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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张武本来就不会打架。
他不像马小冬，被雷劈过以后刀法变得纯熟，一把柴刀舞动起来风雨不透，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
他只有挨打的份儿。
双手将脑袋抱住，他定一撅趴在地上，还嘴硬呢：“打！使劲打！今天打不死我，你们都不是人养的！大不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二狗子闻听更生气了：“小子，你还跟我横？狠狠滴打！！”
他上次受伤不轻，被张武用棍子砸破脑袋，打断肋骨，一条手臂也断裂了。
虽说过去一个半月，可仍旧没复原，手臂吊在脖子上。
最心疼张武的当然是画眉，她嚎哭一声扑过来，冲前夫跪了下去。
“二狗！你放过他好不好？我求你了……！”
“贱人！”当！一脚飞来，女人被踹翻在地。
二狗子破口大骂：“你还有脸为他求情？败坏门风！不知廉耻！”
画眉一边哭一边求饶：“二狗，只要你放了他，怎么都行！我可以给你钱，身上的钱全给你！”
女人赶紧拿出银行卡跟皮包丢给他，希望二狗手下留情。
二狗子夺过女人的包砸在地上，仍旧用脚踹，抽她的耳光，还抓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扯。
“画眉！！”张武不乐意了，嚎叫一声扑来，将女人保护在身下。
十几个帮手疯了似得将他俩拉开，在张武的身上拳打脚踢。
发现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还心疼她，画眉急了眼。
女人终于显出狰狞的面目，忽然嚎叫一声扑向三马车，抄起一把菜刀。
那把刀是专门砍白菜用的，锋利异常。
画眉瞬间变成一条母狼，凶狠至极，握着菜刀狂砍乱舞。
她闭着眼睛一阵瞎抡，咝咝啦啦将十几个人劈开了。
噗嗤噗嗤！不知道砍中几个，惨叫声纷纷传来。
几个人当场被砍翻在地上，还有几根手指落地，地上鲜红一片。
最后，女人面目扭曲，眼睛里喷着怒火，一步步向着二狗子靠近。
“你……你要干嘛？”二狗子吓懵了。
“不让我活！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杀死你，我抵命！！”
画眉奋力将刀举起，直奔二狗的脑袋劈去。
咔嚓！
二狗子赶紧躲闪，脑袋躲开，耳朵却没躲开。
左边的耳朵瞬间被齐齐削下，画眉手里的菜刀没停，直接劈在他的肩膀上。
刀锋足足进去四指多深，砍透棉衣，劈在肩膀上。
血，好比喷泉从二狗子的肩膀上狂涌而出，染红了棉衣，也染红了刀锋。
“啊——！”二狗子一声惨叫出溜在地上。
那把刀仍旧斜斜镶在他的左肩上。
刀子劈出去，画眉也害怕了，不知道咋办。
冷静一下清醒过来，她拉起张武就跑，一溜烟窜出租住的民房，跑出去老远。
张武也气喘吁吁，跟着女人跑啊跑，逃啊逃。
足足逃出去十多里地才停下，两个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张武，我杀人了！杀人了！”画眉说。
“没有！你没有杀人！”张武赶紧帮她解释。
“不对！我砍中了二狗的脖子，他死了！一定死了！还有另外的几个人，好像也被我砍中了脖子！杀人是要坐牢的！咱俩要分别了……。”
画眉这辈子没伤过人，今天是第一次。
她的力气比男人还大，一般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不出手而已，一旦出手，根本没分寸。
“没有！我保证你没有！画眉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坐牢，你是正当防卫……大不了我替你坐牢……。”
张武狠狠抱着画眉，安慰她，保护她。
“张武，如果我真的被抓咋办？俺爹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死了，到那边也不会忘记你，呜呜呜……。”
画眉真的很害怕，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
到底死伤几个，她也不清楚。
现在啥都没了，不到两个月的卖菜钱，父亲送给他们的生活费，全没了。
刚才甩给二狗子，被他砸在地上。
因为逃出来的慌乱，三马车也丢在哪儿，根本没时间回去开。
目前他俩身无分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说了你不会坐牢的！就算坐，我陪你一块坐！没事的，咱俩都没事！画眉不怕，我带你回家，咱回家……。”
此刻的张武不得不带着画眉回斧头山了。
至少回去，父亲会帮他想办法，还有哥哥，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必要的时候去求马小冬，那小子有的是钱。
尽管从前两家有矛盾，谁让他是村长？他不会瞧着磨盘岭的村民被欺负不管。
想到这儿，张武拉上画眉的手真的返回了磨盘岭。
七个月前，他是无牵无挂离开的斧头山，现在又无牵无挂归来。
七百多里的路，足足走了十几天，没钱搭乘公交车，他俩就步行，踏着积雪一步步往家里挨。
没有吃的，他俩就讨饭，讨到饭，张武就紧着画眉吃，谁让女人的饭量大？
就这样，前面的路在一点点缩短，距离斧头山五百里，三百里，一百里，五十里……。
终于看到了村子，张武带着画眉是半夜进村的，因为担心被邻居们看到。
天知道警方是不是正在通缉他？村里的山民会不会找他算账？
那可是几百亩小麦被烧毁啊？
张武跟画眉回到磨盘岭，三天的时间没人知道，张金平也将儿子隐瞒了。
第四天，老爷子卖一条好烟，磨磨蹭蹭去了马小冬哪儿。
“小冬……。”他进门笑眯眯地。
“金平叔咋是你？快进来，外头冷。”马小冬赶紧招呼他。
张金平将那条好烟放在马小冬面前，客客气气说：“大侄子，我有件事要求你。”
“叔，您说您说。”
“张武当初对不起你，希望你高抬贵手，别跟他一般见识！”
马小冬多聪明？一瞅金平叔拿来的烟，又看到他低三下四的样子，立刻明白张武回来了。
“叔，你的意思，别让我跟张武计较对不对？别追究他当初放火的责任是不是？”马小冬问。
“是的，他小，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放火那件事不如就算了……你放了他，就当放个屁！！”
马小冬说：“那怎么行？他那是犯罪，要坐牢的。”
“大侄子，你就行行好，我跟你跪下中不？”张金平说着就要下跪。
儿子惹下的麻烦，当爹的当然要为他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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