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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死不了,因为没有被狼咬中要害。
只是肩膀上,肚子跟两腿上被咬几个牙洞而已。
狼牙洞不深,毕竟冬天的棉衣很厚。
“哥,你疼不疼?”梨花问。
“咋能不疼?疼死了!”大憨失血过多,头昏眼花,嘴歪眼斜,面目扭曲,真的好难受。
“你别动,妹子为你治伤!”梨花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用力拉上大憨的胳肢窝,咬着牙把他拖进了屋子里。
然后女人将房门上闩,窗户也堵住,防止野狼再进来。
将大憨拖上炕,她二话不说来扯傻子的衣服,要帮他检查伤口。
大憨害羞,竟然抬手遮掩了裤腰,用力摇摇头。
他的确傻,可还知道羞臊,懂得男女授受不亲。
“哥!你别这样,我是你妹子啊,你把我当亲妹妹好不好?”梨花道。
傻子这才点点头,扭转脑袋。
梨花把他的棉袄跟棉裤脱了,仔细一瞅,更加心疼。
只见大憨的腿上几个牙洞足足半寸多深,肚子上跟肩膀上也血呼啦几,好几个血洞,还有狼爪子挠的痕迹。
她一点都不害羞,自己哥哥嘛,兄妹关系,再说大憨受伤都是因为她。
没有这个傻哥哥,娘儿俩就被头狼咬死了。
接下来是该怎么治伤,狼牙可有毒。
去医院是不行的,路太远,家里也没钱。
梨花灵机一动,忽然打开屋门扑进厨房。
厨房里有野菜,名叫马舌觅,当地人又称呼它为马舌菜。
因为样子长得像马舌头,所以由此得名。
这种野菜味道很好,可以用来蒸包子,油炸,爆炒,比菠菜的味道还要香。
熬成汤喝可以治疗感冒,受到外伤,直接放在嘴巴里嚼碎,涂抹在伤口上,不但能杀菌消炎,还能拔毒。
梨花毫不犹疑抓一把马舌菜,放进嘴巴里嚼碎了,呱唧!帮大憨敷在伤口上。
“闺女,你这是干啥?”大憨娘在旁边问。
“娘,这种菜能当药用,可以拔除狼毒的。”
“你……从那儿学来的?”老婆儿问
“我老公教的。”
“又是你老公,那小子真能!!”老婆儿又感叹一声。
十个月的时间,梨花张口闭口自己老公如何如何,老太太越发觉得她男人神秘。
梨花将大憨的伤口处理,帮他裹上被子,这才说:“娘,俺想起来了,啥都想起来了!俺的名字叫梨花,家住斧头山磨盘岭。
俺有爹,有娘,有丈夫,有个幸福美满的家。
因为俺老公得罪了大山里的狼王,它要报复,所以才把俺拖下了断崖。
现在十个月过去,俺要回家了……。”
“妮儿,你说啥?”大憨娘脑子里轰隆一声:“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刚才俺跟狼王争夺孩子,脑袋撞在水缸上,啥都想起来了。”梨花瞬间变得很聪明。
一定是上次掉下断崖,脑袋受伤,里面有淤血,造成了短暂的失忆。
现在血块被冲开,啥都明白了。
“妮儿,你真的要走?”
“是!俺必须回家,老公在等着俺,爹娘也在等着俺,梨花……想他们。”
女人咬咬嘴唇,眼睛里亮晶晶的,含着眼泪。
“可你咋着走啊?大憨受了伤,咱家又没车,山里没有路……。”大憨娘劝道。
“俺不管!就是爬,也要爬回家里去,娘!你帮俺收拾一下吧。”梨花开始慢慢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啥,就是几件孩子跟自己的衣服。
包袱弄好,她将孩子用绳子捆绑在后背上。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小王庄同样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她瞧瞧大憨,瞧瞧干娘,又瞅瞅这座房子。
家啊!生活了十个月的家,要走了,心里真不是滋味,恋恋不舍。
“妹妹,不走好不好……?梨花,咱不走。”大憨躺在炕上,可怜巴巴瞅着她。
发现妹妹要离开,他的心跟刀子割一样痛。
“哥,娘!!”扑通!梨花竟然跪了下去。
“闺女,快起来,地上凉……。”大憨娘赶紧搀扶她。
“哥!娘!梨花要走了,谢谢你们这十个月对俺的照顾,梨花没齿难忘!
以后哥就是俺亲哥,娘就是俺亲娘,将来梨花日子好了,就把你们接去斧头山,养你们的老……可现在,俺真的要走了……。”
大憨娘一边搀扶她,一边流眼泪:“妮儿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啥时候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娘,俺知道,再见了,小宝,跟姥姥再见……。”
“啊!啊!”不到两个月的小宝已经学会啊啊,还学会了笑。
瞧着活泼可爱的孩子,大憨娘哭出了声“梨花,娘送你出村,上山道……。”
“好,哥,俺走了。”梨花冲大憨摆摆手。
她知道哥哥的伤没事,很快就好,只是暂时不能下炕。
“妹妹,小宝……!”
瞧着梨花母子走出家门,上去山道,大憨从炕上扑下来,遥遥伸出双手,好像要把妹妹跟外甥抓回来。
梨花就那么踏上回家的路,大憨娘把她送出去二十多里。
走完羊肠道是山间大路,她告诉她,顺着大路走,上去山外的泊油路,就能到达县城。
走直线,斧头山距离小王庄只有六七十里,可如果绕着山道走,估计要多出去一倍的距离。也就是一百四五十里。
梨花背着孩子,一步步出山。
起初,她想找一辆车,可身上没钱。
一直上去通往县城的泊油路,她拦了一辆顺路的马车,赶到县城天已经黑了。
县城到斧头山还有七八十里,她在一个桥洞子里猫了一宿,第二天太阳没出来又出发了。
她归心似箭,只能步行,鞋子都磨破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出门的时候大憨娘怕她冻着,所以让她穿了棉衣,小宝的身上也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母子二人的样子像个逃荒的。
女人一路走一路念叨:“老公,我回来了,爹,娘,梨花回来了……。”
八十里路足足走了一天,午后天气就变了,半空中飘起零星的雪花。
接下来大雪越来越大,白毛风刮起,铺天盖地,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但梨花的志向不改,拄着一根棍子,时不时回头瞅一下后背上襁褓里的孩子。
靠近斧头山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大雪也脚脖子深了,她的身上一片银白。
女人终于坚持不住一步跌倒,可仍旧在慢慢爬,瞧着风雪里弥漫的村庄。
正在这时,一个魁梧的身影忽然靠近,那声音浑厚而又熟悉:“闺女,你咋了?从哪儿来啊?是不是走亲戚的?”
听得清清楚楚,那正是父亲张二,梨花惊喜过望呼唤一声:“爹……。”
双眼一闭,她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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