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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两人终于进了胡狼夜总会的门。只一眼的功夫，艾小葵就明白了刚才那个瘦高男人说的那句“这里已经不是胡狼夜总会了”还真是所言非虚。
距离上一次艾小葵来这里查案也不算过了太久的时间，当时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如今却已经是大变了样。原本风尘气十足的装潢现在被各种古董字画硬生生搞出了几分文化气息，与其说是夜总会的状态，倒不如说更像是身处一个西式风格别墅之中。
更为奇怪的是，在这大厅里还有不少跟瘦高男人一样打扮的人，粗略算了下足有近三十人。进门的门口、楼梯口等节点都站着人守卫，看那腰杆笔挺目光坚毅的站姿，可一点儿都不像是普通工人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夜总会改成私家公馆了？！
没等他惊讶太久，大堂里那富丽堂皇的楼梯上就“咚咚咚”走出来一个人，艾小葵定睛一看，那二楼上的人圆滚滚的身体再加上讨人厌的表情，不是冯还山还能是谁？
“哎呀呀，小葵兄弟，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有美人作伴，其他的事情一概抛诸脑后了呢！”
冯还山还是改不了那一说话就夹枪带棒的毛病，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揶揄，要多猥琐就又多猥琐。
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搞清楚真相，艾小葵无心跟他打这言语官司，大葵却忍不住脾气呛他几句：“你这胖子废话可真多，这不是你费尽心机让我们来这儿的吗？现在又这么阴阳怪气地到底想要做什么？”
艾小葵刚想提醒大葵毕竟来这里是希望能知道当年的真相，可没等他说话，刚才领着他们进来的瘦高男人忽然就对着楼上的方向“咔”地敬了个礼，紧接着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明显是二楼出现了什么“大人物”。
不止瘦高男人，刚才还一脸贱样的冯还山也是一下子就变了表情，满脸谄笑恭恭敬敬地往侧边退了一步，等那刚刚出现的“大人物”开始下台阶往下走，他才亦步亦趋地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后面下了楼。
等那大人物一步步下了楼，艾小葵才逐步看清楚这人的样子。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挺拔不胖不瘦；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再加上一支油光水亮的手杖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华侨商人，但那一举一动之中透露出来的军营气质却不是这些浮于表面的乔装改扮可以隐藏的。
能让眼高于顶的冯还山这副德行，这人肯定不简单！
那男人的眼光在艾小葵和大葵的脸上只扫了一眼，轻笑了一声就缓缓走到了沙发的中间位置坐下，看起来十分优雅从容。
如果艾小葵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这沙发所在的位置还是个舞台……
“艾小葵，好久不见啊！”
冯还山笑得一脸灿烂，“回司令，其实也没多久……”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男人一个眼神给噎了回去。
大葵打心眼儿里看不惯姓冯的那副狗腿子相，毫不客气地说到：“死胖子，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主人？！”
他这话一出，冯还山那张脸跟换了张皮一样，一下就冷了下来，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盯着大葵，却没敢再说话，也不知是碍于大葵的能力还是这神秘男人的身份。
艾小葵也一直没说话，不过却不是因为什么胆怯，而是因为心里纳闷。这神秘男人刚才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还说了“好久不见”，自己却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虽然大葵已经彻底分离出来，但艾小葵有麒麟之力加身，记忆力相比常人自然是要好上许多，但他盯着眼前这男人看来看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跟这人打过照面。
忽然，就像是一道白光闪过一样，艾小葵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答案：
刚才冯还山叫他司令……难道……
天啊！！！
艾小葵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好半天才张口结舌地说：“你……你不会是余司令吧？！”看对方一脸神秘的笑容，艾小葵知道自己应该是没有猜错，可是……
这也太诡异了！
艾小葵到现在也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见到余司令是和张叔叔一起去司令府的时候，当时的余司令虽然看起来称不上是个老年人，但是人到中年以后脱发的状况比较严重，脑袋上头发已然是不剩几根；而且，当时他还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长衫，手里拄着个龙头拐杖，一副斯文大叔的样子。当然，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冯还山。
