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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师叔,不知师叔有何指教?”莫云凤回答道。
赵师叔气定神闲地起身道:“今日课上的内容可都记牢了,通晓了?”
五人听了不敢出声,若是说记牢了……万一师叔考起来却回答不上就难办了,若说没记牢……那结果可想而知。
还是钟绍英最先站了出来,“回师叔的话,课上所教习的心法我等已尽力练习,只是不知能否达到师叔您的要求,毕竟……”钟绍英抬头看向赵师叔,“毕竟成果如何,我等无法自查、自省。”
赵师叔摸了摸胡须,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喜怒,沉默片刻走近五人道:“若真用了心,又怎会如此没底气,自己好与不好都拿不准,岂不是学了一本糊涂账。”
“师叔……”燕星华开口问道:“是否如莲生那般……便算是通晓了?”
赵师叔看向莲生,“你说呢,莲生。”
“我?”莲生诧异地抬头,怎么把问题抛给她了,“弟子以为,还差得远……方才若不是师叔相助,弟子恐怕要为那真气所伤。”
赵师叔沉吟道:“方才……你的确已入静,也算是学有小成,不过我估摸着你也是无意得来,碰巧让你打通了穴位,催动了体内精气,实属运气极佳,但并非真懂得运功施法……眼下你再试一次,怕是一滴水也招不来的。”
莲生听了恍然大悟,心里一块大石头也放了下来,原来是凑巧啊,“师叔说的是,我方才又试了一次,当真一点儿反应也无。”
赵师叔点了点头,“内丹修炼需循序渐进,按部就班,没有捷径可走。若是根基不稳,急功近利,将来修炼上乘法术很容易走火入魔乃至遭反噬,因此,你们切不可操之过急,定要踏踏实实地勤学苦练。”
“是,师叔,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明白了!”燕星华点头道。
赵师叔面上浮现一丝欣慰的表情,“莲生,你方才体内气息紊乱,又受了我一掌,可有不适?”
莲生扭了扭身子,“回师叔的话,没有不适。”
赵师叔顿了顿,目光在莲生脸上停留了片刻,“嗯……好……既然如此,就不浪费时间了,今日练打坐。随我来!”
“是,师叔!”
五人跟着赵师叔走到后院,只见院中竖着五根木桩,差不多一人来高,脸盆大小,乍一看还以为是要练梅花桩,没想到赵师叔却说:“坐上去,一个时辰不许动弹,也不可说话、睁眼。”话还未落音,只见他双臂于胸前左右上下抱球状快速结印,五人还未看清,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袭来。
“啊!”黎夏吃了一惊,自己竟然凌空飞起,一眨眼就落在了木桩上,其他四人亦然……莲生在木桩上晃了几下站稳了,这样的体验令她想起了重明鸟,至今记忆犹新!
“人之心无时不动,动则散乱,而万念纷飞,幻想交织,无时或静。动一分妄念,则损一分真气;多一分清静,即添一分元阳。欲得其本心,全其真阳,则须寂其心,死其心,使一心不动,万念俱止,心寂则念自止,念止则心自寂。人能寂心止念,则自可入於无思无虑、无忧无惧、无欲无为、无念无心之境地……”赵师叔说完转身离去,“此息心止念法你们好好参悟,掉下木桩者罚一顿午食!”
地方太小,五人皆不敢动作,只微微颔首以示明了,大气儿都不敢出。待不见了赵师叔,五人缓缓盘腿坐下,小心翼翼地调整呼吸,闭上双目凝神修心,院中一时间针落有声……
赵步七回到阁内,走进后堂,“匪夷所思……”
“哈哈,居然能让师兄犯疑,难得啊!难得!”乐正煜竟一直藏于后堂,邻座还有一人,正是云昔道长。
“师弟也都听到了,不知有何高见。”赵步七掀起道袍在二人对面坐下。
“不敢。”乐正煜浅笑着看向云昔道长,“煜可看不透,还要道长指点迷津才是。”
云昔道长若有所思地说道:“紫清老儿怕是也没有将实情全部告知于我……”
乐正煜琉璃般的眼珠流露出些许困惑,“连对师兄你都藏着掖着,这小姑娘的来历怕不止那么简单。”
“她的确奇特。”赵步七眉宇间透出极为少见的犹豫。
“师兄方才不是说她运气好碰上的么!”乐正煜问,“这样看,似乎并无不妥。”
乐正煜话音未落,赵步七便连连摇头,“那些话不过是说给他们听的,实际上那绝非巧合!我以为,莲生她已经掌握了内丹心法的要领,且……功力不弱。”乐正煜坐直了身子,一脸兴味,“哦?怎么说?”
