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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主公！”一人潜入鹿阳军帐。
“谁！”
“是我，吴鉴！”
“你？”鹿阳警觉地将匕首握在手里，“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我是来救主公你的！”
“哼！你不跟着姓穆的吃香的喝辣的，跑来救我？”
“那臭道士是卫恒的人，我怎么可能跟着他！卫恒可把我害惨了！”吴鉴点了火折子照亮军帐，“我在守卫的酒里掺了点东西，他们现在都睡死了，主公快和我逃吧！”
鹿阳看着吴鉴，“你救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等着主公你东山再起，安家军可是只听主公的号令，那个臭道士谎称主公病重昏迷，拿着鸡毛当令箭，已经从岐山撤走了！”而且把他丢在这儿自生自灭。
鹿阳想了想说：“现在岐山上还有多少人？”
“不足百人！越军几乎都撤走了！”
“什么越军！那可是你的军队！”鹿阳怒道，“若不是你从莫子鸾那儿逃跑，现在最起码也有几队人马！”
“我……我哪里会领兵打仗！”吴鉴苦着脸说，“那些人明着姓吴，其实都是越国的兵！”
“你若聪明点，也该在军中培养一支亲信队伍！至于落的现在这般下场么！”
“我一听主公来就赶紧来投奔，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吴鉴以为鹿阳嫌恶他不想带他入伙，忙投诚道，“我在山上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我可是帮着主公你把这块地方都摸熟了！”
鹿阳这才正眼瞧他，“扶我起来！”
“是！主公这是要去哪儿？”
“上山，去看看紫清的老巢！”
吴鉴喜滋滋地邀功说：“我知道在哪儿！主公随我来……主公多穿点，上面简直要冻死人！”
……
“这里设下了结界，进不去！”鹿阳在山洞外绕了一圈恼恨地说。
“主……主公可以……用……内力试试！”吴鉴裹着四五层袄子还是冷得直打颤。
“我被姓穆的下了药，施展不开！”
“啊？那……那可如何是……是好！”
“我问你，你可知这山洞里有什么人？”
“什么……人也没有，那……个莫将军不让我进，但是……我偷偷……观察了好久，真的……无人进出……啊切！”
鹿阳沉默良久，“我想到进去的办法了。”
“什么？”吴鉴两眼放光。
……
仪芳殿。
“你又要故技重施？”卫恒负手而立，俯视着蹲在地上看书的莲生。
莲生没有理睬卫恒，卫恒皱眉道，“你若不吃饭，我就杀了那个叫立春的。”
莲生头也不抬，“你除了会用杀人来威胁我还会干什么？”
“有用就成！”卫恒坐在桌前，“你怕我下毒？”说着自己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莲生终于看向他，“你要杀我很容易，不需要多此一举，我是真的没胃口。”
“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让你开开胃。”
“嗯？”
“景瑞和你那个莫师兄从岐山赶过来救你了。”
“你娘呢？在岐山的大瑶兵呢？”
卫恒冷笑道：“败了，现在安家军在我手上！”
“啊？”莲生诧异地看着卫恒，一脸的不可置信。
卫恒走过来蹲下身子靠近莲生，直视着莲生的眼睛道：“我忘了告诉你，穆先生是我的人！”
莲生如遭当头棒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们三清山的事可与我无关！是他从三清山逃出来后主动投靠我的。”
莲生皱起眉头，“你连自己亲娘也算计！”这反间计用得好，真叫人始料未及，穆先生怎么就选中卫恒了！
卫恒脸色一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她从未当我是儿子，我又何必在乎她！”
“你的父亲姓玉公，你是随母亲的姓吗？”莲生突然问。
卫恒讶异道：“你不担心你几个师兄和景瑞的安危，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居然好奇这个！”
莲生眨眨眼，“就算我担心，你也不会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我。”
“如果你乖一点，说不定呢……”卫恒将手伸向莲生的脸颊。
莲生偏过头躲开，“你说了我也不敢信！”
卫恒看着莲生疏离的模样浅笑道：“没关系，来日方长，你总有信我的那一天！”左右再不会让你逃出掌心了。
莲生不语，卫恒站起身道：“走了，记得把饭吃了，否则……”卫恒将门关好，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
……
“殿下，弋阳城内的百姓都安抚好了，乌荪带人守住了所有城门。”扎鲁禀报道，“国师府也已经查检完毕，重要的东西很快就能送过来。”
“好，现在就等钟绍英了。”
“他会帮殿下吗？”
