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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星华揽着莲生的手臂发着抖,“哪儿疼?你哪儿受伤了?”
黎夏冲上来说:“怕是情绪波动引发内伤,我方才检查时未发现师姐有严重的外伤!”
燕星华将莲生扶坐在地上,轻抚着她的背,“莲生,稳住……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你千万要镇定下来。”
莲生强自保持镇定,可体内那股真气不依不饶,她实在痛苦难忍,只得在地上打起滚来,看着蜷缩的莲生,在场的几人都吓得不轻。
“怎么办!钟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啊!”黎夏哭着说。
钟绍英开口道:“没办法了,她这样下去一定会心脉尽损!不如……不如先把她击晕了。”钟绍英见到这情景也一时拿不准主意。
莲生咬着牙强忍痛苦,嘴里忍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叫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人搓扁揉圆,又左右拉扯,最后不断碾压,这般周而复始没有停歇。
莫云凤看不下去了,“你们都不敢动手,我来!”
“别!”燕星华大喝一声,“你没轻没重的,伤了她怎么办!”
“可总不能看着她这样疼死吧!”莫云凤气急,一把将燕星华推开,积聚起体内剩余的一点内力,只见他抬手劈向莲生的后脖颈,可手还没挨到莲生,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了好几米之外,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啊哟!啊哟!”莫云凤扶着腰站起身,“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出的手?”
几人连连摇头,再看莲生,她仰躺在地上,睁大眼睛盯着天空,剧烈地喘着气儿,但表情却轻松了很多,拧成麻花的眉毛舒展开来,身体里异样的感觉消失殆尽,反而感觉通体舒畅,灵台清明仿佛刚刚接受点化,参透了什么玄奥的道义。
“莲生,你感觉怎么样了?”黎夏小心翼翼地问。
莲生闭了闭眼又睁开,“我好了……”
“我扶你起来。”燕星华伸出一只手。
莲生抓住那只手站起身,只觉得浑身轻松、精神饱满,正纳闷呢,就见朱伶捂着嘴巴惊讶地看着她,“我……方才好像看见莫师弟……被你打飞了出去。”
“怎么?是你出的手?”莫云凤摸着摔疼的胳膊不可思议地看着莲生。
莲生摇摇头,“我没有啊!”
“那你现在还疼吗?”钟绍英问,眼中疑虑重重。
莲生摇摇头对莫云凤说:“不疼了,多谢你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应该跟你击我那一掌有关系。”
“哎!”燕星华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莲生静默地站了一会儿,沉着脸走到不远处巨大的坑洞旁边跪了下来,看着满地的黄土,“师叔……我们一定会为您报仇的!您和师父未了的心愿,我们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完成!”
身后传来一阵阵抽泣声,“师叔……”可怜赵步七为了保护他们不惜性命与骆从云同归于尽,然而天意难测,竟让这样的英雄尸骨无存。
“师父他能化作三清山上的一?g黄土,长眠于此……也算是了却了夙愿……”朱伶含泪说道。
风吹过林子,划过树梢,带来一阵“沙沙”声,仿佛能够听见师叔深沉的教诲在耳边响起……平时他们偷懒总喜欢躲着严厉的赵师叔,可如今天知道他们有多想挨赵师叔一通训啊,只是,再也不可能了……
“有人来了!”莲生突然开口道,几人立刻警觉起来。
“人多吗?”钟绍英问。
“差不多十人。”莲生仔细听了听,“有男有女,跑得很急!”莲生惊奇地发现,她的听觉似乎更上一层楼。
朱伶期待地说:“是来援助的各路英雄豪杰!有救了!”说着看向紧闭双目的乐正煜。
“谨慎一点,我先去探一探吧!”莫云凤说。
“好!你往东边走大约两里,小心点!”莲生说。
……
“要是邢先生在就好了。”黎夏蹲在乐正煜身旁默默流泪。小师叔元气大伤,也不知能否死里逃生。莲生走过去将手放在黎夏头上,无声地安慰着。朱伶一双眼睛盯着乐正煜一直没有移开过,间或有风吹动乐正煜的发梢、睫毛,她都会紧张地凑上前,看着她眼里的失望越蓄越多,莲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莫云凤回来了!”燕星华突然喊道。
莫云凤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后面还跟着十来人,朱伶见到他们眼前一亮,起身迎了上去,“柳掌门,李大侠,徐道人!”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柳掌门开口道,他年约四十,一举一动透着稳健。
“敢问前辈,那些贼人可都退了?”钟绍英拱手问道。
“死得死,逃得逃,你们且放心,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来犯了。”
“多谢各位前辈,晚辈朱伶还有一事相求。”朱伶说完就跪了下来。
“快快请起!尽管直言!”