一旦有了思路，记忆就在艾小葵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却是一头浓密的黑发，皮肤虽然不像二十来岁年轻人一样吹弹可破，但却真的是没有多少沧桑印记。而且，跟之前见到的余司令不同的是，之前见到的余司令拄着龙头拐杖都走得颤颤巍巍，速度放慢才能看起来勉强从容，但眼前这个，手杖纯粹成了装饰，到显得他有一种十分时髦的派头。
如果眼前这个所谓的“司令”就是之前见到的余司令的话，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算算日子这也过了没多长时间啊！这个人怎么会一下子年轻了这么多？！这简直是大变活人啊！
艾小葵这会儿满脑子都飘着四个字——“返老还童”！
见他那副震惊的样子，男人笑了笑，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怎么？不敢认了？”说罢就好整以暇地接过冯还山递过来的烟斗，两只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艾小葵，一副想听他说点什么的样子。
一直到这一刻，艾小葵才算是真正确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余司令，因为即使外貌发生了变化，那种锐利地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确实是不敢认了。余司令，您这是……返老还童了？看起来可是比上次见您年轻了不少啊！”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艾小葵索性顺着对方的意思说。起码看起来这余司令还挺喜欢别人夸他年轻了。
事实证明，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拍马屁绝对是最好的选择。试问谁不喜欢被夸年轻呢？余司令一听他这话立马就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还真是油嘴滑舌。不过你说错了一点……”余司令一脸兴奋，“我这可不是返老还童，我这是脱胎换骨啊！”
他的表情看起来已近癫狂，艾小葵本想敷衍着说句“恭喜”都吓得没敢再吭声，偷偷瞟了一眼大葵，大葵也是皱着眉头一脸冷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俩这一沉默惹得余司令更是狂笑了起来。一边摆手让他俩坐下一边说：“你们别紧张，我能由此造化，说到底还得多谢你们呢！”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艾小葵一下子满脑袋都是问号。心想你还是别谢谢我了，咱们之间除了杀子之仇可真没别的，真别太客气！
一想到这儿，艾小葵不免觉得有些心虚。那余少帅虽然说是作恶多端死得其所，但好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人家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死了，寻仇也是正常，只希望这余司令别太过分就好。
一心虚，面上表情就不免有些底虚。见冯还山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艾小葵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装糊涂，能混一会儿是一会儿。想到这儿就挠了挠头，哑着嗓子说到：“余司令这话是什么意思？属下没……没听懂。”
余司令抽了口烟斗，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说别家的事：“怎么可能听不懂？你好大的忘性啊！我儿子余思尧，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吗？！”
这话简直是摆明了要撕破脸，艾小葵刚准备说话，那余司令又摆了摆手。
“你也别害怕，我刚才说感谢你也是真心的，不是要找你算账……要不是你杀了他，我也不会想明白，千秋万代长生不老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一时的，最长也熬不过百年。就算你不杀他，几十年后，他不是也得死嘛？他这一死，我吃了他的元神，将来我的丰功伟业万年绵长，也算他没有白活这一场。”
艾小葵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余司令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这简直比直接扑上来找自己报仇还可怕！
他刚准备说什么，冯还山已经根据余司令的指示离开，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工人打扮的士兵，两人一左一右，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男人浑身是血，额上的头发被污血糊住，一缕一缕地垂在脸上，根本看不清长相。但是看得出来这人之前一定是受了不少的折磨，两个士兵把他扔在地上的时候，他连闷哼一声都没有，要不是他立马就疼得蜷缩成一团，艾小葵简直以为那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是？”
艾小葵一脸疑惑地看着冯还山。
冯还山却没搭理他，只是默默地蹲下了肥胖的身子，一把抓住那男人的头发，使劲让他的脸露出来——居然是秦四海！
“艾小葵，你查来查去，不就是想知道真相吗？让他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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