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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堂就感觉嗓子眼提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姚梓桐不放。
姚梓桐苦涩一笑,陛下也真的是下了血本,竟然临时改了主意,让堂堂皇子纡尊降贵做她的平夫!
换了个人,一早就感恩戴德跪地谢恩了。
只可惜,她不能,也不想。
一夫一妻多好呀,没有外人打搅,为什么非要多一个人膈应彼此呢?
不错,这个时代多数女郎都想要三夫四侍,看着那些男子拈酸吃醋,昭显出自己的魅力而沾沾自喜。
但姚梓桐很反感。
这在她看来就是一种陋习,恶俗且让人生厌!
凭什么她自己的婚姻生活,还需要受到皇权的指手画脚?
她之所以一步步从姚家村来到了美食城,无非是想要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夫郎孩子,别的亲人们,甚至是朋友们。
而后想要过上好的生活,就这么点小小的期望,却发现越是靠近皇权集中的地方,越是要如履薄冰。
其实,姚梓桐扪心自问,她现在一点也不开心!
她最开心的日子,大概就是和顾锦言生活在姚家村、洋河府的那段日子。
闹了这么一场,她反而丢了最重要的时刻!
倒不如,一切归零!
“陛下,请恕微臣不能遵旨。”姚梓桐叹息一声,这一次她跪下来,头也不抬,就这么跪伏在地上说:“微臣眼里心里只有夫郎一人,实在是看不到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微臣近来感觉自己力不从心,拿起了炊具就一阵的厌恶,还请陛下准予微臣致仕。”
师傅也病了,她刚好可以跟着过去侍疾。
当然了,这句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别女皇多疑的认为,她发现了什么端倪。
“嘭——”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但是谁都没有看过去,都在佯装没有听到那偏殿的动静。
不需要问,肯定是齐玉堂恼羞成怒,将能够看得到的东西都给摔了个稀巴烂。
女皇被姚梓桐这一番话气得不轻。
这是拐着弯表达出对她的抗议,还因此自请致仕!
她又不可能真的一怒之下罢了姚梓桐的御厨之位,先不说她那个师傅已经致仕,就是姚梓桐烹煮出的膳食,她才有胃口多吃一些。
何况,女皇不由自主记起来,当初她刚继位面临的窘况,不得不周旋着各大世家塞给她的男子。
恰恰冷落了真正情投意合,深爱的男子,以至于他郁郁寡欢,很快就香消玉殒了。
那是她心底的一个痛!
她羡慕姚梓桐这样子年轻气盛,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就连皇权都敢于挑战和抗争。
如果当初她多了那么一丢丢的勇气,敢于向那些世家大族说不,也许,她和十二的父君就是不同的结局了。
她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直到如今她才明白,那些大臣们无非是不停地试探她的底线,她真的硬气了,她们反而不敢那么嚣张跋扈了。
正因为她表现出了软弱、懦弱的一面,才会助涨了她们的嚣张气焰,也造就了她和心爱男子之间的悲剧。
她那个时候可以宠爱任何一名贵君,唯独不敢宠爱心爱的凤君,她自以为冷落可以保护着他,却不曾想过,后宫的男子木有了女皇的宠爱,过得更是猪狗不如。
甚至于,分分钟就会丢掉性命。
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如今有人做到了,女皇感触良多。
“好,好得很!”她拍了一把龙椅的扶手,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
一旁伺候的宫人吓了一跳,纷纷垂下了头,一个个心里头翻江倒海,不知道女皇这是怎么了。
“姚爱卿不为强权,朕相信你为官必然是清廉、刚正不阿!朕记得在礼部那段时日,姚爱卿表现的不错,礼部上上下下对你也是推崇备至。这样吧,姚爱卿既然不愿意侍弄炊具了,不如且先去礼部散散心?”女皇一改之前的勃然大怒,竟然再次慈眉善目起来。
碧朱吐出一口浊气,女皇给了台阶,她如果继续婉拒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微臣叩谢女皇圣恩!”姚梓桐只得再次叩首道。
“嗯,礼部尚书前阵子上折子自请致仕,朕念在她已经六旬,身体大不如前的份上,已经准予了。姚爱卿你去了礼部,先和礼部左侍郎、右侍郎熟悉所有的章程,便继任尚书之位吧!”女皇的话很讲究,礼部尚书早不致仕,晚不致仕,偏偏这个时候提出来。
不是因为她自己想要致仕,怕是女皇自作主张,就是为给了姚梓桐腾个位置。
“嗯,你先告退吧!朕看姚爱卿近来面色憔悴,准予你休沐十日,将一切修整好了之后即刻去礼部上任吧!”女皇挥了挥手,就有内侍宫人扶起了姚梓桐,客客气气把人给送出了御书房。
女皇揉了揉额角,她这么一会,就有点儿精力不足了。
她心知,怕是大限将至。
可她还没有给十二创造好一切呢,哪里愿意这么早就撒手人寰?
