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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吃得起劲,时不时还有吆喝着要再来一碗的声音。至少看起来,这就是一个生意不错的普通馄饨摊而已。
“你俩怎么不吃啊?”已经埋着头把一大碗馄饨吃得底朝天的王旭,抬起头看见眼前俩人的碗里还一口未动,忍不住问,“赶紧吃呀,再不吃就凉了。”
艾小葵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一旁的余坤眼珠一转就忽然捂着肚子喊疼,头上冷汗都冒了起来,看起来面色惨白,很是吓人。“你怎么了?!”艾小葵赶紧扶住他,刚准备说要送他去医院,就见他给自己眨了眨眼睛,立马明白过来,这位戏精又开始骗人了。“忽然肚子疼……”余坤一边拿起扔在桌上的钥匙,掏出馄饨钱放在桌上,一边说:“王探长,我看这馄饨我是吃不成了,肯定是下午吃西瓜闹的……我这个样子也开不了车啊,要不麻烦艾警探送我一下?”
“啊?”艾小葵让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嗯嗯,得送。旭哥,我们就先不吃了,我先把他送回家去啊!回见!”说着就搂着嗷嗷喊疼的余坤起身离开,看得王旭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你们不吃我可带走了啊!”王旭喊着,但那俩人明显没听见,一溜烟地已经跑进了黑暗里。“肚子疼还跑那么快……”
一钻进车里,艾小葵就立马问到:“你啥情况啊?好好的干嘛装肚子疼?”
余坤一边瞅着馄饨店的方向一边没好气说:“不找个借口溜,你还真准备吃了那碗馄饨?你那队长在那儿呆着,周围人也多,咱们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艾小葵心想倒也是,“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啊!”
余坤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打小儿就聪明!精明了半辈子,栽在岳小蝶手里。我爱她,她不爱我。不止不爱我,找的男人没有一个是我看得上眼的……再外面受了委屈,就来找我哭,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小葵,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放弃她……可她只要一跟我哭,我就受不了!”
这种被人当做后补的情况艾小葵没有遇到过,看着余坤难得正经的伤感表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怎么安慰他,索性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是安慰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那馄饨店的灯火,直到夜已深人已散。约莫到了晚上十点钟,许是馄饨店的食材有限,食客也就渐渐少了起来。又过了半个钟,居然还有两桌客人在那儿吃个没完。没有人注意到,在馄饨店对面的黑暗之中,躲在车里的两个人都已经快坐成了两块望夫石。
也许是因为自己个子高腿长,车里的空间又实在有限,坐的时间久了,艾小葵就开始浑身难受。实在熬不住的时候,他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卧着,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腮,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不一会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余坤满腹心事,虽然身心俱疲却不敢懈怠。看艾小葵睡了过去,心知这小子让自己折腾了一天也是够辛苦了,也就没有叫他,自己则是像个猫头鹰似的死死盯着馄饨店。
睡着的艾小葵却睡得并不安稳。
在梦境之中,他似乎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在那个充斥着西洋风格的房间里,所有的装饰都是金色和红色为主,看起来雍容华贵,却让人十分的不安——在这偌大的房间里,似乎没有任何的光源!艾小葵虽然能在一片昏暗中看到眼前的事物,但视野却十分有限,两步之外就是一片漆黑,让他的心里感到十分恐惧。
“小葵……”
连心跳都能听到的空间之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艾小葵惊讶地竖起耳朵,四下里探视,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他听得出来,这声音,是秦秋离!
又是要命的寂静!
正当艾小葵想要喊一声“阿离,你在哪?”的时候,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又传来了——“救我!”
这一次,声音近地就像是贴在艾小葵的耳边一样!
他急速转头去看,却只是一个一人高的座钟,并没有秦秋离的影子。“阿离?!”艾小葵试探着出声询问,“是你吗?你在哪儿?”那声音又消失了,整个空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很快,艾小葵又听到了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当他辨认出来那是有人在靠近他时,他已经来不及躲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被一只冷冰冰的利爪掐住了脖子,死死地摁在了地上,面前一张狰狞的毛脸就凑了上来,双眼血红、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距离近到艾小葵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带着腥气的呼吸。
就在艾小葵觉得自己就要被眼前的怪兽一口咬上来的时候,那怪兽却在看清他的脸时愣了愣,摇了摇脑袋,身形一下子就小了下来。
“你是……”艾小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看清眼前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还有那熟悉的邪笑,那个名字在他的喉咙里卡了许久才终于吐出:“大葵?”
“你小子……”果然是大葵没错,熟悉的声调让艾小葵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大葵却一点感动的时间都没有给他,而是直接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就一把把艾小葵拽了起来,拖着他的胳膊,躲到了一个墙角。这才一脸严肃地质问他:“你怎么会来?!”
艾小葵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大葵,结巴了半天才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紧接着又急切的问:“大葵,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你不是死了吗?”
大葵始终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周,竖起耳朵听着动静,压低了声音说:“这是梦境!食梦貘的梦境!”说完侧耳听了听动静,又接着说到:“我本就是个记忆而已,只要有载体,就不会真正的消失!”
来不及让小葵消化他的话,艾小葵就被突然如惊弓之鸟一样的大葵拎着领子原地蹿了起来!艾小葵眼前一片漆黑,就觉得一阵头晕,身体就腾了空,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就发现自己和大葵已经像两只蝙蝠一样,挂在了天花板上!
艾小葵刚想开口问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觉得大葵的手已经捂在了自己嘴上,明显是不想让他发出声音。虽然明知道能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葵都吓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在这空间里有什么见不得的危险存在,但此刻的艾小葵感受到大葵就在身边的踏实感觉,整个人都觉得温暖了起来。拿手指点了点大葵的手背,示意他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危险了,大葵才缓缓的把手抽走。
黑暗、寂静。再胆大的人,面对黑暗,尤其是明知道有危险存在,却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感觉,都会感到恐惧。
眼下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在那无边的黑暗之中,一些奇怪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叮铃、叮铃……”
那像是铜铃发出的声音在现在的情况下显得十分诡异,艾小葵瞪大了双眼,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忽然发现身边的大葵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抓着后背的衣服把自己定在房顶上的手一瞬间就紧了许多,搞的艾小葵也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铃声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折磨着挂在天花板上的两个人,声音越来越近,似乎那未知的危险就近在咫尺。没等他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一个黏糊糊像是条巨大的舌头一样的东西就卷着他和大葵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艾小葵比较靠下,垫在大葵身下被摔地七荤八素,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卷着他们的巨大“舌头”就又发起巨力,把他们从地上提起来,用更猛的力量摔到了墙上!
趴在地上的时候,艾小葵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四肢就像不再属于自己一样,连疼的感觉都已经没有了。
他想回头找见大葵,看看大葵的情况。大葵就已经架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扶起来,可就在这一刻,本来还抓着他胳膊的大葵忽然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拽走了。紧接着,艾小葵就觉得自己的腰间缠上了一条巨蟒一样的东西,下一秒,他就被狠狠摔倒了地上。还没等他缓过神,就听到一个冷酷的声音在他的上方响起:
“艾小葵,好久不见啊!”
居然是食梦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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