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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是不可能的，即便强烈的狼外婆气息扑面而来，云清扬还是得顶着凝固的假笑，硬着头皮乖乖就范。
迈着小碎步坐到床沿边只是身不由己的开始，人家热络的盯着她，热络的将略略枯瘦的手伸向她，她就算头发根发麻，也躲不得……
“手凉着，脸色也不好，哀家不懂医理，也看得出你身上蛇毒未清。身体还虚就该在府里仔细将养着，哀家给你药材是让你补身，不成想却是办了坏事，惹你进宫来累一遭。“
僵僵的手被半躺半坐的老人握住，云清扬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层，面上还必须装出违心的受宠若惊。
“皇祖母严重了，清扬身体已无大碍，昨日已经可以陪同殿下出府办事。”
“看你们夫妻同心，哀家很是欢喜呢。听说你毒发前，无论如何都要和冽儿携手入黄泉？为此还打晕了身边的丫头？”
一个谎撒出去，自然后续的谎得跟上，云清扬唯有含羞点头，“回皇祖母，确有此事。”
“好，好啊，冽儿寻了你，真是他的福分。哀家常在佛前祝祷，求菩萨保佑冽儿平安顺遂。生同衾死同穴，你对冽儿一往情深，定然愿意进宫来同哀家一起为他祷告，对吧？”
“……”，专职随份子已经很可怕，再添个‘常’进宫拜佛？
她自救的时间，难道去偷吗？！
咆哮的拒绝在胸腔间回荡，稍稍愣怔后，求生欲促使云清扬满脸堆笑，仗着胆子说出了‘不’。
“孙媳自然是乐意的，可，殿下交代了，只要给府里下了帖子的人家，孙媳都要去走动。虽然孙媳分身乏术，不能进宫来一起祝祷，但是孙媳可以抽空做，只要心诚，佛祖定然会听到的。”
“你们的正事要紧。恩，帖子应该不会天天有，赶上哪天清闲，就进宫来吧。实话实说，哀家也有私心，人老了，就想找投缘的小辈说说话。”
投缘？！
哪里投缘了？！
单凭感觉，她就很确定，老太后慈祥的笑容下掩盖的是丑陋的企图。
可，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能拒绝吗？
能吗？！
“……嗯。”，云清扬只觉得，那个‘嗯’字就像老太后从她嘴里死命扣出去的一样。
直到出了皇宫，坐到马车里，她都没从对‘嗯’的留恋里，跳脱出来。
除了随份子，就是进宫陪太后拜佛，月头到月尾，一天不得闲，娘的，她这什么命啊？！
郁结于心，唯一可以念叨念叨的就剩那只鸭子了……
“你说，太后这边，是不是雳王指使的？！想了半天怎么瞒过皇后的眼，到头来绊脚石是这厮，娘的，他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抱怨有毛用？真理解不了你们女人，把脑细胞用在开辟出路上不好吗？哎，作为你的管家，本公子也是心好累。”
“你这种想法，注定会母胎单身一辈子！”
“本公子只对金子专一。不像你，又要命又要良心安。哎，女人就是贪心。”
诶，除了大暖男，她好像真的再没人可指望……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要是真喜欢他也就罢了，让人家帮这么大忙，以后还要跟人家划清界限，这不就是让人唾弃的感情骗子吗？我也太恶心……“
“呵呵，寂寞哥出现那天，你去柳宅做什么的？找柳离落，让他找毒舌奚堡主筹八万两黄金给你，这不是你的打算吗？手心朝上直接要，你那时候哪来的底气呢？不是仗着她喜欢你吗？“
“那时候是真的小命堪忧，走投无路了。再说了，那不是要，是借。系统升级之后，毒解了我就跑路，解不了我就等死，不管结果如何，我在他身旁消失之前，会从系统里买一批药留给他抵债。能留多少留多少，绝对不让他吃亏。“
“现在也可以啊。张张嘴金子就能到手，系统刷刷刷就升级了。舍近求远，你是不是傻？”
“靠系统升级来解毒，纯粹碰运气，大概率是解不了。今时不同往日，系统不顶用，我也死不了。日子继续，就得面对柳离落吧，我要是直接甩给他一批药抵债，你说，真正出钱那个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柳离落被我骗了？会不会想暗地里弄死我？“
“恩，有道理，奚堡主不光想，他还敢下手。呵呵，既然你又不想骗柳离落去卖药，那我只能等着换个主人喽。”
“其实，想想，找他帮忙卖药也不是不可以。只在他治不了的那些病人里挑客户，这样，他心里负担应该也不会很大吧？就算心里有不舒服，慢慢也会转化成对我的不满吧？哈哈，要是因为这个，让他认清我唯利是图的真面目，然后对我死心，一箭双雕啊。你说对不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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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扬才出宫门，她出入过慈宁宫的消息，就到了皇后耳朵里。
颜媚在廊下逗弄着笼中鸟，听到侄女的禀报，线条冷硬的瘦窄脸上，更添渗人的冷酷。
“不说今天进宫来，就是昨日里，她胆敢在街上溜达，自然是递了消息出来的。怎么，还没收到吗？！”
“收到了。”，颜倾城张开手，掌心有一个小指大小的纸卷，“那边府里眼线多，为求稳妥，咱们的人不敢冒失。昨日天黑才把消息送出府，太晚，无法送进宫。”
戾色削减，颜媚点头认同的同时，拿了侄女手里的纸卷，慢条斯理展开。
大略看过纸上字迹，细细的眼睛里却多了要将人活剐的沉怒。
颜倾城站在一旁察言观色，美目瞄到自家姑母面色阴沉如覆冰霜，眸中更是杀气萦绕，她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
“是云清扬有不妥？胆敢欺骗姑母，看来，她真是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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