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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棋局已经结束了,左欣玫将棋盘收了起来,坐在沙发和左尚黎喝茶聊天。袁月则低头玩手机,察觉他从厨房出来了,也只是很随意地扫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刷朋友圈。
袁成显在她身边的位置住下来,习惯性地低声呵斥:“少玩点手机,你都快成低头族了。”
袁月一脸不以为然,“不然你要我干什么?我对京剧又没兴趣。”
她倒是想进厨房去看顾明熙,但她知道袁成显一定会来阻止她的,所以,也就只好很无聊地刷手机信息了。
袁月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好让那边聊天的两人听到了,聊天的声音顿时慢了下来。袁成显敏感察觉到了什么,不自然地清清嗓子,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京剧怎么了?这是我们的国粹,我就很爱看!”
他试图打圆场,可惜他女儿完全没察觉到他的苦心,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谎言,“你什么时候爱看京剧了?你在家不是只守着你的体育频道么?我要想换个台,都还要跟你抢半天的遥控器!”
这对父女的争执终于让那边的聊天停住了,左尚黎将遥控器移过去,用温声道:“小姑娘,喜欢看什么就自己换台吧。”
刚进来时,左欣玫就很自然地开了电视机,调到了他平常爱看的央视戏曲频道,放在那,两人就开了棋盘,后面也没怎么管电视。
左尚黎虽然这话是冲着袁月说的,但袁成显感到受宠若惊,连忙客气地回绝,“不用不用,就看京剧挺好的!哈哈,正好让孩子陶冶下我们国家的文化艺术。她成天受那些脑残剧毒害,我早就想好好教育她了,哈哈哈……”
他说得语无伦次乱七八糟的,左欣玫慢悠悠地转过头,用一种像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却仿佛是遥遥俯视着她、睥睨着他。袁成显默默的打了个寒颤,“呼”地一声忽然站起来,掉头就往门口走。
正在这时,季蕊正好端着点心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见他这副直外走的架势,不由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老袁,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左欣玫支起一边的手,凉凉地补充了一句,“是啊,你跑什么呀?”
袁成显身形一僵,很努力转过头,勉强地牵起嘴角,“我没跑,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出去买个饮料什么的。”
季蕊笑了,体贴地说道:“不用买了,冰箱里什么都有,进来坐吧。”
她这么一说,袁成显也不好继续坚持,只得磨磨蹭蹭地重新回到客厅,强装镇定坐下来。
一抬头,对面正好就是左欣玫。
左欣玫微微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袁成显默默地垂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地,不敢再随便抬起头。
季蕊将点心和茶摆上茶几后,又进了厨房继续帮忙,留客厅那四个人面面相对。
左欣玫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背上,一双杏眼微微眯起来,闲闲地问道:“袁成显,你刚刚是不是想逃啊?”
袁成显的背脊一僵,抬起头,生硬地回道:“谁、谁说我想逃了?”
“哦?那你的脚可以不要抖吗?”左欣玫瞥了一眼他不停抖动的右脚,调侃地开口,“看的人都要眼花了。”
袁成显一惊,立即定住右腿,并腿正襟危坐。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只要一紧张,脚就会不由自主地抖抖抖,像是在踩着一架老式脚踏缝纫机似的。
袁成显重新低下头不出声,继续接受她眼神的“洗礼”。
左欣玫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这副紧张的样子特别有意思,仿佛看上瘾了似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只把袁成显看得一阵心惊胆战的,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抖起脚来。
比起这两人,另外那对倒是和谐了许多,主要是左尚黎对旁边的三人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一直很安静地喝着茶。
袁月倒是对他充满了好奇之心,这个大叔的脸长得很有味道,棱角分明,坚毅俊朗,虽然上了点年纪,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的器宇轩昂,只不过他的气场实在太强了,以至于让人不由无视他的五官,只注意到他身上散发的强烈存在感。
因为没事可做,观察完左尚黎后,她又去看对面的左欣玫。
刚进门时,袁月就注意到了这个满身优雅贵气的女人,对方全身上下都挂满了名牌,普拉达的高定套装,AP的腕表,耳环、项链,以及腕间的手链,全都是贵得咋舌的高级品,连包都是G家最新款限量款的,这身行头加起来,随随便便就超过七位数了。
袁月还从没见过有人一下将这么多高档品直接挂上身上,一时看的有些出神。她阴暗地想着想着,这个女人穿上的不是名牌而是山寨的话,那也贻笑大方了吧。
左欣玫察觉到她的视线,自然将她脸上微妙的表情看到了,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小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袁月看向左欣玫,也不怂,“这位姐姐,你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是在哪里定的?”
