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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眠躺在沙发上，将手机扣在身上捏了捏眉心。
正巧这时候宋常来了电话，他接起懒懒的说：“喂？”
“秦现呢？我打电话他没接。”
谢眠顺着楼梯向上抬了抬眼道：“洗澡去了。”
“嗯，官博上的评论你让他先别看，也别回那些黑子的发言，我这边刚跟剧组申请了选角视频，等会官方会放上去，在官方说话之前你俩谁都先别开腔。”
“哦，好。”
挂断电话，谢眠穿上拖鞋上了楼，走到浴室门前轻声敲了敲，靠在门边提着嗓子说：“宋哥说，别看微博，别回黑子……”
旁边的门忽然从里面拉开，秦现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浴袍的腰带松松散散的系着，露出胸前大片春光，单挑着眉问他：“说啥？”
“……”看到他的衣服后，谢眠嘴边尚未说完的话一噎，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见他愣愣的，秦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注意到了自己的衣服，眼底划过笑意，伸手捏上谢眠的耳垂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
谢眠打了个激灵问：“什么？”
“你最近总盯着我看。”
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样，谢眠不自然的抬起手，想要拂开秦现捏着他耳垂的那两根手指。
“别动。”
这近乎命令的一句话瞬间制止了谢眠的动作，抬到半空的手又不尴不尬的放下来。
秦现把他的动作收入眼底，舌头抵了抵牙尖暗道：“这么乖？”
谢眠没听清，问他：“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只耳朵有三颗痣？”
两人站的很近，秦现呼出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扫过谢眠的脸庞，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好像……有点近了。
谢眠瞬间屏住了呼吸，下意识想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但耳垂上轻微的痛感让他退也不是站也不是。
“嗯？”
听到秦现近乎催促似的轻哼声，谢眠才记起刚刚他的问题：“不知道。”
面前的人发出一声轻笑，捏在他耳垂上的手终于放开。
谢眠抬手揉了揉耳朵，想要赶走还没散去的触感，却摸到了还残存在耳垂上的温度。
“过来帮我吹吹头发？”秦现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终于能退后一步，谢眠稍稍吐出一口气说：“你可以自己吹。”
“是可以，但我不想。”秦现拉过他走到自己的卧室，率先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说：“你帮我吹。”
谢眠有点乱，明明对话都很正常，但是他就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想了半天，他把这种怪异感归咎于秦现今晚的行为。
在他的认知里，给人吹头发是一种非常亲密的行为，或是亲人，或是密友，或是……伴侣。
他抿了抿唇道：“我们是协议结婚，还要离的。”
对，他们还要离婚的。
而且这是一本书。
来这里这些天，或许是因为秦现这个人，包括宋常，秦辞序他们，都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都快要忘了这是一本书。
而他是这本书里的异端，是bug。
是了，他们不该这么近的。
谢眠那句话直直的砸进秦现的耳朵，他嘴角的笑意滞了滞，把吹风机强硬的塞进他手里说：“让你吹就吹。”
“嘘，”看谢眠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什么，秦现沉着眸子伸手按住他的双唇说：“我不想听。”
心脏因为秦现的动作轻颤了一下，谢眠抿抿唇接过，倒是没再说话。
他站在秦现身后，顺着暖风拨着秦现的头发，本来就松垮的浴袍从这个视角看更显春光。
谢眠眼睫颤了颤，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秦现闭着眼好像在享受头发被拨弄的感觉，但这房间里到底是多了一份静默。
“你这个人，太矛盾了。”
秦现在这片沉默中忽然开口，谢眠的手腕一颤，听他继续往下说。
“说要跟我一起睡的是你，现在明里暗里提醒我注意分寸的也是你。你选择公开的时候，我再三问你确不确定，你说确定，现在绑在一起了，你又说咱们马上要离婚。”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但谢眠就是心底发慌。
他握着吹风机的手紧了紧，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的勇气好像是限时的，只有那一会儿，过去之后就重新回到你自己所认为的安全区域里。”
“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在犹豫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你没有接受自己做的决定所带来的一切后果的勇气，那就不要做决定。”
“如果一件事牵扯到的是两个人，那么你的任何决定都会直接牵连另一方，对方永远因为你的想法而被迫去适应，永远处于被动，你如果不够坚定，对另一个人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残酷了？”
吹风机的嗡嗡声止住，秦现起身随意的撩了撩头发道：“手艺不错。”
他说话声音很清亮，似乎完全没有刚刚说话时的沉重感，也根本没把今天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但是谢眠却不得不在意。
那些话他真真切切的听进了心里。
看出谢眠有些沉默，秦现主动道：“那今天就这样，回去睡觉？”
“我想，把话说完。”谢眠吸了口气，坐到秦现床上抬头看着他。
就像吵架不能隔夜，他不喜欢把问题拖到第二天，越拖越久，就成了一个结。
这些话说出来秦现可能会觉得很荒谬，也可能会再次带着他去看脑科医生，但是现在除了他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对着书里的人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
真是太荒诞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能缓解心里的不安。
而秦现早在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勾了一个椅子过来，坐在他对面，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可能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觉得很荒谬，或者觉得我这个人有些不正常，但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需要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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