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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尚黎温和地笑笑，眼睛看着顾明熙，话是对着季蕊说的，“电影好看吗？”
“还好。”季蕊有点心虚，全程被顾明熙干扰，其实她也没看下多少。
“你是季小姐吧？”温以馨插话进来，友好地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温以馨。我听左先生提过你，久仰了，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气质出众，不同凡响。”
季蕊客抿嘴笑了笑，客气地回道：“过奖。”
温以馨没有提及自己和左尚黎的关系，季蕊也敲不出所以然，但听她称呼左尚黎的语气，像是极其尊敬的样子。她暗暗地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这两人或许只是普通的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吧。
顾明熙安静地听了会他们的对话，拉了拉季蕊的手，轻声说道：“阿蕊，我们回家吧。”
季蕊应了他一声，望着左尚黎他们笑着，“你们继续逛，我们先回去了。”
左尚黎默了几秒，忽然道：“不早了，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吧。”说完，他扭过头，对一直在旁边静候的导购说道：“就刚刚那款吧。打包好，送给这位小姐。”
成交了一笔大单子，导购喜形于色，忙不迭地下去做事了。
温以馨巧笑嫣然地望着左尚黎，语气诚恳地道谢，“谢谢您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左尚黎没接她的话，表情淡淡的，“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温以馨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我自己搭公车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您。”
左尚黎没坚持，朝她点了点头，跟着季蕊他们一起离开了。
准备到珠宝店门口时，季蕊抬头，无意间看到橱窗上的镜子，上面正好映出后面的人，温以馨定定地站在原地上，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左尚黎的身上，脸上的表情有点痴。
她微微愣住，下意识地朝后看了一眼，接触到她投过来的目光，温以馨像是从恍惚中醒过来一般，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朝着季蕊微微地笑。
季蕊面上装得不动声色，朝温以馨回应地点点头，扭头看向前方。
回到家里，季蕊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给左欣玫发了一条短信，“欣玫，认识温以馨这个人吗？”
那厢，左欣玫正和夜魅一个新来的俊俏少爷打得火热，见到信息上这个名字时，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当下拨了电话过去，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你说温白莲啊，怎么了？你看到她了？”
温白莲？季蕊神色古怪地看着这个名字，这是左欣玫给温以馨起的外号吗？
“今晚我们去电影时见到了，她在和叔叔逛商场。”季蕊想了想，老实地转述实况：“叔叔送她生日礼物来着。”
左欣玫似乎早就料到了，冷哼了一声，“每年都这样，我猜她今年跟伯父许的生日愿望，肯定跟去年前年大前年一样，希望明年的今天能伯父还陪她过生日。”
季蕊听出左欣玫的语意不善，似乎对温以馨这个人的意见还挺大的，好奇地问道：“欣玫，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人……她以前得罪过你吗？”
“她倒是敢来惹我。”左欣玫冷笑，语气充满了攻击性，“我就是看不顺眼她，成天在伯父面前摆出一副乖巧懂事可怜的模样，装给谁看啊。”
季蕊失笑，将话题挪回来，“说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她跟叔叔什么关系呢？”
“你为什么这么好奇？”左欣玫不答反问，“你平常很少去八卦别人的，是看出了什么吗？”
左欣玫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季蕊沉吟了片刻，老实地回答：“我觉得，她好像对叔叔……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左欣玫夸张“哈”了一声，，愤愤然说道：“是吧？你也觉得是这样吧？我早就看穿了这个女人的心思，都不知道和伯父提了多少百遍，他每次都不理我，还说我胡说八道！”
季蕊忽略她语气中的情绪，声音多了几分不确定：“她对叔叔真有意思？”
“这还有假？，”左欣玫吞下少爷喂过来的葡萄，舒服地斜靠在沙发背上，“别看我伯父头发有点白，可他还五十都没到呢，他可是我们圈里最著名的钻石王老五，打他主意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少过，从小家碧玉到名门闺秀再到半老徐娘……”
见她有休休不喋的趋势，季蕊连忙打断他，直接问道：“说重点好不好？”
