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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的那让她名誉扫地的事儿她岳小蝶可以故作坚强假装遗忘,那还有些可能,确实有些人在遭逢巨变时会选择伪装自己,装作没事发生一样,这也是一种逃避现实的表现。
但岳小蝶的情况明显并不是这种情况!
就算被捉奸被挠脸的事儿她能装没发生,她亲手父亲死了才不到三天,她今天这表现也是够反常的了。谁会家逢巨变还能谈笑风生?是个正常人都够呛!
艾小葵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后背有点发凉,不由得捏了捏有些僵硬是指节,低声问余坤:“她还有什么症状?”
“还要什么症状?!”余坤激动起来,“她这还不够反常的啊?!我本来以为她是受了刺激,在医院治脸时就找了治疗这儿的专家,”他指了指脑袋,“结果都跟你刚才说的一样,让她多休息。可是,小葵,我和你都很清楚,她根本不是休息和注意饮食就能解决的问题啊!”
艾小葵皱眉,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她的观点。“她刚被捉……刚出事儿的时候,进了医院就忘了之前发生的事?”
“那倒不是!”余坤肯定地说到,“那个武行和他老婆还追到医院来,大吵大闹了一顿。她当时还哭得可怜,连自我了断的心都有了,身边根本离不了人。当天她肯定是没忘的!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之后呢?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不对劲的?”艾小葵不由得问。
余坤斩钉截铁地说:“第二天下午!我第二天有工作,一个剧组都在等,我实在推不开,就只能下午去医院看她。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吃了午饭歇下了。那时候已经是流言满天飞,她的佣人红姐说,她家人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大早就来小蝶的病房和她大吵了一架,要不是医生护士拉着,恐怕要闹出更大的笑话。好不容易把她家人弄走,她又是好一阵哭天抢地,要不是红姐悉心劝说着让吃了几口馄饨,医生给用了安眠的药,恐怕又要哭个没完。”
余坤说到这儿,眼神又冷了几分:“我当时坐在她病床前,心如刀绞,一面恨那武行窝囊,不知道护着小蝶,任由她被欺负;一面也恨小蝶,何苦要跟个有妇之夫痴缠,弄得这样的下场……我都已经想好了等她醒过来以后要怎么安慰她。可是……”他说到这儿忽然停住了,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形容。
“可是什么?”他许久不说话,艾小葵忍不住催他。
余坤蹙着眉头,一脸奇怪的表情:“可她醒来以后,居然冲我笑!她还问我为什么她在剧组受伤,却只有我来看她……我试探着问了她几个问题,这才确认,她是把那事儿给忘了!而且就算我提醒她,她也像是听不明白一样,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那感觉就像是……”
“禁地!”艾小葵猜测着,“那件事在她心里是禁地,不可以轻易触及,就算有人提醒她,她也会自动绕开。是这样吗?”
余坤如醍醐灌顶一般,亮着眼睛点头:“就是这样!她在刻意地避开!虽然她看起来心情确实很好,但这种好心情明显不正常啊!而且,最恐怖的是,她现在的记性就跟没有一样,前脚说了的话,后脚就忘了。她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别说不能再演戏,她连生活都难!”他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很快他又满眼精光地说:“小葵,你们……那个种类,有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妖精大人,能做到这样……让人忘了一切?”
他的遣词用句让艾小葵听得十分难受,脸上立马就冷了下来,“什么叫我们那个种类?什么叫妖精大人?你再这么嫌弃我,我可不管了啊!”
余坤赶紧好言好语地伺候:“我哪儿敢嫌弃您啊!我这不是最笨,不知道该怎么说嘛!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一回!赶紧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把她弄成这样啊?!”
见他态度良好了许多,艾小葵这才满意,没再跟他纠缠在咬文嚼字上。但一看到余坤那渴望的眼神,他还是只能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新手……至于到底什么异兽能让她变成这样,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啊!”
听他这么说,余坤一下就瞪圆了双眼,“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那位秦小姐,她会不会知道啊?”
艾小葵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知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啊?!”
“走!”余坤“蹭”地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跟我去找秦小姐!”
艾小葵刚想说跟秦秋离闹了些矛盾,最近不适合见面,门口就响起了高跟鞋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脸笑意的岳小蝶就出现在了门口。
“阿坤,你这是准备去接我吗?”岳小蝶看着一脸目瞪口呆站在那儿,身体朝着门口倾的余坤,不由地打趣他,“等了很久吗?我是不是来晚了?”说完就一脸疑惑地看着艾小葵,“这位先生是?”
