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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李大爷急了：“你是不是怕孩子们不同意啊。”
他一时着急，声音也格外大，吓的曹母直跺脚：“你干啥啊，你嚷嚷个啥，一会儿孩子们要是听到了，你叫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说着，就要哭。
“哎，你别哭啊。”李大爷急的直搓手：“我这不是着急嘛，你别哭，我错了，我错了。”
曹母想着自己为啥要嫁那个短命的男人，留下个孩子就走了，又恨自己都守寡一辈子了，咋这个节骨眼上老不正经，要是孩子们知道可咋想。特别是大女儿，如今也谈了个男朋友，看上去还是一个挺有本事的男人，如果知道了自己家里这点破事，会不会看不起她？
这都是有可能的，曹母实在不愿意去犯这个险。
“老李啊。”她也是六神无主：“要不，咱们的事，还是算了，真的。”
看李大爷瞪眼，她连忙道：“你别急，你听我说。”
“你看看，晓莲这都二十的人了，晓霞也是个大姑娘了，要是她俩都还小，也好说。可是孩子们这么大了，咱俩这么，人家还不戳脊梁骨啊。”
一想起大女儿为这个家受的委屈，她就忍不住难过：“晓莲她摊上我这个没本事的妈，受了不少的委屈，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对她好的人，我不想因为我这点破事，给她添麻烦，让她受委屈。”
她抬起头，看着老李，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就下来了：“老李，算了吧，啊，之前是我糊涂，是我对不住你，你去找个合适的过吧，我现在就想守着俩孩子。”
“你，你真的想清楚了？”李大爷声音也有些发抖：“小曹啊，晓莲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这些话，你都跟她说了吗？要是她真的不支持你改嫁，那我也就啥都不说了。”
“老李，你还不了解那个孩子吗？”曹母的声音也有些发抖：“我们要是说，她肯定同意，这个孩子从来都是这样，所有的重担都自己扛了。”
李大爷也沉默了。
良久，他的手伸向口袋里，想摸根烟出来，可伸进去才发现，早在半年前陪着曹母办这个幼儿园开始，就已经戒烟了。
这能怪谁呢，一切都是命运吧。
“小曹啊，行，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你也别推开我，咱俩一起弄着幼儿园，我也能给你搭把手。生活上呢，互相搭个伴，你要是不想叫孩子们看见，那她们回来，我就走，你别拒绝我。”
他阻止了曹母刚要张开的嘴巴：“我知道，我这个人呢，就是个泥腿子，没啥本事。你家俩闺女都有能耐，这镇上谁不羡慕你啊，咱们村里的人，也是一提你就竖大拇哥。我真是羡慕啊，我老李这辈子无儿无女，老天要是给我俩这样的闺女，我真是啥都愿意。”
“你不知道，那天你说愿意孩子们回来，商量一下咱俩的事，我多高兴。我不指望孩子们能叫我爸，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们娘仨当依靠，不让孩子们再受委屈。”
老李说道这，觉得嗓子有些邦硬，转过了头。
忽然，他的胳膊上有一支柔软的手，轻轻的安慰着。
“老李，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也很感谢你帮助过我。可是咱们做老人的，不能那么自私，咱们不能因为过老年生活，就给孩子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老李点点头：“行，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曹母觉得太委屈他，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这个年代，年轻人离婚再婚都是爆炸新闻，更何况老年人，那别人还不骂她们曹家没好玩意啊。
为了女儿，她也不能。
前段日子发昏的头脑这一刻终于冷静下来了，曹母催促：“行了，既然想清楚，就别摆出这么一副脸了，我弄点馅，一会儿包饺子。”
而在屋里的曹晓莲姐妹俩，却并没有发现这个。
曹晓莲一打开柜子，忽然发现好几个包裹着完好的礼物一下子跌落在眼前。
一样的花色，一样的蝴蝶结。
哎！
曹晓霞正在嗑瓜子呢，一看，赶紧从床上坐起来，贼兮兮的笑：“姐，你的这个老同学，可真是够痴情的啊！”
“去去去，你个小孩知道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了？”曹晓霞不服气：“每年都送礼物，不管是情人节，元旦，七夕，只要是节，都要送一份礼物过来。这份痴心，哎！要是有男人对我这么好，我肯定就答应了。”
“去去去。”曹晓莲没好气，听这话感觉苗头不对，赶紧问：“你们学校是不是有男生追你。”
她还真是怕曹晓莲早恋，毕竟她现在才十六，很容易被骗的好不好。
曹晓霞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觉得我们那种和尚学校，难得出来一个男人，都是比熊猫还珍贵的，眼高于顶，能看上我？”
