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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疑问没有解答,艾小葵只能先考虑当下。看着这座豪宅内的一片狼藉,他忽然有些头疼,这屋里搞得跟被炸过一样,怎么跟其他人解释啊?!他只能上楼去把虎爷喊下来想办法处理。
哪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孙敬虎,看到原本富丽堂皇的客厅如今的惨状,也是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天才皱着眉拍了拍艾小葵的肩膀,心服口服地说:“可真有你的!”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善后。
虎爷安排了鹰帮的几个心腹兄弟过来打扫了战场,把王旭和几个警探都搬回了巡捕房;他和艾小葵两个则负责把受伤昏迷的秦秋离和受惊过度的余坤送往医院疗养。
王旭他们醒来以后,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虎爷所说的鬼话:他们刚到余坤家还没说几句话就遇到了带着炸弹来要挟余坤娶自己的女影迷,要不是艾小葵及时制止那发了疯的女人,在场的人全都得完蛋;至于之前死的那两个余坤身边的人,也都是这女人干的,她也已经都招认了。
没有迷魂术的帮助,这说法简直是漏洞百出。所幸的是,王旭刚提出异议,想要接着查清楚那女人的杀人手法,张全友就狠狠地把他批了一顿,这个案子总算是稀里糊涂地结了。
结案之后的两天,秦秋离和余坤都处于昏睡之中。在这两天里,艾小葵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医院跑,王旭知道他满心都是“女朋友”,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艾小葵跑医院这么勤,也不只是因为担心秦秋离,而是另一个躺在医院里的定时炸弹——余坤。
余坤当天并没有被施迷魂术,也就是说他清楚地知道所有当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一醒来就乱说,以他这个大明星在上海滩的影响力,怕是又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可让艾小葵哭笑不得的是,他的这份儿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当他从医生那儿得知余坤已经醒了的时候,就赶紧跑到余坤的病房去。刚一进门,就发现病房里围满了记者。
明明没受多少伤还被绷带包得像个木乃伊的余坤,正在给记者们眉飞色舞地讲述他被疯狂的女影迷纠缠的过程。真真是天花乱坠、添油加醋,搞得艾小葵都有些纳闷儿,这个人讲得这些怎么跟真的似的?!
一晃眼看到艾小葵在门口,余坤才收住了夸张的讲述,一脸沉痛地做了个总结:“哎,虽然那个女孩子伤害了我,也因为迷恋电影中的我而触犯了王法,可是,我一点都不怪她!真的!我只怪我自己,此生是不能报答她对我的爱了……”说着居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看起来真挚得连艾小葵都想给他鼓掌叫好,真不愧是个好演员!
在场的记者一见大明星如此深明大义又款款深情,纷纷安慰他,祝福他早日出院。在一阵噼啪乱响的拍照之后,余坤的新助手就念叨着“余先生身体有恙需要休息,请大家关注余先生的新电影《摩登恋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些报馆记者统统打发走,只留下余坤和艾小葵两个人在房间里。
“怎么样?很意外吧?你哥我演得还行吧?”一没有外人,刚刚还病恹恹的大众情人,一下子就扯掉了头上的绷带,大喇喇地靠在病床上,一点儿也不像身体有恙的样子。“我看了那案子的报道,这事儿这么处理就挺好!”
“可是你明知道……”艾小葵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看到了那么诡异的情况却选择闭口不言,索性也就直接问了出来,“你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帮我隐瞒真相?”
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余坤忽然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止住笑意盯着艾小葵的眼睛,声音冷静似水:“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说有个女妖怪看上了我,巡捕房的妖怪警察和他的妖怪女朋友一起救了我的命?”
艾小葵让他问得哑口无言,半天回不过神来。
余坤又笑了笑,盘着腿坐在病床上,继续说到:“我余坤自小就在这上海滩摸爬滚打,该见得不该见得我全见了,什么牛鬼蛇神我没见过?那个女孩是叫雪儿对吧?她缠着我,不管是什么目的,都是很单纯的,她做错了事、爱错了人,现在也受到惩罚了,也就够了。还非得把一姑娘逼死啊?我余坤不是个什么善人,但还是懂些世故的,你帮了我救了我的命,我自然不会害你!哦,还有你的小女朋友!千万替我谢过她啊!”