艾小葵傻了眼,赶紧站了起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求助地看着余坤。
“啊,这是……这是我朋友,叫艾小葵。”余坤轻轻叹了口气,又强撑着笑容给她介绍了一遍,“小葵,这是我的好朋友,岳小蝶。”说着趁岳小蝶不注意,眯着眼睛给艾小葵打了个颜色,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拆穿。
“久仰岳小姐大名,”艾小葵收到信号,立马明白了当下的情况,微笑着从善如流地吹捧,“我是您的影迷。”
岳小蝶听了这话自然是受用,笑得花枝乱颤的,连带着余坤心情也好了起来。
入席落座、点菜聊天。
一段饭除了岳小蝶看起来兴致盎然,其他俩人都是吃得一肚子心事。
送岳小蝶回了公寓,艾小葵坐在余坤的车里也是如坐针毡。
“我真不能去!”艾小葵绿着一张脸,又一次拒绝了余坤要带着他去找秦秋离的请求。“你有所不知,我俩前几天闹崩了,现在谁也不跟谁说话,就算我去了她也不一定会见我!”见余坤一脸不相信,他又简单把前几天的事跟余坤说了一下,说完又垂头丧气的坐那儿一言不发。
“我觉得吧,你作为个男人还是大度一点好。人家姑娘也没存坏心眼,说是她帮着害你,那不也是被逼的吗?!人家就那么一个弟弟,你让她怎么选择?”余坤在一旁给他分析,“更何况,她有愧于你,虽然你给人家姑娘甩脸子看有些不绅士,但我觉得你要是先给人家个台阶儿,她也会原谅你的。”
一听到这儿,艾小葵的小脾气也上来了,“我给她台阶?她原谅我?你到底站哪边儿的啊?!明明是她有错在先,不止害我还跟那恶贼合起伙骗我,你可倒好,还让我先示好儿去?!她愿意见我我还不一定想见她呢!反正今天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艾小葵,你这话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充满正义感的艾小葵说出来的话啊!”余坤见哄不成,直接上了激将法吓唬他,“秦小姐的弟弟这会儿可没多大功夫就一命呜呼了!你答应过人家帮她救弟弟的,这会儿因为面子过不去就食言而肥,你可真是仗义!秦小姐被逼无奈,而且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在这儿来这一套。人家姑娘现在可是最需要安慰、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等七天时间一到,她弟小命儿一丢,你小子就等着后悔吧!”说着胳膊就伸过来直接打开了艾小葵这边的车门,“我现在要去找秦小姐送温暖,你要不是不去就赶紧下车!我余坤虽然就是个演戏的,每天在戏里演别人的人生,戏假人可不假!我余坤还真不屑于跟那些不仁不义的伪君子为伍!快下车!”
余坤这么好一阵嫌弃,倒是弄得艾小葵一下子火烧了脑门,脸上像着了一团火,气得七窍生烟。但他憋屈就憋屈在他还真没话可反驳,简直是气得牙痒。转念一想,秦秋离现在的状况……
“啪”地一声拽回了已经打开的车门,闷声闷气地说了句:“开车!”
余坤却不饶他,“开车?开去哪儿?!我可是要去秦小姐家的,有些人不是拉不下脸,不肯去吗?还说什么就算人家想见他他还不乐意、什么明明是对方有错在先凭什么要主动示好儿……”
“你到底去不去?!”艾小葵也是真火了,明知道余坤是又拿他练演技,但自己还真没办法,只能随着他,这会儿只能压着火气不骂人。
余坤简直一下子没憋住笑,吩咐司机往诊所的位置开去。刚一出发,他又一拍大腿:“不对啊艾小葵!我今儿去巡捕房找你的时候,你好像挺失望的,一副不愿意看见我的样子。我那会儿心思不在也没在意,你那会儿不会是觉得是秦小姐登门来找你呢吧?”语气中满满都是调笑,气得艾小葵简直七窍生烟。
“余坤……”好半天,艾小葵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余坤扳回一城心情大好,语气轻快地回他:“怎么?”
“这事解决以后,你跟我——”艾小葵一脸微笑地回头看他,一字一顿,“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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