“乐正师父他……”朱伶起身将他引至乐正煜身边。
“这是……乐正道人?”柳掌门惊讶地看着躺在一旁的乐正煜,上前探了探鼻息,皱眉道:“他这是精疲力竭、内力耗尽之状,可是为骆从云所伤?”
朱伶点点头。
“小道友放心,我们这儿武功高强者众多,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乐正道人的。”
“朱伶在此多谢诸位前辈了!”朱伶说完行了个大礼。
“徐道人,刘教主,还劳烦二位替乐正道人运功疗伤。”柳掌门说。
“包在我们身上!”刘教主五十来岁,看了看乐正煜的伤势,胸有成竹地说,“来两人帮我将他抬到靖元殿去。”
几个年轻的修道之人站了出来帮助刘教主扶起乐正煜,朱伶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徐道人开口道:“我同刘教主疗伤时,还请柳掌门莫让闲杂人等前来滋扰。”
“请道人放心!”
……
“敢问前辈,小师叔需要多久方能醒来?”莫云凤问向柳掌门。
“小师叔?”柳掌门顿了顿睁大眼睛看向莫雨凤,“你是道长的徒弟?”
“正是!见过徐道人!”莫云凤施了一礼。
“那这几位是?”众人的目光扫过五秀。
“晚辈钟绍英,见过各位英雄前辈。”
“晚辈……”莲生他们一一自报家门。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三清山五秀啊!”有人赞叹道,“看这位小道友,身强体壮,有拔山扛鼎之力,应该是那个扯断了半月弓的天下第一力士吧!”
“不敢当!不敢当!”莫云凤连连摆手,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那些英雄好汉似乎对三清山五秀特别感兴趣,纷纷猜测起来,“这位道友可是三清山小诸葛?”
“小……小诸葛?”钟绍英那一瞬间仿佛被陆秀的灵魂附体了,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居然结巴了起来,“晚辈未曾听闻。”
“驳辩董儒的那篇策论可是出自于你?”
“是,钟绍英才疏学浅,叫前辈看笑话了。”
“咳咳……”柳掌门打断了众人的好奇,“你们五人安然无恙,道长泉下有知,定是极为欣慰的!”
“掌门都知道了?”莲生开口道。
柳掌门颔首道:“莫云凤方才在路上已经都告知我们了……哎!苍天无眼!道长德高望重,虚怀若谷,一生光明磊落,高山景行,乃是武林之垂范,万世之贤良,可恨可叹!”说到此处已经眼含热泪。
……
提到云昔道长,大家又是一片哀痛不已的静默。
莫云凤转而又想到了小师叔,再一次开口道:“敢问小师叔他何时能脱离危险?”
柳掌门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乐正道人需要吸收足够的内力,少则五日,多则十日。”
五人听了心里一沉,没想到要那么久,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也累了,同我们一起回靖元殿休整一番吧!我已吩咐手下协助你们门内几位师父去安排道长的后世了。”
黎夏一听赶紧问道:“请问掌门,邢先生可在?”
“邢……”柳掌门微微蹙眉。
“就是身穿白衣的,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
柳掌门恍然大悟,“我知道她,她眼下应该在三清居,她在大战之后还为我们包扎上药!”
莲生他们这才注意到这些前来帮助他们的人都有伤在身,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是感动又是伤心。
燕星华叹道:“诸位英雄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铭记于心!”
“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我们都受过三清山的恩惠,为了道长、为了三清山,虽九死而无悔!”一人开口道。众人闻言纷纷应和。
“晚辈们想去三清居见师父最后一面。”燕星华说。
“自然是要的,我们也都要前去瞻仰道长遗容,不过眼下还有一事……”柳掌门长叹一声,“你们赵师叔他……”
“步七他前两个月还与我切磋道法,没想到……”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沉痛地开口,他年岁和赵步七相仿,想来是某个道观的道长。
“不如……我们在此为其立一衣冠冢吧。”一位年轻的女侠提议道,身后还站着两个与她打扮相似的少女。
“那便劳烦欧阳少侠安排了!”柳掌门说。
“哪里,未能救得二位师父,我等实在自惭形秽,只盼着能帮上一点忙,请诸位就交给在下吧。”
“多谢欧阳大侠!”五秀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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