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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悄声,因为他们既无轿辗,也无马匹,而是穿着灰青麻衣,裹着头巾,朴素平民的打扮甚至是坐的木板驴车。
两人说是花了碎银租的一个车夫的驴车,还像模像样的扮起了给将军府送菜的菜农,两人扛着菜筐准备进院的时候才被河伯识别出来。
“你们是哪家菜园子的小厮?”河伯见他们面生,何况这菜向来都是卯时西郊刘二送来的,这都擦黑的天儿了,河伯顿生疑心,准备掩门驱赶。
“河伯,是我!”秦王见河伯快关上了门,赶紧把脸上的泥土擦了擦跻身进去。
“你是……”河伯借着手中的灯笼一细瞧,“王爷?”
秦王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没有和河伯多言就和青风进了府院,河伯毕竟趟过不少血路子,知道如非紧要这秦王和青风不会这么神秘,也故作声响的应了下来,“我还说刘二今天怎么没有送菜过来呢,原来有事耽搁了,赶紧把这菜送到后院去!”
紧着就掩好了院门,命小厮把这些菜筐接过,引着王爷和青风进了竹青宿榻的西厢房。
竹青因为焦府的异样没有吃下多少东西,柳儿赶紧去后厨给她取些吃食,开门就碰上了匆匆赶来的秦王和河伯。
青风在门外候着,柳儿有些话想问却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不能让青风难做。词不达意的几句寒喧就揣着疑虑去了后厨,她知道此时的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顾好竹青的饮食起居。
“王爷?”竹青听着脚步声就猜测是不是秦王来了,一抬头见他那副狼狈模样竟有些想哭,自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一个个堂堂的王爷来自己的丈人府上还要隐藏着身份,竹青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青儿~”秦王见竹青还是整整齐齐的模样,知道没有受到他人打搅,“你好我就放心了……”焦急了一整天的心也终于放下。
小两口抱着互诉衷肠,河伯觉得自己杵着尴尬,准备悄声退下,却被秦王叫住,“河伯,你留下,我有要事相商。”
竹青也等着秦王开口呢,自己回家这一天,尽是揣着疑惑了:先是碰上了宋皇,接着父兄都不知去向,这会儿秦王和青风的可疑打扮掩人耳目也是让自己的心里揣满了紧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竹青很是着急。
秦王扶着竹青坐下,“你现在肚里怀着孩子,不能忧思虑急性子,我现在慢慢讲,你听着,所有的事我都能解决,你不能操心过虑。”
得到竹青点头应允后,秦王又扶着河伯坐下,自己咕咚喝了一大碗茶水才坐在两人中间开了口。
“岳父大人和几位兄长,出征北方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河伯难以置信,“将军的金钩戟出征都会带着,几位少爷的称手兵器都没有拿,出征用的明光铠甲都还在靶场的帐房里挂着……”
“没错,我也不相信!”秦王打断了河伯的疑虑,“这是宫里打听来的说法,我下午进宫面圣,父皇对我称病避而不见。”
“什么意思?”竹青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又听得头皮发麻,“我父亲哥哥们都被这场所谓的出征弄失踪了?”
“青儿,原因没有探清楚前我们什么都不能臆断!”秦王搂了搂竹青的肩膀安慰着有些发抖的她。
“听王爷的意思,我们老爷和少爷的失踪是当今圣上的安排?”河伯也听得云里雾里,焦将军和几位公子是大宋的得意支柱战绩赫赫,而焦老将军对当今圣上更是忠心耿耿朝野皆知。“我不明白……”
“焦将军的忠心天地可表,”河伯不待秦王开口,“圣上对老爷也是信任有加,不然也不会促成您和小姐的一段佳话。”
“河伯也不会不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吧?”秦王忧心不比竹青和河伯少,可他的父皇又像是拿避而不见的行动证实了自己心里的可怕猜测一样。
“老身当然明白,可老身不明白的是,老爷一不争名夺利而不贪赃枉法三不专横跋扈,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我并不知道父皇做了什么,”秦王见竹青和河伯想得越来越远,“也许是软禁,也许是真的伐北汉去了也未可知。”
“你骗我?”竹青听得越来越乱,“你若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不会打扮成送菜的小厮,你到底知道什么?”
竹青虽然不知道权力争斗君臣相处,却知道秦王不是个没有准备的主,他做一件事之前,越是大事越是沉稳有谋略,这样的装扮无非就是知道其中厉害。
“是啊王爷……”河伯见小两口渐生嫌隙,也是冒着大不韪反驳,“您一向做事稳重,以小见大有策略,到底是为何?”
