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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下子,没反应。
凌铭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转而去掐人中。
可能过于投入,他根本没意识到,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快了许多,连指尖,都是冰凉的。
云清扬好久没捞到休息,正睡得香甜无比,打雷都不见得被吵醒,不过……
忒疼了。
疼的她,面目扭曲着,猛然睁开了眼。
不光睁了眼,遵照本能,她的两条小细胳膊还牟足了劲头的胡乱挥舞起来。
本来声音应该是先行军,才张嘴,没来得及发出那个“啊”就被堵住了。
陡然进入视线的脸孔,更是惊的她即刻石化掉。
胳膊也不乱划拉了,老老实实躺着挺尸,只用睁得大大的,眼珠都不错一下的杏眼,昭示着她的云里雾里。
当然,不知所谓里还有隐隐的愤怒。
天啦撸,不是见鬼了吧?深更半夜的,美男怎么去而复返?
就算关心病人,非要跑回来瞧瞧,也不用对她这个呕心沥血尽职尽责的大夫下狠手吧?
就算发现她睡成死猪,叫不醒,用踹的,够过分了吧?竟然……
她的人中啊,疼的火烧一样,不用看,过后肯定得肿的发紫。
脸啊,她还没堕落到放弃对美有所追求的地步,好吗?!
还有,不是她眼花了啊,美男这厮,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怎么看着有几分风中凌乱的意味……
她没看错,凌铭冽的确意外到有些失神。
中毒的人,怎么可能掐一下人中就如此欢实?
貌似,好像,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刹那的失态后,他便飞快的抽回手,起身之际,已恢复面无表情的冷漠脸。
云清扬看的一愣一愣,她也没空研究美男脑袋里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嘴巴得到解放之后,即刻戒备的爬起来,并且,下意识往后倒退三步。
气氛突然很诡异。
至少,她是这么觉得。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美男的视线,似乎一直就没离开她的脸。
她脸上有花吗?
诶,不是没掐过瘾,还惦记着再来一回吧?
急于摆脱这种鸡皮疙瘩满身的不舒服感,云清扬硬挤出一抹笑,“雳王殿下,你是来看啊芒的吧?已经对症下药,虽然人没醒,好转迹象已经有了。人一醒过来,我马上让人去告诉你。”
言下之意就是,人没醒之前,美男可以滚回去了。
可惜,美男的理解能力让她失望了,她逐客令已经递过去,人家却一点接招的意思都没有。
不光一个字都不丢给她,而且,目光还从她身上挪走了……
反正,要是她眼没花的话,美男看向的是地上的敞口蜜饯盒子。
不知是不是被传染了不知所谓,云清扬突然恼抽的冒出一句,“你要是想吃,就抱走吧。”
话从嘴里蹦出去,声音再返回耳朵里,她才反应过来,丢出去的话有多……多傻。
不,是谄媚谄错了方向,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直接给人家送拍死她的理由嘛。
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能对着区区一点蜜饯眼馋?
再说了,美男一贯死人脸来着,就算真碰见喜欢的,也不至于表现的那么明显嘛。
后知后觉过,即便小心肝在颤,她一时真没词可补救了,遂,唯有尴尬的扯扯嘴角。
可喜可贺,人家没难为她。
在她露出又傻又讨好的笑,那一瞬间,美男扭头走了。
而且,走的脚下生风,一看就挺赶时间的。
这下,云清扬更蒙圈了。
大半夜的跑来,除了掐她一把,声都再没吱一声,这货中邪了吧?
手指头挠挠乱成鸡窝的头发,待到美男的脚步声听不到了,她便晃晃脑袋放弃纠结。
以防再被袭击,关门下门栓,随后,躺地上,闭眼,抓紧进入挺尸状态。
困到嘴里嚼着蜜饯都能睡着,她再不努力补觉,可能等不到毒药发作,先累死了。
……
“……闺女,闺女……”
云清扬再次醒来,又跟自然醒不沾边。
心知干爹不会难为她,遂,她睁眼的同时,小脸上堆满了困倦和不满,“爹啊,再让我睡一会儿,我都要困傻了。”
“要不是你昨天应了相府的人,今天一早回去,我老人家才懒得叫醒你。坑是你自己挖的,麻溜的爬起来。”
相府的人?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哼哼,谁都能欺负欺负她,相府那两口子,反正是不敢的。
云清扬半眯着眼,手捏眉头,毫不犹豫就决定放相府鸽子,“爹,您去打发他们,就说,让他们回去禀报他们夫人,我临时有事,回不去了。”
“啊!不愧是我老人家的闺女,跟娘家撕破脸都撕的如此大张旗鼓。”无影散人夸张的奉上大拇指,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不嫌事大的小兴奋,“嗯,损失一点添妆,换来你那些没良心的娘家人没脸,值了。”
云清扬很善于抓重点,“添妆?”
