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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
要不是因为转头说话会看到姜江，宋元也不至于跟个嘴碎老太太似的。
宋元转过去就没有再转过来。
没了宋元这个嘴贱的插科打诨，路呦呦又后悔，跟景尘这样面对面坐着，气氛哪儿哪儿都不对，连空气似乎都失去了流动的质感。
大卫往他们这一组经过，投来询问的目光。
景尘主动开口，大卫才离开。
待人离开之后，景尘目光胜雪，全无刚才的热络，“我提醒你，在外教的课上，不说话比说错的后果要严重得多。”
这一番话压低了声音，用中文说的，特意警告路呦呦。
路呦呦翻了翻眼皮子，虽然不爽，还是要跟他练口语。
这样一对话才知道，景尘这个人口语多厉害，发音地道，腔调十足，根本不像是小学生水平。
倒是路呦呦更像个小学毕业水平。
突然想起来，景尘当年在某部外国电影里，全英文对白，彼时不过是才13岁？
路呦呦心里又更郁闷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是，景尘也没有拿着这一点嘲笑路呦呦，只是一张脸，拉得很长，跟路呦呦对话的时候半点好脸色都没有，竟然比外教还要严格。
两两一组上台，路呦呦和景尘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全无日常感，两个人都绷着脸。
姜江跟班里另外一个学霸一组，女孩子，两个人配合得特别好，跟演情景剧似的。
说起来，姜江这样的性格，几乎没人不喜欢的，尤其是同性。
宋元跟燕烟分到了一组，燕烟的风格一向是冷的，但跟宋元倒是配合得不错，这一点出乎路呦呦的意料，更让她意外的是，宋元那个嘴碎老太太，说起英语来，比讲中文的时候要迷人，口音纯正，吐字发音都令人惊艳。
只有路呦呦，显出了学渣的原貌。
路呦呦能不郁闷吗？
自己也是过了雅思的人！
怎么跟别人一比，就这么差呢！
下课，路呦呦跟就姜江走在路上，姜江问，“等会去吃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这还是路呦呦吗？
从前都是她主动提去吃什么，哪儿有什么好吃的，现在居然……不提了？
路呦呦叹口气，“大卫不是布置了一个任务吗？我想想就觉得头好大，又要跟那个大仙一组。靠！我都宁愿和宋元一组了！对着一张死人脸，我感觉我都要少活几年。”
姜江的目光忽然间凝结在她身后，“呦呦……”
路呦呦回头，景尘站在身后，如果说课堂上的他是死人脸，那现在……僵尸脸。
景尘呵了一声，“跟你对话几年，才是真的要少活好几年。”
路呦呦：“……”
路呦呦扭头，拉着姜江赶紧离开。
姜江不解：“你居然没有和他吵架，这简直不像你。”
路呦呦翻个白眼：“不然呢？”
他又没有说错什么！
她的口语被秒杀成渣，比被未来女神摁在地上摩擦还要惨、还要痛！
现实世界里碰壁比虚拟世界里的痛来得更直接深刻一些。
不过，只是口语这一项而已，路呦呦安慰自己，上口语课被碾压而已，算得了什么？
没想到的是，晚上的选修课，路呦呦又碰到了景尘。
本来是随便选的一门口，什么自然艺术，冲着人少事少来的，但一看到景尘，便有剁手的冲动。
是不是选课的时候没有好好洗手！
自然艺术老师也是个喜欢表演的，现在的普通人都这么爱演戏吗？
戏精？
但这一次路呦呦没有跟景尘一组了，多得是人想要跟景尘一组，路呦呦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另外一个女生。
等到一换组，路呦呦才发现，自己这一组……居然都是男生，就她一个女生。
景尘那一组，则是就他一个男生，其他都是女生。
神奇巧合。
路呦呦终于明白，跟她换组的女生不见得就是真的喜欢景尘，也有可能是不想面对这几个男生。
都挺尴尬的，大家兴致都不高，简直就像是一群咸鱼丧到了一起，谁都不想动一下，最后逼地路呦呦这个咸鱼不得不起来，主持进度。
路呦呦真是见识到了咸鱼有多讨厌，真是说一下动一下，她的口水都要干了，对方却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说什么？”
“怎么又要来？”
“就这么得了，别要求太高了！”
“就是一个选修课而已！”
“我的尴尬癌都要来了！”
路呦呦真是忍着发火的心，再看景尘那一组，女生们都特别配合，景尘在旁边指挥，谈笑风生不说，气氛起码是活跃的。
这世上的很多不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路呦呦这样的咸鱼，也会嫉妒。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小品表演结束，路呦呦这一组当然是毫无悬念地拿了最低分，最高分则是景尘那一组拿走了。
路呦呦还不能发脾气，下第一堂课的时候，站在走廊上深呼吸，手机里面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不是别人，是路呦呦的亲妈，路女士。
路呦呦脚趾头一疼，没好事。
她还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回复，远远地看见路女士从走廊另外一边走来，目光逼视，全然落到她一个人身上。
等到路女士走得近了，路呦呦才察觉不对，路女士快步走过来，手抬到半空中却也没有落下来，大概是刚好有人从旁边经过，路女士要脸，没当众给路呦呦下不来台。
“你跟我过来！”
路女士狠狠抓住她的手，朝着教学楼外面走去。
恰好这个时候上课铃响起来，路呦呦本能得挣扎，“我还有一节选修课。”
路女士转脸，眼风如刀，“上什么课？你哪儿还有学生的样子？”
路呦呦莫名，心里有预感，难道是自己当电竞选手的事情知道了，但嘴上还是硬扛着，“我不是学生那是什么样子？你倒是说啊！”
路女士冷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都已经是大学生了，我在这里打你，你不要脸，我还要！”
……路呦呦一直被拽到教学楼门口，路女士才甩开她的手。
“你自己说吧。你哪根筋不对？好好的大学不读了，跑去抛头露面？”
抛头露面这四个字听上去实在是充满轻蔑的意味。
路呦呦忍不住反问，“你那又是什么？你自己没有工作？你难道没有在外面抛头露面？都什么时代了，大清早就亡了好吗！”
路女士冷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做的那都是些什么事儿？靠卖肉卖笑赚钱，还是什么正经工作？”
几乎是可以确定，路女士知道了。
但这个人却知道的不是全部。
明明那个视频里面没有那样的意思，也不知道她从哪里解读出来这些莫名其妙的信息。
“谁给你说的了？你自己不会去辨别吗？从小到大，你听过的难听的话还少吗？你没有放到心上，怎么轮到你的时候就说风就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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