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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往深处游去,几乎游到了池底,发现那微光来自贴着墙的一丛水草间。莲生拨开水草发现墙壁上开了个口,里面透着光。反正也是走投无路了,莲生没多想便游了进去朝着光亮处去,她越往上游光线越强,就这样莲生一下子游出了水面。她泡在水里四处张望发现自己身处室内,猜想应是在沉香阁里,可这里十分奇怪,不过五尺见方,四壁光滑由青砖砌成,长了厚厚一层青苔,顶上竟然凿着一道道阶梯,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不远处有一个半露出水面的高台,莲生游上去总算是可以歇歇脚了。与高台相连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芒正来自这里。
莲生一边拧着头发一边盯着夜明珠看,发现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换一种颜色,十分新奇,虽然早已见识到大瑶王宫的奢华,但在这种地方还有如此珍宝还是令人匪夷所思……莲生仰着头盯着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花,再看暗处发现目视不清,光芒并不强烈,怎么会这样呢。她心中升起疑惑来,遂站起身走近夜明珠踮起脚伸直了手臂,在莲生的抚摸下夜明珠越发流光溢彩,莲生手掌微动,那夜明珠居然也跟着转动起来,莲生觉得有趣就用力抓住它不停转动,只听“咔哒”一声,眼前的这堵墙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莲生忙向后退趴在地上盯着墙面,只见墙从中裂开,露出一条约一人宽的甬道来,原来夜明珠下方有一扇暗门,莲生为这发现激动不已,她或许可以从这里走出去呢!
莲生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往里走去,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之气,阴森的感觉让莲生打起了退堂鼓,两侧的墙壁上依稀可见斑驳的壁画,上面有不少狰狞的鬼面图画,让人心生恐怖,好在没走多久就到了头,出了甬道眼前豁然开朗,她竟然来到了一座两层的宫殿里!说是宫殿有些不太准确,这儿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但建筑风格、陈列摆设与莲生见到的大瑶宫殿十分相像,看了看随处可见的长明灯,莲生一下子明白过来,此处十有八九是地下陵墓……
这儿实在是太宽敞了,莲生走在里面都能听见回声,鎏金的立柱、色泽鲜艳的壁画、栩栩如生的雕像……连案几上的漆器都精美绝伦,抬头可见二楼玉雕的护栏,在灯光映照下润泽透明,楼上一间间雅阁大门紧闭,不知里面还摆了多少陪葬的珍宝在此处永不见天日。莲生仔细看了看壁画,上面画的是大瑶人游牧、狩猎、宴会、祭祀的场景,内容丰富、情节动人,且画工精湛、色彩明快,沥粉堆金,线面过渡自然、线条刚柔并济,呈现出的人物畜兽、花鸟虫鱼各具特色,没有一副是相似的。莲生看得津津有味简直迈不动脚步,若不是还要逃命,她可以在这儿待上几天也不觉得乏味。
二楼有许多泥塑的人偶,做得与真人无异,看服饰是宫中内侍、宫女,他们的面部神情描画得也是活灵活现,或恭顺或郑重,或谨严或惶恐……莲生见一宫女乌发如瀑煞是好看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没想到竟然特别顺滑柔软,和真的发丝一样,莲生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头发莫不是真的……
莲生回到楼下看见右侧有一圆拱门通向外面,于是走了进去,没想到门后是一座圆顶建筑,门口立有石碑,大门外两只石狮霸气外露守护着陵寝,莲生一眼看出这是墓主人长眠之地。可奇怪的是石碑上面没有刻字,而且底座似乎不太完整,好像做了一半便停工了。莲生虽然十万个不愿意,但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陵寝,这里面果然更加阴沉,在甬道里走着走着听见了一些水流声还有……脚步声!不是自己的,而是另一个节奏完全不同的!莲生有些心慌,照理说这儿不该有活人进入,难不成这陵墓里还有护卫不成……
听着迎面而来的脚步声越靠越近已无处可躲,莲生念动隐身咒,然而咒术居然完全不起作用,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莲生咬咬牙握紧全身上下仅有的一把匕首。人影晃动,莲生先发制人直刺向来人,那人往后一步闪躲,莲生趁机逃跑。
“含笑!”卫恒的声音响起,他居然追到这儿来了!
莲生站定望向他,“就你一个?”
“抓你我一个就够。”
“世子说大话了吧,你肩上还有伤,内力也损耗不少,我不见得会输你!”