“你怎么了？我妹妹这么漂亮，他狗眼瞎了呢。”说道这儿，看曹晓霞得意洋洋的脸，才知道自己被她给绕进去了，气的就要去挠她：“好啊，连你姐都敢耍，看我不挠你痒痒。”
“哎哎哎。”曹晓霞最怕的就是这个：“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想说你不用担心我早恋这个问题而已。哎呀救命啊妈！”
她这么一嚷嚷，倒是真把曹母给招来了。一推门，看俩女儿闹成一团，笑道：“洗完澡头发也不擦干了，一会儿感冒了。”
姐妹俩摸了摸头上的毛巾，没说话，赶紧翻身去找吹风机了。
“啊，对了。”
曹母看到了掉出来的礼物，有些忧心：“你说黄芳这个孩子吧，我都已经说了，你现在有男朋友，可是他不听，还是送东西来，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就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孩子。”
“算了，妈。改天我去找他吧，好好聊聊。”
“啊。”曹母一下子紧张了：“晓莲，你跟小李，你们俩咋样啊。这事要不你还是别去了，还是妈去吧，免得他知道，对你们有影响吧。”
“妈。”曹晓莲看母亲紧张的样子，哭笑不得：“您别瞎想，李由庚不是那种人，再说叫人家黄芳老送东西也不是个事，我早点说清楚了，不也早点解决了。”
曹母一想也是，点点头：“行，那你去吧，就是说话要注意一些，我瞧着这个孩子人不错，你别说重了。”
曹母就是这样，还担心人家会受伤呢。
偏生曹晓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立马跳出来：“妈，说真的，你是不是更喜欢黄芳一些啊。我觉得他更适合我姐呢，本地人，而且长得也好看。”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曹母气的就要去拧她嘴，却被她成功躲过，笑嘻嘻的从曹晓莲身后探出脑袋，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不过现在的姐夫人也不错，还请我吃大餐，恩，就是人太话唠了一些，有点娘娘叨叨的。”
曹晓莲想，若是李由庚知道自己那晚刻意要表现出的样子被自己妹妹吐槽为话唠，会不会吐血。
“啥，你们已经见过了？”
“啊，晓霞不是在首都演出嘛，李由庚就说请着吃了顿饭。”
一听这个，曹母有些纠结：“晓霞这孩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其实她是怕晓霞别不稳重，被看轻了。
“没有，妈，晓霞可棒了。”曹晓莲一直没说，这会儿想想索性说出来：“李由庚的妹妹，跟我是同班同学，也特别喜欢晓霞，恩，反正处的都挺不错的。”
曹母一听这个，顿时一颗心就放下了。
对一个母亲来说，有什么消息，比女儿得到别人的认可更高兴的呢。
“对了，锅里还炖着肘子呢。”曹母喜笑颜开，连脸上的皱纹跟着都淡化不少：“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去，头发得擦干了，这可不是首都，没暖气，感冒不得了。”
“行，您去吧。”
曹母喜滋滋的离开之后，曹晓霞纳闷道：“姐，你不是说有话要跟妈说嘛。”
“一会儿饭桌上说吧。”
曹晓莲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等着一桌人一会儿坐齐了。
到了晌午，美味佳肴摆了一桌子。
“啊，我最爱的肘子，还有素鸡，妈，你太棒了，我太爱你了。”
李大爷从厨房出来，解开围裙：“你妈知道你爱吃啊，前天就开始准备了。”
他是真心喜欢这一对儿姐妹花，俩孩子都懂事，听话，可惜啊，自己没那个福分。
李大爷放下围裙，准备去换鞋，却被曹晓莲给拦住了：“李大爷，都要吃饭了，您这是去哪儿呢？”
“我，我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吃。”他看了一眼曹母，百感交集：“晓莲啊，多陪陪你们的妈妈，她一个人也挺苦的，行，你们吃吧，我明儿再来。”
“哎！”
他要是走了，自己这话还怎么说啊。
“李大爷，您可不能走啊。”曹晓霞眨着眼睛：“我姐一会儿要宣布一个大喜事，您走了，这戏就没法唱了。”
“唱什么戏啊，又没到大年三十。”
李大爷还有些不明白，曹母却从俩姑娘隐隐含笑的眼中，瞧出了端倪。
她顿时羞的老脸通红，不会吧，自己已经保密的很好了，怎么还是被看出来了？
就剩下傻乎乎的李大爷，被俩姐妹强拉到饭桌上，听着曹晓莲公布秘密。
“啥！”
他一下子愣住了，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晓莲，你说啥。”
“我说。”她看了一眼曹晓霞，发现妹妹也在对自己投来赞许的笑，心中更是放心了，抿嘴一笑：“我和晓霞想把妈妈交给您照顾，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咋不愿意呢。”
事到如今，他要是还不明白孩子们是啥意思，那这么多年，可真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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