怎么听着是钱呢,如今,她对钱的渴望如滔滔江水。
因着嗅到了铜臭气,偏头看向老头的眼神,都盈满了神采。
“就是添妆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老头被闺女的无知打败了,谁让这是他宝贝闺女呢,诧异之余,捋着胡子絮叨的解释开来,“成亲之前那一天,女方家里要宴请亲朋好友,沾亲的那些长辈女眷,会给待嫁姑娘一些礼物,这就是添妆。当天下午,这些添妆就会跟着事先准备好的嫁妆,一起被送到男方家里去。”
对钱,云清扬特别敏感,老头话音一落,她就鸡血满满的坐了起来。
跳下床穿鞋的同时,嘴上更是念念有词,“给丞相千金添妆,礼物肯定不会差喽。去,干嘛不去,我可跟钱没仇。我不回去,那些东西肯定被他们昧下,可不能便宜那帮狼心狗肺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闺女说的倒是师出有名,可,他怎么闻到的都是见钱眼开气息?
“……”无影散人惊呆呆,直到闺女一溜烟跑没影,才缓过神来追出去,“喂,等等!等等!你先照照镜子!口水印子都不擦……”
还好,预料中闺女以叫花子的形象冲到一楼,惊掉一干人等下巴的景象,被及时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人,成功扼杀掉了。
柳离落俊逸的脸孔上全是歉意,尤其是看到立在眼前的人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眸中掩不住的心疼,“鼻子这里怎么紫了?是不是……”
可,云清扬没有给他太多表达怜香惜玉的机会,杏眼眨巴两下,猛的拍拍脑门,扭头就往病房跑,“哎呦,我得去看看那货怎么样了!”
看来,她真是困傻了,醒来的屋子跟睡着前的屋子不是一个,竟然才发现。
嗯,肯定是老头心疼她,把她弄过去的。
至于从里边下了门栓?哎,古代的破门啊,匕首从门缝一挑,门栓毛用都没有。
待她跑到病房门口,紧随而来的无影散人,亲口印证了她的猜测。
“你睡的可真死,天亮时候,啊芒醒了,被尿憋的扯着嗓子喊,你竟然没被吵醒。开门时候急的我哦,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探了你鼻息,我这心才放回去。”
“人醒了!”
云清扬推门的手顿住,拔高的音量透着雀跃,随即,小脸又转为紧张,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推门进屋,直奔病人。
直到问了病人的各项身体感觉,她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没有瘫痪迹象,人也没有傻掉,这货很幸运,起病那么吓人,竟然没有后遗症。
可能是练武的身体素质好?
也就猜测一瞬间,她就放弃了,这货有没有后遗症,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泥菩萨过江,她先得顾好自己啊。
才要走,又被柳离落伸手拦下,又一次,云清扬领教了,什么是暖男。
“堂堂相府千金,怎可用这副模样被人轻视了去,还是先回我那里收拾一番。”
……
半个时辰后,太阳爬的老高,相府已经宾客盈门,云清扬的马车才不紧不慢的到了相府内院。
再到了听雨楼,将柳离落父子安顿在二楼,没等她在一楼厅里把椅子坐热,一堆花红柳绿就涌进了院门。
挑眉看过去,望着浩浩荡荡的女人们,她的唇角就弯了起来。
跟着华服贵妇贵女的丫鬟们,手里都捧着木匣子呢,呵呵,她要小发一笔了。
遂,看在钱的面子上,她的礼数也上线了。
整整才在柳离落处换好的紫色锦缎华服,端起相府千金该有的雍容华贵范,步步生莲的迎出门。
钱氏的举动更让她见识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货肯定猜到,得不到她以女儿之姿行礼,免得被人看了笑话去,先一步热络的开了口,“清扬啊,都是为你大喜而来的,快迎进去坐。”
呵呵,脸上堆着笑,心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吧?
