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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莲生老远地喊了一声。
两人见他们来了脸色顿时轻松了不少,黎夏迎上前看了看他们身后,“钟师兄呢?发生了什么?”
“善后呢,一会儿就到,是一群趁火打劫的,不足为虑。”莲生说着看向洞口,“现在情况如何?”
“我和陆师兄都能听见响动了,快到洞口了,听起来的确是有好几个人!”
莲生皱了皱眉,“有迷魂阵在,不论是谁,都不怕他!”
几人围在那儿站了一圈,屏息以待,脚步声溅起的水花都依稀入耳,那几人几乎已经到了洞口,脚步却突然放慢了,在洞口踌躇不前,似乎非常谨慎。莲生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燕星华张开手掌做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没多久,里面的脚步声再度响起,莲生握紧了宝剑,她明明听见有刀剑出鞘的声音,虽然对方掩饰得极好,动作很轻很慢,但逃不过她的耳朵。莲生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散开,离洞口远些,五人轻手轻脚地刚刚扩大包围圈,那洞口就有两柄利剑一前一后冲出洞口,好在他们站得远,又有了防备,因此并未中招,燕星华和莫云凤只微微侧身便躲过了这试探,两柄利剑插进了脚下的泥土,五人定睛一看,是三清山弟子的佩剑,心里一喜。只见洞口出来一人,正是赵冰,身后是李维、段崎、苻桓。
“赵师兄!”黎夏惊喜地喊道。
四人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走到洞口,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莲生这才想起是迷魂阵的作用,忙撤去法术,四人方如梦初醒,“是你们!”
“没想到是四位师兄!”燕星华开口道。
“你们这迷魂阵可真是厉害,我们还真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段崎说。
“师兄!山上情况如何?其他人呢?”莲生问。
赵冰声音嘶哑,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起来疲倦至极,“不知眼下如何,但怕是凶多吉少,乐正师父命我等带领所有弟子迅速下山,恐怕是预料到必有一战……”
“密道里还有多少人?”燕星华问。
“有近百人,只要是还能走动的都下山了,山上还有一些受了重伤无法动弹的。”李维开口道,声音很是沉重,“我们几个先跑出来探个路,后面的人还有一阵子才能到,他们有些受了伤走不快。”
莫云凤听了直犯急,“那可怎么是好!师叔他们势单力薄,怎么抵抗强敌呢!我们还是回去吧!”
燕星华连连摇头,“我们眼下最该做的,是保证密道里的人安然无恙地离开,以解师叔们的后顾之忧!”
“话虽如此……”莲生沉思道,“赵师兄,师叔临别前有没有交代你什么?”
赵冰不解地看向莲生,“只交代我速速带领众人离开,绝不可回头!”
“那……可有嘱咐你特别照顾好某人?”莲生问。
赵冰想了想说:“只说让我们照顾好伤员。”
知道内情的几个人都面露焦虑,师父命他们将天子护送回弋阳,可如今谁也不知那人的身份,难道就只能在此处干等着了……
“其实……”燕星华低头道。
“钟师兄!”黎夏一声喊,众人抬头一看,见钟绍英朝着这边走来。
“钟师兄你怎么才来?”黎夏拉住钟绍英的衣袖说。赵冰盯着黎夏的手看了好一会儿,表情波澜不惊,但眼睛里却有些异样的神色。
“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迹?”黎夏面无血色。
钟绍英摇了摇头,安慰道:“不是我的血。”
莲生仔细打量着钟绍英,目光落在他的一双靴子上,黑色的靴子已变成了暗红色,比身上那些血痕要可怖多了,仔细一闻,还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心想:怕是方才又经历了一番打斗,否则解决那么几个半死不活的人也不会拖那么久,还沾上那么多鲜血……
莲生见钟绍英不想让黎夏担心,自己也就没有出声了,只将目前的情况一一说明。钟绍英听了后分析道:“眼下陈国也牵扯其中,三清山可谓是四面楚歌,我们处处受掣肘,和那奸细脱不了干系,我看……我们还是先找到捉了刘沛的那队人马,问个清楚再见机行事!”
“那群人可信吗?”莫云凤问。
钟绍英点头道:“他们既然能与师叔互通暗号,即使不是自己人,那也一定是与我们有同样目的的人。”
“我觉得此事可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是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们。”莲生举目看了一眼这崇山峻岭。
“我们先去上回刘沛被擒的地方吧!”钟绍英说。
“我……我……”陆秀有话要说。
“陆兄就留在此处和四位师兄一起守着吧。”钟绍英说。
“不!”陆秀指着莲生他们五人大声道,“我……我……要和……和你们……一……一起!”
燕星华看了看钟绍英,“就让陆师兄和我们一起吧,多一个人也好!”
钟绍英看向莫云凤,“你说呢?”