“你们都觉得我在说谎?”秦王知道自己这话越说越远了,“我只是自以为,自己觉得事情不简单而已,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当今圣上,说话做事没有真凭实据万万不可妄言!在我的猜测没有证实以前叫我如何开口?!”
“你说皇上避而不见,可他今天上午还亲自来王府找过你!”竹青冷冷的打断他,“还说你明明先离开皇宫,你不是告诉我你要和皇上议事么?我的父兄失踪难道是你们议出来的?”
“什么?”秦王端在手里的茶杯险些不稳,“他来过王府?”
“是!”竹青质问的看着他,“以往你下朝恨不得立马往屋里赶,今天却是一直不见人影,皇上在府里待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我回到焦府的时候已是正午了!”
“他说什么了?”秦王扣着竹青的肩,“你又说什么了?”
竹青只觉得眼前失控的秦王有点像个陌生人,“我自是一五一十如实相告!不像你满嘴谎言!”
秦王一瞬间有点颓丧,特别是竹青的眼神剜着自己的心更疼,“青儿,都怪我呀!”
河伯更是觉得蹊跷,“这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却是知道,岳父大人和几位舅哥一定是安全的,”秦王知道已经瞒无可瞒,“不然如何威胁得到我和他?”
“他?”竹青和河伯异口同声道,“他是谁?”
“晋王爷到!”却听得青风一声响亮的通报,这一声通报就是要让屋里的人都听得见。
“他来了……”秦王笑得很是苦涩,“这么及时就来了!”
“好生热闹!”两个武卫推开了门,晋王揣着大袖稳身踱步进了屋。
再有争辩也是礼仪为先,三人都行了礼。晋王还是初见时冷冰的模样,今天人没有以前绷得紧,竟然眉宇间多了点笑意。
竹青只觉得他的发冠金簪刺眼,像是刻着权利两个字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我的侄儿今天上午在我的府上有所耽搁,让这小王妃生疑了?”晋王的故作亲近,让竹青心里反而落不到安慰。
“竹青不敢~”竹青借着福礼往后退了一步和晋王拉开了距离,这个男人长得就是一张擅于伪装的脸,越是努力看越是看不清。
秦王把竹青弯在臂膀里,他了解她,一个动作就暴露出自己的所有心事。
“圣上今天龙体欠安,我差人去问过了,无碍,只是为北汉城久攻不下心里烦闷而已,”晋王知道竹青有意的闪避,也不恼,“所以我就召集了几位得力的干将去我的府上商议,看如何出征好讨个结果,想把这个惊喜献给皇兄。”
听着的三个人都反应过来了,“爹爹在晋王叔的府上?”
“这下肯叫我王叔了?”晋王的笑和宋皇的笑很像,区别就是那胡须,晋王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而宋皇更有一番武人之气。但两人的笑,竟是如此相同。
竹青有些讪讪的缩着肩,“王叔可是商议出了好结果了?”
“那是自然!”晋王得意的眯着眼,他的笑却带给不了秦王任何安慰,秦王的心里忧心越来越重,“等我把这好消息交与皇兄,皇上是大加赞赏,这不,要召我和几个将军进宫饮酒作乐,几位将军已经被皇上的轿辗接进宫了,我途经府门知道你们还不知情一定会着急,就先把这好消息告知大家!”
“可听得宫人传言焦老将军和三位公子北伐去了……”秦王故意把这话抛出,一是解除竹青的误会,二是想得到几位家人安好的消息。
“这宫里人说话就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你的耳朵里就听不出真事儿了,”晋王依然笑眯眯的模样,却在这间隙给了秦王一个狠厉的眼神,“北伐当然要去,可也得把这践行酒给喝了!”
“将军没事就好~”见晋王要走了,河伯赶紧行了个跪拜大礼,“还劳烦晋王跑这一趟,奴才叩谢王爷了!”
“起身吧老人家~”晋王做了个起身的手势,就又揣着手悠哉踱步出去了,“今晚皇上高兴,指不定又给几个少将军加官进爵,你们这焦府,人才济济啊!”
秦王看着晋王,他和他认识这么多年,知道这王叔心里揣着的大心思,此时的竹青不知,河伯不知,他们都沉浸在这愁事变喜事的快乐心境里。只有秦王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场在他眼中的阳谋,正在拉开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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