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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呢，吓唬谁啊。”于念念拿着牙刷，含着半嘴巴的泡沫，嫌弃地斜了叨叨一眼。
叨叨指着她：“你才是，吓唬谁啊你，我还以为宿舍进贼了呢。”
于念念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露出大半个后背，两边精致的蝴蝶骨上，纹着一对精心设计的图案。前些日子在宿舍门口被撕成了碎片的图案，叨叨万万没想到，这个图案还有个对称的版本，看起来竟然是于念念的名字。
叨叨小心翼翼地上前，用力地在她的蝴蝶骨上揉搓了两下，确认这个图案是真的渗透进了肉里，结结巴巴地问：“念念，你、你这是发什么神经了？”
刚问完，她就看见了于念念手上的绷带，又问：“你受伤啦？”
于念念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终还是活下来了，如果南宫词真的任由她这样死了多好。
“昨天拿美工刀裁纸的时候不小心给自己来了一下。”于念念轻描淡写地说着，她起个大早，就是为了趁叨叨不注意的时候给自己伤口消毒换好绷带。
叨叨看着于念念，总觉得她今天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上来。
于念念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一如既往地收拾了一下桌子，没有开始像往常一样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小画板还是埋头苦干，而是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毕业舞会是今天晚上吧？”于念念突然问。
叨叨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啊，可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于念念扯出一个笑容：“听说林同学和她的未婚夫要来一段开场舞，我不得去看看吗。”
“可拉倒吧看什么看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大小姐自杀未遂在家躺着呢，她这时候能出现才怪。”叨叨拍着她，“我觉得你还是别去了吧。”
于念念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整个下午不知所踪。
叨叨最后也没有弄清楚于念念到底是准备去还是没有准备去，自己到了舞会上也是惴惴不安的，总是觉得下一秒于念念就会气势汹汹地从门口冲进来。
舞会搞得很隆重，原本计划好的流程也很吸引人，只是原本的主角一个都没有到场，林芊语是不可能出面了。南宫词原本也是冲着林芊语的面子，她不来，南宫词就更加不会来了。
原本是花了大力气请来一对金童女玉跳开场舞的，谁知道会搞出这种事情来呢，于是只好临时换了前学生会主席曾厦，曾厦又夹带私货捎上了自己的新任女朋友。
看着中间聚光灯下准备开始今夜第一场舞的一对璧人，叨叨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于念念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可是她这口气还没松完，就看见有个人踩着渐渐扬起的音乐，直直地走到了曾厦的旁边，一下子把一身白色小礼服的女主比了下去。
于念念头发卷成了大波浪，斜斜地披在一侧，露背的黑色小礼服，完美地暴露了身上的文身。
曾厦皱着眉头看着她：“于念念，你在干什么。”
于念念勾着嘴角，一手做作地捏起一个兰花指贴在脸边，还特意转了个身，给曾厦看自己身上的文身。
曾厦气得脸色发白，他身边小白兔似的小女生拽着他的袖子，他才没有立刻发火。
于念念随着音乐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风情万种地看着人群：“抱歉啊，我不知道今天的开场舞换人了，啧啧啧，林芊语同学要是知道你们找了这种人来替她的位置，怕是要活生生被你们气死。”
好事者把音乐关了，于是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于念念，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这么不要脸。”曾厦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看着她。
于念念依旧笑着，仿佛曾厦痛心疾首指责的人不是她一样，她走到一边的吧台，别人都一言不发地给她让路。她端起一杯红色的饮料，又款款地走到曾厦身边，把酒杯递到女生面前，微笑着说：“学……妹？那天你约我去酒吧，说要跟我道歉，很后悔抢了我的男朋友。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因为我知道你有一天会真的后悔的。”
女生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曾厦。
曾厦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她不会喝酒。”
于念念瞥了曾厦一眼：“看来两个多星期的时间还不够你们互相了解，你的这位女朋友，酒量是还不错的呢。”然后她看着女生，轻笑，“不敢喝？怕我也在里面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她咬准了一个“也”字。
女生原本柔柔垂着的脸猛地抬了一下，瞳孔放大，看着于念念：“学姐，你不要血口喷人。”
于念念弯着嘴角，一抬手一扬脖子，把酒杯里的酒喝了一个干干净净：“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有数。我于念念别的本事没有，酒场上从来没有输过，那天却因为一杯水果酒醉得不省人事——你不用辩解，我也不在乎在场的人信不信。”
然后她环视了一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只要有心要查，真相是很容易查到的不是吗？”
“真相？”女生没有说话，倒是曾厦冷笑了一声，“那你怎么解释，那天一大早，我给你打电话，是南宫词接的电话。”
于念念耸了耸肩：“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南宫词，他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
“顺手，有意见吗？”身后猛然响起一个冰凉刺骨的声音，然后于念念感觉一只手贴上了她的后背，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剧烈地发疼。
南宫词一出现，原本窃窃私语看好戏的围观群众瞬间安安静静地开始看戏了。
“没有意见。”于念念勉强维持住了笑容，她怎么敢有意见，命都差点没了。
“走。”南宫词简单地说完，也不顾别人的反应，带着于念念往人群外面走，在注目礼的送别下离开了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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