“我无所谓!”莫云凤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仔细想一想,错不在他。
“你们去吧,我们在这儿守着即可!”苻桓说。
“就交给各位师兄了!”燕星华拱手道。六人遂沿着山路往密林深处去。
正是夏日午后最热的时候,可林子里却凉爽无比,若在平时一定处处是蝉鸣鸟叫,几位热闹,可这些动物似乎也感受到了山间弥漫着的危险气息,纷纷藏了起来,这里静得很诡异,让六人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就是这儿了!”钟绍英停下脚步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半人高的石墩,“那日刘沛等在此处,那些人由对面的小路上来。”
六人顺着那条小道往下走,可是没有发现一点儿不寻常之处,一直走到山下,几人停下脚步,黎夏指着南面说:“这条路我来时走过!”
“师妹家在十里梅,那些人若是打弋阳来,也该是从这条路来,我们往前看看吧!”钟绍英说。几人走了好一会儿,小路上两旁已渐渐可以见到一些人家和田地,但似乎是因为昨夜的侵扰,现在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一个人影也没有。
“再往前走就是三清镇了。”莫云凤说。
“镇上人多些,不如我们去打听打听。”黎夏提议道。
六人进了小镇,这儿不比郊外人烟稀少,处处可见走动的男女老少,街边也有不少商铺小贩。六人走到一间茶肆,“店家,向您打听一件事,您可见到过穿着红蓝相间衣服的外乡人打这儿经过?”
“有啊!”店家热情地回应道。六人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纷纷凑了过去将那店家围了起来。
莲生赶紧追问道:“什么时候见到的?”
“你……你们这是?”那个店家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尤其是看见他们身上的斑斑血迹后更加害怕。
“店家莫怕,我们都是三清山的门徒。”
“哦……这……这样啊!我……我是前两日就见过那些人,他们一直在镇子里转悠,好像……好像就住在前面路口那儿的友来客栈。”
“多谢店家!告辞了!”
“诶诶诶,这位道友,你们三清山可是出了什么事啊?”店家叫住要走的六人。
“店家放心,三清山脚下,哪能出什么乱子!”莲生强颜欢笑。
“是啊是啊!各位走好!”
……
“就是这间了!”莫云凤抬手指了指一间两层高的普通客栈。
“掌柜的!”
“来咯!”八字胡的老板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见他们一身脏污,身佩刀剑,立刻就苦了脸,“哎哟喂!真对不住各位了!小店客满了,一间屋子也没有了!”
六人心知肚明,莫云凤开口道:“我们不住店,来讨杯茶水喝总可以吧!”
“这……小店的茶水不卖外客。”
“你!”莫云凤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步,那老板吓得退了好几步。
钟绍英拦住莫云凤,温和地开口道:“我等并非军士,昨夜在前面山林遇了一拨土匪,九死一生,这才弄成这样,请掌柜的给我们安排一个地方落落脚,我等感激不尽。”说完从袖口摸出了一些铜钱。
那掌柜精明地转了转眼珠子,“这几日镇上的外人多了,我也是不得不防,客官不要见怪。”说着瞄了瞄铜钱,“我便勉为其难……安排几位住间下人房,你们看可行?”
“好!多谢掌柜!”
几人被带进一间破旧的柴房里,“这个掌柜的真是狗眼看人低!”莫云凤忿忿不平地说。
“管他呢!我们只要能留在这儿等那些人出现即可。好在地方不小,容得下我们六人。”钟绍英说。
“现在怎么办啊?”黎夏叹了口气问道。
钟绍英看了看黎夏,柔声道:“师妹暂且小憩片刻,我去打些水来,你们都洗把脸。”
“我……我……去外边……边守着!”陆秀说。
“好!过半个时辰我来换你!”燕星华说,“有什么情况先回来,大家一起行动!”
“好!”
……
掌柜的还不算太过吝啬,净水吃食管够,他们将外衣洗了洗挂在柴房外面。屋子里只有一张破床,燕星华抱了一堆干草铺在地上,他们几个男子便躺在上面休息。半个时辰后燕星华起身睁开眼往床上一看,只见立夏枕着莲生膝头熟睡着,而莲生靠墙坐着,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燕星华眉头微蹙,小声道:“莲生……快些休息一会儿,否则身体会累垮的!”
莲生抬头看向燕星华,“我睡不着……我去换陆秀。”她托着黎夏的头小心地放着枕头上,起身往外走。燕星华想了想还是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门。
“陆秀!”
“你……你们……都来了?”
“嗯!”燕星华点头,看他眼下青黑一片,“其实你不用跟着我们的,不如先回家去,和我们在一起会很危险。”
“我……我……不回家!”陆秀斩钉截铁地说,“我……我不是……跟着……着你们!我……要跟着……着陛下!”
“啊?”莲生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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