赵步七眉间的“川”字又加深了些,“三清山几百年来奇才辈出,这样的事情门内不是没有过,有些人天生悟性高又生来百穴皆通,但她不同,我以真气相探,照理说她身上那股气流应该被我打散,然而……”赵步七看向道长,“那股真气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碰了个软钉子。”
乐正煜支着脑袋,“兴许是那股真气极弱,师兄你根本感受不到。”
“绝非如此,今日在学堂上,她念动甘霖咒,众弟子只见雨水,却未见乌云。”
“乌云?”乐正煜打断了他师兄的话,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她能结云?”
赵步七轻咳了两声接着说:“是我亲眼所见,虽只是几道若有似无的烟雾,尚未完全成形,但确确实实出现在学堂内。法力低下者根本看不出,她自己似乎……也并未察觉。”
“嚯,这就奇了,她这么厉害,为何却不能再施一次法,难不成她是在撒谎?”乐正煜的好奇心都被勾了出来。
云昔道长开口道:“我观察许久,莲生她是个至纯至善的孩子无疑,紫清调教出来的,旁的不说,这品性是差不了的。”
赵步七放在案上的一只手微微握紧成拳,“我问她是否觉得不适,她也直言并无异样,实在难以置信……”
乐正煜抿了抿唇,思忖片刻道:“听师兄你所言……她不懂得运功,体内真气耗尽后应该会觉得头疼乏力、四肢酸痛甚至力竭昏厥,可她却……活蹦乱跳的。”乐正煜说完看向云昔道长。
“听步七你的意思,她是有内功法力的,而且体内那股真气还具有相当的灵力。既能收放有度,保全肉身不受伤害,又懂得规避锋芒,在遇强时藏得无影无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昔道长突然说道。
乐正煜眼神凌厉,表情严肃,“这孩子委实不凡……恕煜直言,那股真气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似乎有些怪异。”
“可莲生她算不得普通孩子啊!”赵步七提醒道。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
云昔道长闭了闭眼,开口道:“我看,只有两种可能性。”赵步七和乐正煜侧过身子洗耳恭听。
“其一是她身份特殊,当年紫清为保全她性命所用的真气仍留存于她体内。其二,此乃她天生所有,异于常人,恐怕与其所生所长的岐山有关。”
乐正煜凝眉沉吟道:“若是紫清真人的真气,师兄一定极为熟悉,找个机会一试便知。”
赵步七似乎不太赞同乐正煜的说法,“师兄法力高深,紫清真人却也不在师兄之下,若那股灵气有意隐藏,师兄也不一定能探出。”
“即便如此,可以让莲生那孩子自己催发出来,今日不就是一例么!”乐正煜说。
“何必如此麻烦!”云昔道长笑了笑,“问问那老头儿不就知道了。”说着顺手在案上取了张纸略施法术,只见那薄薄的一片凌空而起,云昔道长从容不迫地伸出两只手指对着那张飘动的纸片画出符文,黑色的符文凭空出现,随着道长收回手指,那道符文飞至纸片之上,变为红色,晃动了两下便消散不见。
“师兄不怕真人有意隐瞒?”乐正煜问。
云昔道长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他知我有办法弄清真相,不会多此一举欺瞒于我。”
赵步七依旧一脸凝重,“如果是其二……又该当如何?”这话说到了隐讳之处,云昔道长的脸色也沉重起来,那双透彻清明的眼中隐隐可见担忧之色。
“哎!我就说吧,将莲生放在三清山太过冒险。”乐正煜叹了口气。
“你可不能打退堂鼓,无论如何也要帮这几个孩子尽早独挡一面,切不可有畏难之心。”云昔道长嘱咐道。
“有道长在,煜可没什么好怕的!”乐正煜扬了扬眉,面上轻松一片。
赵步七明白云昔道长这话的意图,掩去心中伤痛,开口道:“师兄放心,我们定当竭尽全力,保护三清山,保护众弟子,早日还天下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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