左欣玫看了她一眼,然后懒洋洋地应了一句,“法国。”
袁月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眼里却流露出些许不置信,“真的?”
左欣玫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没回话。不是没看到她眼底的嘲讽,但对这样的小姑娘,实在引不起她反唇相讥的兴趣。
袁成显感觉到自己的女儿又开始搞事了,只得出来道:“袁月,你别说话了,喝水吧。”
袁月有些悻悻然,这女人一身贵气逼人,看人的眼神有种居高临下的藐视,似乎也不像是穿山寨的人。
她试探了下左欣玫,左欣玫表现出不大想理人的意思,随便说了几句,袁月以为她身上穿的都是山寨的,便暗暗地带了上些许轻视的意思。
季蕊切了盘水果出来,道:“先吃点水果吧,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左尚黎看了一眼厨房,小心地问道:“我进去帮下忙吧。”
“得了,伯父你就安心坐下来吧,君子远庖厨你知道吗?”
她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这句话不对劲,要是活远庖厨,那顾明熙也得远才行,
她停顿了下,再次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一个几十年都靠近过厨房的人,就不要进去给明熙添乱了吧,让你儿子自己弄吧。”
儿子?
袁月一听到这个立即来了劲,不由将目光看向面前的老伯,难怪她刚刚觉得这个人器宇不凡,原来是顾明熙的爸爸,。
袁月一改刚刚的态度,笑盈盈地自我介绍道:“原来是顾伯父,我是袁月,你好呀。”
左尚黎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样,但他只是略略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袁成显直接向扶额,悄悄拉了拉想献殷勤的女儿,道:“别乱喊,这是左伯父。”
“左伯父。”袁月有些懵了,他不是顾明熙的爸爸吗?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姓顾吗?怎么会是姓左?
袁成显暗暗地叹气,这期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要解释起来能??碌靡????遥?馐侨思业乃绞拢?膊缓酶?约赫飧鋈备?畹呐??凳裁础
吃饭的时候,袁月一直拖着不想过去,她想所有人都坐下来了,在看顾明熙会坐那里在确定下来。
人都依次坐了下来了,季蕊帮忙端菜,她和顾明熙最后面出来,现场最后剩下了最后三个位置,季蕊贴着左欣玫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袁月暗自窃喜,连忙道另外一个位置下来,现场只剩下她和季蕊中间的位置没人坐。
袁成显在一边暗暗地看着,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打什么注意,正想起身的时候,顾明熙将菜放好后,他对季蕊说道,“阿蕊,你坐过去一点。”
季蕊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依言挪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顾明熙在她和左欣玫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袁月的脸一下都垮了下来,在场的人都将这个细节看在了眼里,左尚黎和左欣玫都是风浪口厮杀出来的,这点微小的细节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两人都只是看在眼里,没有表露在面上。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袁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由自主地烧起来。
袁成显暗暗地叹气摇头,这个女儿,还以为人家看不穿自己的心思吗?只是人家没戳穿而已。
因为这件事影响,袁月的心情不太好,整场都无形地释放着低气压。
左尚黎因为有女魔头左欣玫在,加上女儿刚刚做了件蠢事丢了脸,一改往日活跃的气氛,低着头闷闷地吃饭。
季蕊和顾明熙也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也是默默地吃饭
顾明熙吃得很慢,不时地给季蕊夹了一筷子。
现场只有吃饭的声音,有点沉闷闷的。
季蕊注意到顾明熙只是给自己夹菜,左尚黎面前的碗碟却是空空的,她悄悄地踢了踢顾明熙的脚,示意他关注下左尚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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