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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呦呦心里叫苦不迭。
跟路女士都住了18年了，住得近天天吵架，离得远她老人家才勉强有好脸色。
路呦呦追着司霖莘到门口，眼巴巴地瞅着他，“为什么啊？”
搞不懂就不让他走，路呦呦抓住司霖莘的衣服下摆，小手柔白，轻轻用力，司霖莘回头看她，黑眸沉静，“我有事。”
“我知道你有事，我又不会耽误你的事情。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明天就去学校了，家里悠悠在家，你忙着没空，至少我开眼陪着它。”
有猫有手机有网络，怎么会无聊？
司霖莘的陪伴重要吗？
不重要。
只是一下子被丢在这儿，习惯了待在司霖莘家里的路呦呦有点心慌、失落。
司霖莘看眼前的小姑娘就跟即将被丢掉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你也很久没回来了，在家里好好陪陪你父母。”
咦？
这话说得，怎么会突然间劝她多陪父母？
尤其是路女士，哪儿需要她陪了。
“你看我妈怼人的样子就知道她好得很，根本不需要人陪着。她只会嫌弃我碍手碍脚。”
司霖莘嘴角勾了勾，神情看着温和，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很强硬，“听话。”
路呦呦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司霖莘出门，颀长优雅的背影在弯身进入汽车之后，扬长而去。
路女士下楼就看到路呦呦靠在门口，脑袋抵在门框上被施法定住了一样。
傻里傻气的。
路女士眼里闪过不悦，不骂她真是不行：“你杵在那儿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路呦呦转过头来，“你跟司霖莘说了什么？”
“有没有礼貌了？”
“妈！”
“不是这个！你这个孩子怎么直呼司霖莘的名字？”
“……那叫什么？难道叫老公吗？”
“当然。”
路女士这丈母娘角色状态进入得真快，快到可怕。
路呦呦面无表情，那个老公两个字路女士听了不嫌肉麻，她嫌弃。
“你跟我先生说了什么？”
路呦呦用先生这个词称呼司霖莘。
这样子听上去婉约多了。
还有一点点甜蜜的心悸。
路呦呦自己先别开了眼睛，很没有气势，也就错过了路女士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
“能聊什么？还不是聊你？”路女士很不客气道：“看看你最近在司霖莘家里表现得怎么样！”
“你们俩开家长会呢！”
路呦呦翻了个白眼，拿上手机去跟路女士擦肩而过，准备去房间玩手机。
“走什么走？我有事要和你说。”
路女士在沙发上坐下，路呦呦不得不折回来，往旁边一站。
站的时候她还选好了角度，不能太近，不能太远。
太近了，路女士发飙要打人的时候跑不掉。
太远了，路女士又会觉得她躲着她而不爽。
“你跟司霖莘相处得怎么样？”
“你不是已经跟他聊过了吗？干嘛又问我一遍！”难不成想套话，看看他们俩口供不一样？
“好好说话。我跟你说你还没有结婚呢，我照样可以打你。”
“理性点好吗？都是成年人了，动不动就搞这套。”路呦呦话锋一转，“我结婚了就不打我了？我已经订婚了好吗？”
路女士上下打量一遍路呦呦，发现这孩子上大学之后面目可憎到另外一个新高度，“你倒是会装，在司霖莘面前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什么另外个样子，我一直都……”
那意思是司霖莘在路女士面前说得都是她的好话？
路呦呦想起自己打架被叫家长的事儿，要是换成路女士，起码要被骂一年。
一年之后不是她忘记了，而是路呦呦犯一个全新的错误，路女士又有新的骂词。
路女士摇头：“你怎么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你要是再长大两岁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跟司霖莘领证了。”
路呦呦：……
“不过领证不领证也没有多大关系。那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并不能保证你什么。”
“所以选在国庆，准备给你们来先办一场婚宴。”
“至于结婚证，等你成年再补。”
路女士一个人三言两语就把她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了。
路呦呦目瞪口呆，看着路女士，压抑着愤怒反问：“婚宴的时候给我发请柬吗？”
路女士眼睛一抬：“皮痒是不是？”
是的！
“为什么突然间要办婚礼？人家司霖莘同意吗？你别吃相太难看了！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强扭的瓜可一点都不甜！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你，为了巴结司家，把刚刚成年的女儿给嫁过去！”
“当然是知道的。不然我怎么可能强按着牛喝水？”
如果是平常，路呦呦肯定要嘲笑路女士，居然把司霖莘比作是牛。
但现在，路呦呦注意力全在前半句。
刚才司霖莘离开时的表情在她脑海里面不断闪现。
难怪，难怪他让她留在家里。
心虚吧？
怕她跟他吵啊？
路呦呦梗着脖子：“明明说好是四年以后，等我大学毕业再说的。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你们把结婚当什么？这么随便吗！”
路女士：“婚都定下来了，现在结婚还是四年以后结婚有什么区别？”
路呦呦：“有！万一司霖莘中途悔婚遇到真爱了，我也不用变成二婚的！”
路女士：“你如果这样去想别人，那你跟谁结婚都会离婚！”
路呦呦：“所以我不想结婚。”
路女士：“没你说话的份！”
路呦呦双手紧紧握拳，“这是我的人生，我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了？我不想结婚难道还能强行逼着我结婚？”
路女士盯着路呦呦：“他会跟你签婚前协议，如果离婚会赔偿你一个亿。”
路呦呦：“一个亿算什么？一个亿……人民币还是美元？”
路女士还算是对路呦呦有一点了解的。
爱钱，爱吃，爱长得好看的。
贪嗔痴，三毒俱全。
路呦呦从站着变成坐着，“签合同吗？”
“当然。”
“他哪儿来的那个自信呀！”
“契约精神。”路女士哼了一声，“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跟司霖莘说算了，趁早换个人。他妈妈的身体可不等人。”
路呦呦一下子坐直：“郑女士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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