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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里面发出一片唏嘘声，坐在他们后排的小女生更是哭出来了，“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死了，偶巴……”
司霖莘垂头看向路呦呦，屏幕上深深浅浅的光偶尔投到她的脸上，光影变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
经纪人应该看过这个剧本。
接下来，故事就变成了两条线，一边是回忆，一边是现实，女主角那双让金鱼都羞愧的眼睛，有种鬼魅的气场，倒不像是爱情片，更像是灵异片。
路呦呦一直都看得很安静，司霖莘看着屏幕上的剧情推进，眉头悄无声息地皱紧。
最后，原本已经死去的男主和女主角拥抱着，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灯光亮起，电影院里安静了几秒钟，议论的声音响起。
“刚才那个结局到底是什么意思？男主角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啊？”
“应该是活了吧！呜呜，我不想看悲剧！”
“女主精神不正常了，你们没有发现吗？那些都是她的幻觉啊！你看那些细节，她的手表，还有她卧室门口的花，这些细节，都是导演的用心良苦。”
路呦呦伸了一个懒腰，“哎，睡了一个好觉。”
……那么安静，居然不是在认真看剧？
司霖莘默默别开脸，“这不是你提议要看的电影吗？你居然睡着了？”
路呦呦不好意思得揉了揉脸蛋，“可是导演故弄玄虚，我就忍不住睡着了。你说好好的爱情片，偏偏要拍成这种神神叨叨的片子，四不像了啊。”
司霖莘：“那你对电影的结局有什么看法？”
路呦呦睡了大半场，哪儿有什么看法，可是她提议来看的电影，要是不说个什么来，司霖莘这个陪她的人，估计要给她好看。
路呦呦挽上他的胳膊，“挺心酸的，假的毕竟是假的。”
司霖莘：“你的意思是，真的，才有意义？”
路呦呦：“你呢？”
司霖莘当然不屑回答这种问题，“不做这种假设。”
那刚才那个做了一堆假设问她的人是谁？她的幻觉吗！
看完电影，司霖莘开车送路呦呦回家。
车子停在她家旁边的小空地里，告别之前总要亲一亲，但是身子刚刚倾靠过去，路呦呦的电话响了。
路呦呦一看是路女士打来的，立刻没有心情了。
“周末见吧。”路呦呦敷衍地下车。
司霖莘从驾驶座上下去，看着路呦呦朝着家的方向走，没几步，她回头，发现他还在，摇摇手。
走啊。
干嘛一直站着。
司霖莘回一个手势，快走。
路呦呦回过头去，走了两步，发现司霖莘还在，一溜烟地跑回去，抱住他，狠狠得亲了一下。
“晚安。”
“晚安。”
……
路呦呦哼着歌进门，迎面碰上路女士，正拿着一根逗猫棒，跟司悠悠玩耍。
路女士：“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加班。”
现代青年人最好用的借口。
逗猫棒的铃铛声一顿。
路女士：“路呦呦，你还学会骗人了。”
路呦呦硬着头皮回头看向路女士，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路女士那逗猫棒在空中挥舞两下，一副随时都要打下来的样子。
……这让路呦呦回想起被“竹笋炒肉”支配的恐惧。
她问，“我为什么骗你，你不应该很清楚的吗？为什么还要故意来问我？”
声音发冷，路呦呦脸上的表情没变，带着笑的模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面有一簇小小的火焰，在跃跃欲试。
明明就是被她逼的。
路女士怒视着路呦呦，要生吞她一样。
路呦呦努力平心静气地回应，“我不是小时候的我了，没有早恋不早恋的说法，我也不是当初那个被你逼着威胁不改专业就没有生活费稀里糊涂嫁给司霖莘的小姑娘。我现在是个成年独立的女性。妈，我是一个独立的自我，就像是当年独自带着我的你一样。我虽然埋怨过你，对我关心不够，可是我一直都佩服你，我想成为你这样独立的女性。可是真的，在当妈妈这件事上，你用力过猛。”
路女士痛心疾首，“你说你想成为独立的女性，这是真话吗？我看你其实就是不想奋斗了，那个司霖莘除了有钱，还有什么优点？”
路呦呦挠了挠额头。
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可能会被赶出家门，但她也要说。
一个人身体上不良于行，其实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残疾。
“有钱难道不是一个很大的优点吗？谁不爱钱啊？钱不是好东西吗？不然为什么我们都在努力工作努力赚钱？钱是原罪吗？妈妈，你年轻的时候，不就是为了赚钱才没有怎么管过我吗？你一点不放松得爬到高层的位置不是因为可以赚到更多钱？难道是为爱发电？钱不是原罪，它没有思想的，那要看它在谁的手里，掌握着这个钱的人用它来干什么。”路呦呦看着路女士的脸色越来越差，但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我们都爱钱，承认这是个优点，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觉得承认自己爱钱比假惺惺地装清高要讨人喜欢得多，更何况，像司霖莘那样能赚钱的，你能说他不优秀吗？多少人说，嫁给爱情比嫁给金钱要好，说得好像他们能够嫁给金钱一样，事实上什么都没有捞着。当然……啊。”
后面那句，我不是主张拜金没能说出口。
眼前，有什么直直地朝着她的额头打过来，路呦呦本来可以躲开的。
就好像她一直在跟司霖莘打太极，劝他等一等，忍一忍那样，躲开路女士这个砸东西的发泄行为。
但是那个瞬间，路呦呦觉得好累。
非常厌倦这种策略。
她意识到，有些人，只可以对抗，并不能软化，那种拖延，只会伤到真的在乎她的人。
路女士的脸色刷一下变了。
是因为她额头上的伤口吗？
路呦呦感觉到了尖锐的刺痛，整个头皮都发麻，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那个地方，手虚拢在上面，好像盖住了，伤口的痛苦就能够减轻一点一样。
“我没有你这种拜金的女儿。”路女士指着路呦呦责骂，好像这样就能够为她的伤人找到一个借口。
都是路呦呦的错，不是她的错。
做家长的，有必要把孩子纠回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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