卫恒瞪大了眼,目光灼热,他是因为什么受了伤,又是因为什么损耗内力,她怎么还可以在此大言不惭地威胁他,“你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啊!”卫恒突然笑了起来,一如初见般桀骜不羁。
“你我本就是敌人,何来的情义一说。”莲生自知理亏,但卫恒他实在工于心计,若在他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软,很快会被他抓住把柄吃得骨头都不剩。
“好!好!”卫恒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夸赞道:“含笑你当真是与众不同,爷我是越来越喜欢了。”
莲生冷哼一声,“废话少说,动手吧!”莲生见他浑身干爽料想地宫还有别的出路,遂着急摆脱他逃出去。
可卫恒哪里是个能简单对付的人,“你跑不掉了,出了这甬道便有机关重重等着你,此外还有武功高强的守卫,闯入者还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那我就来做这第一个!”法术失灵,莲生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嘴上却硬气。
“狂妄!”卫恒横了莲生一眼,“你要自寻死路我也拦不住你,只是怕你到死都找不到襄?R侯,带着遗憾客死异乡……”
莲生凝视着卫恒深不可测的双眸,掂量着他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卫恒道,“好像是你跑到我的地盘捣乱的。”
“你亲娘还在我家门口杀人放火呢!”莲生理直气壮地开口道。
卫恒挑眉道:“你家门口?”
莲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差点抖出自己和岐山的关系,“怎么了?我是大魏人!”
卫恒半信半疑地看着莲生,“你不是孤儿吗?”
“是啊,但我生在大魏!”
“原来如此……怪不得性子这般倔强。”
“你有完没完!咱们一决胜负吧!”莲生话未说完就朝卫恒扑了过去,卫恒早有防备,举刀正面迎战,却只守不攻,十几个回合下来叫莲生一点儿破绽也找不出,她想要用内力攻击可这甬道狭窄施展不开来。卫恒看出莲生的心思,一直挡住出口寸步不让,让莲生恨不得砍了他那碍事的长胳膊长腿。
再这样下去也是白白耗费体力,莲生心想。于是故意做出体力不支的样子在攻击中掉落匕首,暗暗催动体内气流预备蛮攻。卫恒果然靠近她,在他伸手来的一霎那,莲生张开手与他击掌相迎,气流顺着掌心冲进卫恒体内,将他掀出了一丈远,莲生也没讨着巧,在内力的反作用下受了伤,胸口一阵针刺般的疼痛。她忍住痛楚越过地上的卫恒朝出口奔去,卫恒动弹不得地在她身后喊道:“危险!快回来!”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担忧。为什么每一次他想要救她,与她言和,向她示好,都会落得个相互争斗的下场,最终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莲生孤注一掷地冲进了陵寝,发现圆形的大殿正中央的三层高台上放置着巨大的棺椁,周围没有什么陪葬品和多余的装饰,对面有一扇不知通向何处的大门,莲生看了看地上颜色不一的方砖,小心翼翼地贴着墙面慢慢走,卫恒一时半刻都行动不便,她有大把的时间逃走,走了一小半路一直很顺利,莲生开始怀疑卫恒说那些机关护卫都是吓唬她的,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快了起来。
“呲——”锐利的声音突然自脚下传来,莲生惊得浑身紧绷。只见墙角处的一个小孔开始往外冒出银色的液体,顺着地上两指宽的沟道流向中央的棺椁,四周这样的小孔还有七个,间隔相同,都在源源不断地向外冒着银色的液体。莲生不懂这银色的东西是什么,也不明白这机关能发挥什么作用,只能继续沿着墙壁往大门处靠近,又走了一小段路,小孔不再向外冒水,陵寝中央的棺椁却骇人地转动起来,莲生这才看清棺椁上竟然还另有机关!
棺椁侧面分别饰有四个铜质兽首,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此时转动的棺椁停了下来,正对着莲生的是白虎,它张开的嘴巴里射出一道黑色的烟雾,扑面而来难闻的气味让莲生一阵剧烈的咳嗽,是毒气,虽然味道难闻了些,但莲生毕竟是个特殊体质,并没有中毒。可是那兽首口中的黑雾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莲生的眼睛本就因为那夜明珠不太清楚,现在更是抓瞎。莲生忐忑地继续往大门处走,眼睛看不见就只能听了,她一动那棺椁就开始转动起来,待莲生走了一小段路才又停了下来。莲生这下子算是悟出来了,原来她一走动棺椁就会跟着动,每走过一道银色的细流就会被机关攻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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