“季蕊，”左欣玫不满地加重语气，“听人家八卦时，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耐性？这不是准备要说到重点吗……顾阿姨以前当过幼稚园老师的，温以馨曾是她的学生之一，她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因故双亡，家境穷困潦倒，顾阿姨心善，资助她继续读书，平常也很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后面顾阿姨离开了这里，伯父就主动承担起对温以馨的援助，一直供她读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
季蕊了然了，“所以……是因为明熙妈妈的缘故吗？”
“那当然。除了顾阿姨，就我伯父那个冷热不吃的脾气，根本没有女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左欣玫叹了声气，幽幽地开口：“伯父也是太想念顾阿姨了，所以才会会对温以馨比较特别，在他看来，珍惜顾阿姨曾经努力帮助过的人，也是对顾阿姨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听完她的化后，季蕊有些唏嘘，虽然她不是清楚左尚黎和顾明熙妈妈过去的事情，但从左尚黎对顾明熙的态度中，她能感觉得到，左尚黎肯定很爱很爱明熙的妈妈，不然，也不会这么疼爱跟她唯一的儿子了。
顾明熙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季蕊深思的背影，刻意放轻了脚步声走过来，冷不防地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她吓了好大一跳。
季蕊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衣服晾好了？”
顾明熙蹭了蹭她的脸蛋，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晃啊晃的。
季蕊想到刚刚跟左欣玫聊天的内容，静了片刻，轻声问道：“明熙，你现在和你爸爸的关系……有没有比以前好一点？”
顾明熙闻言怔了下，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她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一下。”
顾明熙沉默下来，隔了好一会，才说道：“也许，比以前好一点吧……”
“哦？”季蕊发出类似疑惑的声音，笑着睨向他，“喊爸爸了？”
“……”
见他不出声，季蕊马上猜出了什么，心里暗暗地为左尚黎感到叹了口气，说道：“明熙，试想一下，如果你以后有了的孩子，要是他不肯叫你爸爸，你会不会感到难过？”
顾明熙还是默不作声，压低了脑袋，像是逃避一般地埋进她的肩窝里，良久，才徐徐地开口：“之前我和他说过的，他说，可以等我。”
“那你打算让他等多久？”季蕊追问，“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不会那么久的。”顾明熙搂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细细地轻喃，“阿蕊，我有点不好意思……”
季蕊笑了起来，故意逗着他：“不会吧，我看你喊我爸妈就喊得很顺畅。”
顾明熙的脸一红，结巴地反驳：“那、那是口误。”停了下，他难得嘴硬地补充：“不过，以后我也是要这么喊他们的，就算提前适应吧。”
季蕊觉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细软的头发，“不错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顾明熙报复似的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贴着她的耳垂细语，“跟着阿蕊久了，就变得很会说话了。”
季蕊嘴角翘起来，两人黏糊了一会，季蕊记起今晚的巧遇，好奇地问道：“明熙，你刚见到叔叔跟温以馨在一起时，心里是不是挺不舒服的。”
顾明熙敛了笑意，没怎么犹豫就轻点了下头，坦白地回道：“嗯……刚开始，我以为他们是那种关系……”
季蕊笑起来，用了然的语气说道：“虽说你不肯喊他做爸爸，但其实，你心里早就人认了他吧？不然，你也不会去介意你爸爸身边会有别的女人了。”
顾明熙沉默了片刻，说道：“阿蕊，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我确实是不希望他有除了妈妈以外的女人。虽然妈妈早已经不在了，可对我来说，她一直活在我心中，从来都没有远去，如果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会认为，妈妈已经不是他的唯一，大概会很难过吧。”
季蕊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我明白你的心情。”
“可是……”顾明熙沉默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人生路还有那么长，如果他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太孤独了，如果他能遇到合适的，我也不会反对。”
第二天，季蕊将昨晚顾明熙说的话单独跟左尚黎说了，听完之后，左尚黎沉默很久很久，才问：“他真的这么说？”
季蕊点了点头，目光看厨房的方向，里面传出些微的响声，顾明熙正在里面洗着碗碟。
左尚黎眉目一松，脸上露出微笑，像是释然，又像是动容，“其实，他完全不用担心，这辈子，除了他的母亲，我再也不会接受别的女人。”
季蕊讶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像是看出她心里的疑惑，左尚黎轻描淡写地解释：“如果我真有这个想法，他母亲离开时我就去找别的女人了，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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