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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忠恕就在竹青的边上,一时的沉寂更是让竹青的心跳比那水声更听得真切。郭忠恕一抬眼,就看竹青那祈求的眼神,脸也是憋得红一阵白一阵!
“王妃,你这是?……”竹青眼睛都快翻过去了的示意他别作声,他这一开口让那翻得发痛的眼珠子都觉得委屈了。
竹青是真的欲哭无泪了:这大庭广众的尿失禁,自己也是寻死的心都有了。
郭忠恕这一开口,那所有人都往竹青这边看了过来,竹青还在暗想着完了完了,这还尿的个没完没了。蓦地听见梅鹤沉着声音吼道:“王妃破水了,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
空气仿佛停滞了几秒流动,一时间傻愣愣的杵着的人都尖叫开了,那说是来陪着竹青生产的李霁梦,还昏厥了过去!
竹青也想昏厥过去,可自己还要保存实力生产,而自己晕厥不过去的原因,大概是自己站在一众大老爷们儿里面还把破水当尿失禁太尴尬太丢脸,以至于清醒的想死吧?
梅鹤一把将竹青横抱起,这个瘦长的也是最年幼的男子却是充满了力气,抱着竹青健步如飞还不忘将乱作一团的人吼清醒:“柳儿,通知产婆到内屋,准备给王妃接生啊!”
柳儿惊叫着往偏房去了,青风护在梅鹤的身边,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嫌,脸上的神色也是紧张得拧起!
大家都惊叫着上下翻飞,只有竹青在梅鹤的怀里心如鼓捶:“太丢脸了,这和自己的想象不符啊,自己就想躲在产房里安静生产啊,此时这一众男人跟着自己是怎么个情况啊?……”
“你觉得怎么样?”梅鹤将竹青放在内屋的床榻上后,还不忘柔声问道。
“什么怎么样?”竹青见他抱着自己的衣袖和胸前腰间蔽膝上都湿了一片,已经不知道脑子是怎么运转了,此时自己只想昏死过去!
梅鹤的俊脸一拧,“当然是疼不疼了?”
“哦……不疼……”竹青痴楞楞的开口,终于等着了产婆上前‘搭救’自己,“各位公子老爷还请离开……”
梅鹤忧心的瞥了竹青一眼,也是跟着起身准备离开。只是那一步三回头让竹青赶紧闭眼假寐:不忍看的梅鹤的衣裳,简直就是个移动的耻辱柱啊!
青风看了梅鹤一眼,冷冷开口道,“梅公子,还请随我来换一身干净衣裳!”
虽然是冷言冷语,可比起平日里动不动就兵戎相见的两人来说,这关系也是质的飞跃了!
“梅公子请自便,我要去宫门边候着将王爷带回!”青风将一身藏蓝束腰棉衣递给了梅鹤,眼皮子都不抬就跨步走出了偏院。蓦地还说了一句,“请帮忙在雅竹苑外候一候,我和王爷一定速速赶回!”
“那是自然,我救了王妃那么多次,也不在乎再在这功绩上添砖加瓦!”梅鹤得意的一挥手,示意青风赶紧走。
青风也无意在斗嘴皮子上有所耽搁,就快马往南面的皇城奔去,一路上都没看见府上的轿辗,青风的心攸然紧了!
直到快触到这皇城根儿,才见自家轿子刚刚起轿。青风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左手拎着缰绳,右手拦下了轿夫:“且慢!”
抬轿的轿夫认出了青风,还没来得及将轿子搁稳当,却见青风急急掀开了轿帘:“王爷,夫人要生了!”
秦王正要掀帘一探究竟,这主仆二人动作一致险些撞了头。秦王往后闪避了一下,却被这话惊得身子更不稳,若不是自己手撑着轿子里的木槛,这怕是要在青风眼跟前摔个狗吃屎!
“什么时候的事?”秦王紧着下了轿,声音因是紧张还有些发抖,步子倒是快,青风的话刚禀到耳朵里,他已经翻身上马了。
“夫人破水安排好了稳婆伺候,我就出来接应王爷了!”后面的那句话估计策马而去的秦王是没听着了:“那大理的段王爷,梅鹤,齐齐的都在王府里……”
旁的人倒是听见了,石右之杵在轿边,若不是轿夫提醒,自己还愣神去了:竹青要生了?还望少受点折磨……自己碍于延庆的毒誓也是不敢相探,和青风对上眼神后两人也是默契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果然,和秦王府的交情,就这般折送了么?
燕王没有这么多的忖度,青风刚刚的那一亮嗓,怕是这下朝的诸位大人都听见了。他若无其事的钻进轿辗里,避开众人的眼睛才将那冷冰的面目显露了出来:养虎为患,还多了个虎崽子!
青风无心去应付前来打听的文武百官,这里面好奇的有,好事的有,巴结的也有,只是客套道:“青风自会带去诸位大人的问候,府上还有些事,属下先行告退了——”话毕给轿夫使了眼色,轿夫也是侍奉多年,自是心知肚明,那起轿干脆利落,很快就把那些大人的轿辗甩在了身后!