屈尊降贵讨她欢喜?哦,这是以防她出尔反尔,一气之下,将云婉清的丑事抖出去。
人家那边戏做的足,她也不打算拆台,至少暂时是。
仪态万方的迎众人进去,就连人群中数道恶毒挑剔的目光,她也采取无视态度。
迎进门的是钱,这些人就是端钱的托盘,只要想法简单,心情自然舒畅。
事实并没让她失望,众人落座之后,便依着亲疏远近,吩咐丫鬟将添妆置于桌上。
木匣子都开着,大抵就是金钗玉镯之类,云清扬端着淡定范,实则,心里乐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可惜,开心总是短暂的。
一则,礼物不可能绵绵无尽,二则……
钱氏被下人附耳叫走之后,忽然之间,一些不安分的,争先恐后跳了出来。
“添妆再丰厚,也要够福气受的起。长乐,你说是不是?”
“命小福薄的,自然受不起。不过呢,能让一个没见识的江湖野人,归西前开开眼,也算咱们行善积德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长乐县主和云国公府的云雨霏。
老对头了,那俩货要是不上窜下跳挤兑她,云清扬才觉得奇怪呢,不过,剩下那三四十号人,怎么回事?
一个个四平八稳的坐着,笑意盈盈看向她这边,摆明了,等着看她忍不住爆发的热闹呢。
也是,都是云相夫妻的亲戚挚友,对她这个准雳王妃的态度,自然和云相夫妻俩一脉相承喽。
这一点,长乐和云雨霏,自然也是了然的。
遂,她俩更加有恃无恐……
“云清扬,本县主听说,雳王殿下发了话,你若是治不好雳王府那个低贱下人,就进不了雳王府大门呢。本县主还听说,那人就要被你治死了。明天就是成亲的吉日,你不会这档口被退婚吧?看你脸上粉可不薄,想必,这两天,眼泪把脸都泡坏了。”
“在雳王殿下心里,一个下人的生死就能决定你能不能嫁过去,云清扬,合着,你还不如一个下人呢。哎,我都替你悲哀,女子活成你这般,若是有气节的,早一头碰死了。”
“江湖野人哪懂什么气节?哎,跟她坐在一起,真真跌了咱们一干人的身份。吴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我只知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为人一世,轮到受人唾弃,何必苟延残喘?”
“雅静!”
反正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云清扬丝毫不往心里去,只把一答一合的长乐两人,当跳梁小丑看。
倒是,后来被拉进来的两个,引的她捂嘴大笑起来。
并且毫不吝啬的将发笑的原因抖出来和大家伙分享,“哈哈……吴雅静,乌鸦精,好名字,真是好名字,简直让人过耳不忘啊。乌鸦精,哈哈……乌鸦精肯定长着让人讨厌的乌鸦嘴……”
吴雅静是御使大夫府上孙辈里唯一的女孩子,又是深得太后喜爱的娘家侄孙女,比起相府千金,身份都要显赫几分。
而且,从小由博学的祖父,亲自教导,在京中,素有才名。
长这么大,到哪里都众星捧月,一丝委屈都没受过。
更别说,是当众被人嘲笑闺名这等羞辱。
历时,心口起伏着,香粉都盖不住脸上的胀红。
怎奈,打小饱读诗书,娴静舒柔已经印入骨髓,即便气到在吐血边缘,憋了半天才手指颤抖着憋出一句,“你……你太过分了。”
宝贝女儿被欺负了,吴夫人也是气难消,怎奈当着众人,她不想落个和小辈龃龉的话柄。
只厌恶的瞪过去一眼,之后,轻声细语的安抚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女儿。
反正已经得罪回去,云清扬也不在乎再舒服一点,对着依旧怒视她的乌鸦精,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欠揍的把嘴巴弯起很大弧度。
“你觉得我过分,我倒是觉得,比起你那张恶毒的乌鸦嘴,我善良的不得了呢。啊,你要是实在觉得我过分,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过来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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