“一定会，如今形势大好，他不会看不懂，大回气数已尽，良禽择木而栖，他有野心，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穆先生那边也来信了，说是正往弋阳来。”
卫恒点点头，“有没有提到主公？”
扎鲁一愣，“这倒没有，是否要小人……”
“不用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有些不适，但已经好多了……”
“她下手挺重的吧。”
扎鲁不明就里地看着卫恒，不知他问这话的用意，“是……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她，若不是她，焱华已经在我们手中了。”
卫恒深吸一口气，“你还没告诉我，主公为何对她感兴趣。”
扎鲁垂首道：“小人实话实说，是真的不知，只发现主公在暗查景伯平与她的关系。”
卫恒皱了皱眉，“她身上实在有诸多疑点，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殿下，此女不同于钟绍英，她无欲无求，很难为我们所用。如今看来她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小人还是劝殿下为了江山大业割爱！”
卫恒面露不悦，“如今知道她与景伯平关系匪浅，那她就更重要了。你不要再动这样的心思了。”
“殿下！”
“下去吧！守好城门！”
“是！”
————————
岐山。
“主……主公，我是真的干不动了……”吴鉴灰头土脸满身是泥的站在山洞前的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大坑里。三天了，他整整挖了三天！现在已经眼冒金星、四肢麻木，感觉离升天不远了。
“你若还想享受荣华富贵就咬咬牙坚持下去。”鹿阳在一旁运功疗伤，“你看这里处处冰封雪冻，唯独山洞处的土地毫无冰雪，下面一定有温泉，打通了我们就能进去了！”
“是……”吴鉴无可奈何地继续挖，山顶冰天雪地，他却已经汗湿了几层袄子，心想：但愿里面有金山银山……
“水！有水！”吴鉴看着缓缓流出的一小股细泉惊喜地喊道。
“继续挖！”
“好！”
几铲子下去，温泉一下子涌了出来，“打通了！主公！”吴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鹿阳匍匐着身子钻进洞口往泉水上游爬，她心心念念了几十年的地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终于进了山洞，鹿阳踉跄着在里面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
“主……主公，你找什么呀！”
“她到底死了没有！”鹿阳双目通红，“藏在哪儿！藏在哪儿！”
“谁啊？”吴鉴恐惧地看着鹿阳。
“那个贱人！”鹿阳将山洞中能砸能摔的东西都毁了个一干二净，似乎要将她这几十年来心中的委屈痛苦不甘和仇恨都发泄出来。
吴鉴在一帮旁躲着连话都不敢说，心想这主公别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吧！
鹿阳找到莲池水，看着绿莹莹的一片，奇异的气流在水面游动……鹿阳整个人定住了一般，口中喃喃道：“是那个女人的气息……没错……哈！”
“主……主公？你没事吧？”吴鉴看着鹿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心惊胆战地问道。
“她死了！”鹿阳一下子伏倒在地，“哈哈哈哈！她死了！你们是不是在阴曹地府见面了！哈哈哈哈！”鹿阳泪流满面，笑声尖锐刺耳，令人恐惧。
“主公？”
“我没事！”鹿阳突然又恢复了往日的镇静，“你可知，这是哪儿？”
“仙山上的仙人洞啊！”
“什么仙人！根本就是妖精！”鹿阳恶狠狠地盯着池水，“你看这水多诡异啊！知道为什么吗？”
吴鉴摇摇头。
“因为十六年前有个妖女在这水里散尽了功力，死在这儿了！她懂得妖术，最擅长迷惑人心！”
“我可听说紫清真人就在这儿修炼，这水可以长生不老、延年益寿！”吴鉴贪婪地盯着莲池水。
“你可以试试！”
吴鉴猝不及防地被鹿阳一脚踢下了水。
“啊！”吴鉴一下子落入水中扑腾着哀嚎道：“救命！救命！”
没一会儿吴鉴就不叫了，莲池水不深，只到他胸口，吴鉴摇了摇肥胖的身躯，惊喜道：“这池子还真神！泡一会儿神清气爽的！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了！”说完还捧着那池水喝了起来。
“是么……”鹿阳突然目露凶光，“我来试试它是否真的如传言一般能够起死回生！”
吴鉴还未回过神来，鹿阳便已抽出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吴鉴面目狰狞，捂着喉咙抽搐着沉进了水底，血液染红了一池碧透，弥漫着血腥味……很快，水面恢复平静，吴鉴的身体浮出水面，已经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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