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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肆月起身扶她，“娘，月儿今日坐车累，所以才睡得久了点。”
姚氏笑笑，“无妨，坐下吃饭吧。”
芝芝给她们盛了汤，香桃给她们盛了饭。
姚氏起筷，林肆月才端起碗，她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往姚氏的碗里放。
“月儿真乖。”
姚氏欣慰地笑，“这几日在云昆寺住得如何，跟你两个妹妹相处得如何？”
林肆月一边吃，一边讲在云昆寺的所见所闻，还讲了自己的脚伤……
既然讲起自己崴了脚，势必要提起贺少禹这号人物。
林肆月说：“娘，我们在云昆寺遇到一个姓贺的公子，他说跟京城首富的贺家，是同个宗族的……”
“姓贺的？”姚氏面不改色地吃饭，“贺家祖上三代都是经商，宗族分支特别多，那这位贺公子，有说他家住何处吗？”
林肆月毫不在意，“我忘了问。”
姚氏笑着说:“那全名呢？也忘了问？”
林肆月说：“这个他倒是自报姓名了，他说他叫贺少禹。”
“我本来也以为他是贺府的公子哥，可是他说未婚配，跟首富的贺府二公子，不严格来说还算兄弟。”
如果她没有说后面那一句，姚氏便会认为，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林肆月的娃娃亲对象，也叫贺少禹。
但是她这么一说，京城贺姓的人多，同名同姓也很正常。
毕竟人家自己说了，未婚配，而且跟首富的贺府二公子是兄弟，那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姚氏突然想起，自己许久未见方氏，明天可以书信让她过府来玩，带上二公子，顺便安排他们先见一面。
想起娃娃亲这事，姚氏便试探地问林肆月：“月儿，娘听你爹说，怀王送你回来的时候，让你爹把娃娃亲给退了？”
林肆月点点头，“对，确实有这回事，这娃娃亲得退，必须退。”
在这里养只猫，她都得思虑再三。
在这里结个婚养个娃？开什么玩笑呢。
不行不行，这娃娃亲当然得退。
姚氏佯装无意地问：“是怀王想退这门亲事，还是月儿你想退这门亲事？”
“月儿得老实跟娘交代，你跟怀王是真的情投意合吗？”
真是直击灵魂的三连问。
可是林肆月想都没想，“不关怀王的事，他是自己一厢情愿，我才没有跟他情投意合，私定什么终身，纯属子虚乌有的事。”
“但是退婚这事，月儿也是认真的，这娃娃亲不靠谱，我不接受，麻烦娘替月儿退了吧。”
姚氏觉得奇怪，自古儿女终生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要是林肆月有心上人，还有理由抗命，没有心上人，她为什么要坚持退这娃娃亲。
姚氏一脸严肃，“月儿，你老实跟娘说，是不是怀王逼你退婚的？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怀王贵为皇家子弟，身份高贵，要什么得不到，他想要的都会想办法得到。
林肆月摇头，“娘，怀王他没逼我，真的是我自己想退的。”
袁明辰倒是想逼她合作，林肆月不愿意，他才演了那么大一出戏。
来林府之前，别说林肆月不知道有娃娃亲这事，袁明辰肯定也不知道。
姚氏不解道：“既然不是他逼的，那是为何……贺府家大业大，多少姑娘挤破了头，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方氏又是娘的闺中密友，我们老早就约定，日后生儿育女，肯定要做亲家的。”
闺中密友，都想做一辈子好朋友，子孙后代也能互相往来再好不过，这个道理，林肆月也懂。
可是懂归懂，林肆月毕竟不是真正的林府嫡女，怎么能替他人出嫁呢。
姚氏见她不说话，“如果月儿是跟怀王私定终身，想选自己心爱的人，那娘能理解，可是你现在说，你跟怀王……”
没有个好的理由说服她，这娃娃亲必不能退。
林肆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汤，“娘，你觉得咱们林府，需要我飞上枝头吗，我不就是凤凰吗？”
林岢将军的威名远扬，林家的姑娘到岁数了，求娶的人自然也不少。
严格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林肆月觉得，林府嫡女本来就不是什么小麻雀。
姚氏被她的话噎着，一时没反应回来。
林肆月又说：“月儿只是觉得，婚姻大事是我自己的事，不管是舆论，还是父母，都不应该左右我。”
不管有没有心上人，林肆月都不接受包办婚约，这是封建迷信。
“人生在世，父母会先我而去，子女总会有自己的家庭，能陪我走到最后，一路不离不弃的，是我自己的夫君。”
林肆月说得头头是道，“要么不嫁，要嫁的这个人，必须是我自己喜欢的，我自己选。”
‘一路不离不弃的，是我自己的夫君’，这话直接戳中姚氏。
这些年，要不是林岢的坚持，他们两个也不能如此安稳度日，相濡以沫。
姚氏想了想，“那月儿你是还没见过贺府二公子呢，万一你喜欢呢？”
林肆月若有所思，“那也得见了才知道会不会喜欢啊。”
但是她感觉，这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现在玩的是生存游戏，不是养成游戏。
林肆月认真道：“反正这娃娃亲得先退，我要嫁人，得先自由恋爱。”
“这些东西谁教你的？”姚氏就没听说过‘自由恋爱’这词。
林肆月转不过弯，开口便说：“这不是常识吗？”说完她就知道自己错哪了。
自由恋爱对她来说是常识，古代哪来的谈恋爱，就没有男女朋友这一说法，谁喜欢谁就直接嫁娶了。
或者也没人管你喜不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到年龄就得出嫁。
姚氏脱口而出，“是大琅的民风如此吗？”
姚氏这话，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林岢跟姚氏的自己女儿是被偷走的，他们也知道女儿是在大琅被养大的。
那他们又怎么知道，女儿从大琅回来了。
林肆月突然想起，林晏乔说的世外高人，这个世外高人肯定跟大琅有某种联系。
一定是这个人，把真正的林府嫡女从大琅带了回来。
问题是，真正的林府嫡女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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