一番话说得倒是坦然,让艾小葵倒是不好意思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阿离她也在医院,等她醒了我会转告她的。”
“这阵儿记者们盯得紧,我还得在医院再装几天,毕竟这免费宣传的机会挺难得的!”余坤笑得倒是爽快,“等过几天,哥在天香斋包场子请你们吃饭以谢恩情!可不许不来啊!”
他这一客气,弄了艾小葵一个大红脸,连忙摆手:“吃饭还是算了,你之前是报了案,我是巡捕房的警探,救你也是理所当然的!算不得什么恩情的!……”
“啧!”艾小葵话还没说完,余坤就打断了他,“你坤哥哥我这条命也是很值钱的好吗?救命的恩情吃顿饭你都不赏脸啊?这还怎么指望以后碰见什么妖怪邪祟的再找你救命?”
一句话噎地艾小葵哑口无言,只能摸着脑瓜子尴尬地点了点头。
至此,这“雪人案”也就是算是有了个归宿,艾小葵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块石头最终还是又蹦出了几个水花儿。
他刚进了秦秋离的病房,就看到了来秦秋离病房找他的虎爷。
“哟,你怎么也溜出来了?”艾小葵笑着跟虎爷打招呼,“这会儿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啊!”
虎爷没说话,倒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虽然没有皱眉,可他的表情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事情。
察觉的气氛不对劲,艾小葵自然也不敢再嬉皮笑脸,赶紧问到:“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葵花,有个事儿,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虎爷抿了抿嘴,又叹了口气,急得艾小葵直叫唤“你倒是快说呀!”
“那位雪儿姑娘,刚刚在巡捕房……不见了!”虎爷说话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像是巨雷一样把艾小葵震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在咱们巡捕房这边的审讯都已经结束了,今天早上头儿就准备把她从巡捕房转往监狱那边暂时扣押候审。”虎爷说着,“可是邪门的是,去押解她的同事一打开房门,却发现她根本就不在里面!那间房可是头儿交代过让全天不间断看守的,可她就是那么凭空不见了!”
艾小葵瞠目结舌,但忽然又反应了过来,连忙问到:“不对啊,她不是被戴着手铐吗?怎么会凭空消失?”
“手铐完好无损,可人就是没了!头儿这会儿都快疯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上头解释了。”虎爷说到这里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揣度着问到:“难不成,是那女人反悔了?”
艾小葵忽然想到之前雪女说愿意跟他回来伏法时的表情,那眼泪、那忏悔、那纠结,难道都是演出来的吗?那么,那女人的演技可真是比真正的电影演员余坤还要好上千倍万倍了。
见艾小葵也是毫无头绪,虎爷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把一个刚才就一直拿在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艾小葵,“这是你要的东西,我特意拿过来给你。”
“我要的东西?”艾小葵不明所以,实在想不起来他跟虎爷要过什么,只能先伸手去接。可虎爷却并不松手,强调了句“看完记得给我完完整整地还回来!”才真正交给他。
这下,艾小葵更对纸袋里的东西感到好奇了,赶紧细细查看。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有些年头的档案袋,或许正是因为有些年头的缘故,档案袋的边角都已经有了一些明显的破损。但是,陈旧却并不能磨灭艾小葵看到档案袋上的几行钢笔字时的激动万分。
在那显眼的“绝密文件”的红色印章之下,清清楚楚地标记着这个档案袋中文件的内容——“艾逸轩枪杀案案卷”!
这就是他父母的案卷!艾小葵瞬间觉得手上的纸袋似乎有千百斤沉重,重地他险些拿不住。他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虎爷,这个……你是怎么弄来的?”
虎爷满不在乎地说着:“偷的呀!我趁你叔叔不注意,从他办公室弄来的。你可快点看,我还得找机会给还回去呢!”
“虎爷……你……”艾小葵眼泪都快下来了,感动地一塌糊涂。这么多年来,他千思万想做梦都想看到的东西,居然就这么拿到手了,简直是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别废话了!我这也算是还了你个恩情!别感谢我,赶紧看吧!”虎爷催促着。
艾小葵舔了舔紧张地有些干涩的嘴唇,缓缓地打开了档案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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