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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呦呦看着司霖莘，看不透他的情绪变化，“她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情……”
司霖莘抬眼看她，路呦呦这一次没有移开眼神，不能总是躲来多去，像什么样子？
心里有变化，怕被人看出来，于是反倒正面迎人了。
司霖莘冷笑一声，这个丫头倒是打算在电竞这条路一路走到黑了，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
“学长，这样隐瞒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总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吧？
路呦呦希望司霖莘能够接受她现在的选择。
但司霖莘只是给了她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旋即在办公桌后面坐下，“你想怎么做？”
这个问题抛给她了？
是给她选择权吗？
并不吧。
路呦呦不过18岁，她能做什么？
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能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翻脸无情吧？
司霖莘可能是看出来她的为难，又道，“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为难你。我妈现在这个心理状态，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说得冷淡又平静，轻描淡写的口吻，这样旁观者的清冷角度，却戳到了路呦呦的心上。
“你想错了。”
路呦呦忍不住反驳，“难道不是应该给她一个没有遗憾的人生吗？”
司霖莘没有说话，目光久久凝视着电脑屏幕，像是看着那儿，但实际上不知道看去了哪儿。
“先这样瞒着吧。”
到底是路呦呦先退了一步。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司霖莘望过来的眼神，落到她的发顶上，极其复杂。
“我下去帮忙。”
司霖莘不说话，路呦呦再在这里待着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
手在门把上，司霖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还是不赞同。”
不赞同什么？
路呦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不赞同是……她的电竞之路。
胸口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
手握成拳头，掌心处冰冷一片。
路呦呦冷冷道，“你就不能装一下？为了你妈妈！”
她都愿意配合了，司霖莘为什么还要去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又不在重要！”
说完，飞速得开门跑出去。
真的怕，他要来一句话刺人的话。
路呦呦当然知道自己不重要，如果不是为了郑女士恐怕早就被飞出去了。
司霖莘几时问过她的意见了？
总是在该民主的时候霸道独裁，却又在……
路呦呦深吸一口气，死心吧，司霖莘的底线已经摆在那里，顽不可破。
吃饭的时候，路呦呦和司霖莘一句话没有说过，连一个眼神交汇都没。
司霖莘一向都是食不言，郑女士竟然也没有发现他们俩之间的不对劲，反倒是一直和路呦呦说个不停。
路呦呦照样吃得很撑，只是吃了一些，却没有太多的意见。
心里面装着事，吃了什么，哪些好吃，倒是不记得了。
走的时候，郑女士又给路呦呦装了很多东西带去学校。
这样热心的程度，路女士这个亲妈都没有做到。
“谢谢妈妈。”
“谢什么谢？跟我还客气什么？下个星期我带你去看日子，记得把时间留出来。”
“……好。”
整个过程中，司霖莘都站在一边，什么也没有说。
像是在听她们絮叨，又像是没有。
路呦呦发现自己又在看司霖莘，一阵恼火。
看他干什么？
再看他也不会改主意！
在郑女士面前，两个人还是装得很像以前那么一回事，司霖莘不用郑女士叮嘱，亲自送路呦呦去学校。
从来还不觉得司霖莘的话少折磨人，这一路上一句话不说，路呦呦都快要闷死了。
她是一个在熟人面前不话多就会死星人。
像是在较劲，感觉谁先说话谁就先输了。
但路呦呦注定会输。
反正她就没有赢过，这种事情输了也没有好羞耻的。
路呦呦：“到时候我要不要去？真的让你妈妈去看日子啊？要是大师算出来日子在下个月怎么办？那我们俩是听话还是不听话？”
路呦呦：“反正说分手这件事我是不开口的，要开口你开口。我愿意配合你。”
路呦呦：“但是，我的配合不等于无条件配合，我是不会放弃我自己的理想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路呦呦气得，闭嘴，再也没有讲一句话。
车开了多久，路呦呦就当了多久的隐形人。
车子还没有开到校门口，距离一个路口的时候，司霖莘停车，说了第一句话。
“在这里下车。”
……路呦呦不动，“为什么？”
没看见她拿了很多东西啊？
“被人看见对你有影响。”
有什么影响？
这个人又不是没去她学校里面接过她。
司霖莘点了一根烟，“这不是你希望的？”
路呦呦：……
司霖莘似笑非笑，“别告诉我，因为分手了，所以反倒没有顾忌了。”
路呦呦还能说什么？
分手了没有顾忌的人难道不是他？！
路呦呦当即推门下车，多大点事啊。
只是有句话还是要说。
路呦呦：“学长你别担心，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别人都以为你是我的长辈，没人会把我们联想到订婚的程度上！你这样的，在我们学校就是一大叔！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大叔，学校里面的学生还是觉得同龄人更合适！”
司霖莘咬着烟，面容隐藏在青烟之后，无悲无喜，如那庙堂之上的佛像，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路呦呦气鼓鼓地走了。
直到门口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郑女士给她准备的东西全放在司霖莘车子的后备箱，忘记拿了！
不是不心疼的，但路呦呦要做个有骨气的，坚决不给司霖莘打电话。
看着挺有骨气的，但其实路呦呦知道，她只是怕……那个人又说出什么话来。
这么久以来的阴影啊，不是假的。
路呦呦慢吞吞地去了教学楼，今天晚上最后一次上晚自习，以后就要解放了……看上去的那种解放。
因为体育考试要考太极，大家晚上要抽时间去多加练习太极拳，在宿舍后面的广场上。
于是，每到晚上七点，辅导员就在这里点到，监督大家练习太极拳。
这种场面很是壮观。
一群年轻人过上退休老头老太的生活。
路呦呦打得格外认真，不认真又能怎么样呢？
她可不想再抽更多的时间来练这个。
宋元：“路呦呦，你以后会称霸广场啊，老太太里面你肯定是最狠的那一个。”
这个嘴贱的！
路呦呦没理他。
宋元就稀奇了：“你吃哑巴药了？你居然不应战啊？”
宋元：“你失恋了啊？”
……尽管瞎猜，算她输。
简直是无fuck说。
宋元转向姜江：“她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还不敢看姜江，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燕烟侧头看他一眼。
就他这样，姜江搞不好以为他喜欢路呦呦吧？
同龄异性的情商到底有没有得救？
燕烟想起脑海深处的影子……
这样想着，像是有感应一般，手机响起，特别的铃声，专属于司霖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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