等秦王赶回府的时候,才发现雅竹苑的院子里聚满了人,还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王爷,小王不请自来,还望王爷见谅!”段王爷耳力惊人,早在秦王还在东苑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那步履匆匆。
秦王在初一的朝宴上已经和段素英有了往来,只是轻微颔首。大理虽小,可并不是附属,也不朝贡,只是通商往来各取所需。此番段王爷进京,一是送回郭忠恕,而是来使。两人都是各国的王爷,身份难分殊荣,宋皇便让两人兄弟相称。
“段兄客气了,你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又对我秦王府有恩,理应是我早该相邀,只是……”还没等秦王将这客套话说完,那内屋一声凄厉的哭喊,愣是让秦王乱了方寸。“青儿?”
“王爷,稳婆说女子生产,大阴大秽,您不能进去——”李霁梦清醒过后,虽是在屋内,却不敢去内屋产房侍奉,只是在外屋听着竹青的吃痛声越来越大,心里也乱成了一团。此时秦王的贸然闯入,显是把正在念叨着阿弥陀佛的李霁梦吓得不轻!
“她不是什么大阴大秽,她是我的王妃!大宋正一等的国夫人!”秦王嫌恶的一瞪,只消这一眼,就断了李霁梦还要相劝的念头。“你若是害怕什么阴晦,你就出去!”
李霁梦垂了垂眼眸,不敢看秦王厉色的脸:“我在这儿给姐姐祈福,我……”
秦王没有和她纠缠,只身进了屋,此时的竹青没了声音,吓得他眉心直跳!
“青儿?”稳婆们忙成了一团,竹青的嘴里却塞着厚厚的布条,难怪发不出声响了,“你们?”
稳婆们忙得连磕头求饶的时间都没有,柳儿眼尖,怕是秦王误会了,赶紧解释道,“王爷,这是夫人自己要求的,稳婆说夫人现在孕口未开,怕哭喊失了力气。夫人才让奴婢准备了这布条,硬是塞着自己不出声……”柳儿说着说着就带起了哭腔,怕不吉利又赶紧捂紧了自己的嘴。
竹青只觉得像是钝器狠狠的在捣自己的腹腔,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揪着拽着生拉硬扯的疼!牙槽若不是这布条顶着,怕是都能咬碎了。看秦王进来,是安慰的冷静都没有了,那疼痛密集的不让自己喘口气,竹青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一定是目呲欲裂吧?
而秦王眼中的竹青,此刻是睁得眸子都要翻出来了,那眼睛已经泛红,额上的青筋都骇人的凸起!
……
“夫人——”稳婆惊喜的叫到,“快,夫人,可以使劲儿了,我能看到孩子的头了!”
使劲儿?竹青只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对,就是疼死!像是一场终极便秘一样,自己很像拉,却是要将身体撕裂了也无济于事。那深深浅浅的呼吸和用力,自己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遵循了产婆的口令。全都无心去管,只是想着以前看的段子:“你死了,顶多是便宜了别的女人,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用你的银子戴你的花!”。后面是竹青自己编的,后来竹青自己也感慨自己是个奇女子,这样的节骨眼儿上自己是怎么还有精力开脑洞的?
最后一场发力竹青有些失忆了,反正秦王说那一瞬间像是看见了一头发狂的愤怒的母狮子……母狮子睁得满脸起了热疹子,在这春寒料峭的二三月,起了……疹子!
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终于在一股热流哗啦啦……容竹青这词儿用的有些不雅,真的像是一大坨宿便当着众人面给拉了出来,而如竹青形容的那样,她也真的……拉出了不少屎……
生完后体力虚乏的竹青还没有丧失意志,那满屋子的血腥味儿里浓浓的屎味儿将半死不活的自己瞬间打了鸡血。那脸比起疹子的时候还要可怖,直到秦王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青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恭喜王爷王妃,是个男孩儿,六斤四两~”稳婆打破了竹青的尴尬,竹青此时的心里竟没有看孩子的心思,只盼王爷初为人父的喜悦可以拉开他那灼灼目光。
“去将孩儿沐浴干净,我来伺奉夫人……”秦王是连眼皮子都没移开一下,竹青此时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死一死了,“王爷,人都说孩子看见的第一眼很重要,你还是先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好不好?我没事,柳儿和妈妈们都在,就够了~”
好说歹说将秦王劝走,离开的时候还在竹青的额上轻轻一吻,“青儿,你受苦了,我马上就抱着孩子过来看你……”
满屋子屎味儿你闻不见吗?你还亲的下去?你能不能赶紧走啊?竹青抿着唇点头,心里的海啸化作了一个柔弱虚浮的笑。
稳婆们都见怪不怪,在秦王走后就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还将竹青的身子用湿热的棉巾擦洗干净,全然没有任何不妥,竹青绝望的看着柳儿,苦涩道:“柳儿,我好难受啊……”
一直在给竹青伺奉更衣的柳儿立即侧身过来,紧张兮兮的问道:“夫人,你哪里不舒服?”
“一直在屎堆里泡着,你不难受啊?”竹青哭丧着脸,此时心里绝望极了:早上在一大堆男人面前破水也就够了,此时又让自己心爱的男人看见了自己躺在一堆屎里……
柳儿噗哧一声,接着笑得更大声了,直至腰都弯了下去:“夫人……哎哟我的肚子……夫人呐,你就担心这个?我和妈妈们马上将你收拾的干干净净香喷喷~”
“没用了,我的人生,黑暗了……”
“夫人,您是头一遭不清楚,这生产排这些污秽很正常,不过下回,老身提醒夫人,若是觉得不好意思,行将生产的日子,多喝蜜水,将这肠肚里的排干净就是了……”
稳婆的话,竹青是一点安稳的意思也没品出来,下回?这回就有阴影了还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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