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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温尚清朦朦胧胧睁开双眼，下一秒就看到沈砚行站在面前。
温尚清并不惊讶，她起身走到屏风后，换上那身烟绿色的服饰。
“清儿今日有何打算？”沈砚行见温尚清走出来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我去师姐他们，昨日她们派人来寻我，想必伏魔谷的事情他们早就知晓了。”温尚清道。
沈砚行抓起温尚清的一缕头发，熟练的为她梳头，男子修长的手指缠绕在女子发间。
“好。”沈砚行轻吻了一下温尚清的发梢，低低的说。
温尚清见沈砚行这般不寻常的模样，也不多问，她眸子深了深，自觉转移话题：“话说阿行，我很早就想问，你怎么对倌发那么熟练？”
温尚清直勾勾的盯着沈砚行，提出心里的疑惑。
沈砚行拿着木梳的手一顿，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
温尚清差点以为勾起了他什么回忆，连连摆手：“啊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沈砚行笑了笑，手里的动作不停，他说：“我娘还在的时候……我便日日见她坐在铜镜前倌发，时间一长，我也会一些。”
沈砚行眼神迷离，似乎想到什么，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自傲雪山覆灭后，母亲与他逃出后的那些日子里，他每天都会看见母亲一人坐在铜镜前发呆。
一个人为自己倌发……又拆了。
继续倌发……拆了。
母亲的眼下早已积满了岁月的青痕，那满头黑发，也在一夜之间变得雪白。
“砚儿……你看，当年你娘的母亲也是这样日日为我倌发的……”女子转过头，声音极轻极轻，那双眼睛已经凹陷的很深。
那时还很小的沈砚行只得踉踉跄跄的走过去，轻轻拍着母亲的大腿安慰她。
“爹还说……要我留一头长发，这样才能与喜欢的人白头偕老。”女子自顾自说着。
沈砚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女子嘴里嘟嘟囔囔的反复念着这一句诗，突然癫狂的笑起来，她摸着自己那一头白发，双目通红。
“哈哈哈哈哈……白头偕老……笑话！笑话！”女子突然发疯，把沈砚行吓得坐到了地上。
“娘……娘，不要难过，还有砚儿，砚儿还在这里。”沈砚行声音有些颤抖。
“你！”女子暴怒的看着沈砚行，与刚刚那般的温柔简直判若两人，“你也是那人的种……砚儿……”女子那双粗糙的手抚上沈砚行的脸庞。
“你长得那么像他……你……”女子眼睛逐渐无神。
“砚儿，你是我的砚儿啊……”女子突然紧紧抱住沈砚行，勒的沈砚行满脸通红。
“砚儿想学倌发吗？”女子突然激动的望着沈砚行，不等沈砚行做出反应，把木梳强行塞到他手里。
“来，砚儿，娘教你……”女子极其疯狂的拉着沈砚行的手，一遍遍。
白发一簇簇的往下掉，女子时而疯癫的笑声萦绕在沈砚行耳边。
“阿行？阿行？”温尚清见沈砚行呆滞在那，立马起身，捧着他的脸急切的问道。
“不……”沈砚行迷糊间不自觉喊出。
“嗯？”温尚清见沈砚行脸色很差，担心的给他输送灵力。
“清儿……”沈砚行回过神来，一把抱住温尚清，“清儿，不要离开我。”
突如其来的告白打的温尚清猝不及防，她满脸通红，手不知道放在何处。
“你说什么呢……”
“清儿……”沈砚行不依不挠的问。
“好，我不会离开你的。”温尚清踮起脚，摸了摸沈砚行的头，安慰他。
看沈砚行似乎还不信，温尚清的手抚上沈砚行心脏的部位。
拉过沈砚行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地方，眼神真挚的看着他：“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现实世界又如何，她早已决定，只想陪在这个男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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