当初对不住她的父君,如今她又对不住那个孩子。
女皇经此一事,已经不再贪图享乐,不再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仙丹,她只希望留给十二那孩子的江山社稷,不要四分五裂,不要经历她从前的顾命大臣们把持朝政足矣。
“陛下,九皇子他——”偏殿伺候的宫人跌跌撞撞冲进来,噗通一声跪下来,颤抖着身体说:“皇子他气不过,去寻姚御厨了……”
女皇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挥了挥手说:“随他去吧!”
毕竟,不亲口问个明白,玉堂那孩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顿了顿,女皇还是不放心,抿唇道:“去,在暗处看看,别让小九那孩子真的太过分了。”
毕竟,她刚把姚梓桐给安抚下来,目前还需要这丫头,可不能因为小九的怒火前功尽弃了!
“是!”内侍宫人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就带上了几个得用之人,迅速地追了出去。
姚梓桐出了御书房,拔腿就想要开溜。
适才注意了一下那活字地图,齐玉堂那明晃晃的人头,正怒不可遏朝着她靠近!
该死!
她可不想和他碰头!
毕竟皇权之上,这会儿这位九皇子怕是再也维持不住曾经佯装出来的温润如玉了,估摸着想要把她活刮了的心都有了!
盛怒之中的男子很可怕滴!
可惜,事与愿违,齐玉堂还是小跑着追了出来!
且,还命无意和无心把她给拦住了去路。
“姚御厨,这个,您看,主子有令,属下不得不遵从。”无意木着一张脸,伸出握住了宝剑的手,一副她若是有异动,她就会立马出手的姿态。
“我说无心、无意,咱们也算是旧相识了吧?亏得我以前把你们当好朋友,没少费心给你们烹煮膳食。你们现如今恩将仇报,是准备一辈子也不用我姚某人烹煮的食物了吧?行,我认了!那咱们日后就是陌路!”姚梓桐叉着腰,眼里满满的失望和愤怒,就这么盯着俩人,可把俩人给羞愧地无地自容。
“介个,咱们也是职责所在不是?姚御厨,您一向这么大度,就不能原谅我们一次?”无心也焦急万分了,姚御厨的膳食吃了,那就是毕生难忘啊。
试问这满朝文武百官,包括那些个宫人们,谁不在暗戳戳希望着,能够多吃一次她亲手烹煮的膳食?
齐玉堂趁着功夫已经赶来了!
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涂抹的胭脂水粉也被汗打湿了,他拿着一张锦帕,恼怒地说:“姚梓桐,本皇子问你,你当不愿意娶我?”
“殿下一直在偏殿,听得一清二楚,何必自欺欺人呢?”姚梓桐拱了拱手,一副见了礼的模样,就这么直起身,很是冷漠地说。
是不是她一贯的温柔,让她们一个个产生了误解,认为她好欺负?
“你,你竟然连欺骗本皇子都不愿意了!”齐玉堂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心疼的要命,他下意识地抚住了心口,一脸的悲痛说:“既如此,你当初为何屡次三番救我?我总以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或许,你也在遗憾早早地娶了夫郎。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通。甚至于母皇提议让我做你平夫,比你夫郎还要矮一头,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姚梓桐,你为何打破了我的梦?你为何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呀!你可还记得顾诗宝?他那么愚蠢无知,为何我对他青睐有加?只因为我想要从他口中更多了解你,知晓你的事情呀1我堂堂皇家金枝玉叶的皇子,为了你做到如此的地步,你真的就没有一丁点的感动?”
姚梓桐叹息一声说:“殿下,您只是感动了你自己。很抱歉,我一点感触也没有。正相反,我只会觉得是一种很讨厌的负担。您纵然做得再多,与我而言,只是插足我和我夫郎的一个招人厌的麻烦。就像是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而我,对于殿下您而言,就是那个装睡的人。之所以要装睡,无非就是一种坚决且无声的拒绝罢了!殿下自己自信又是金枝玉叶,比我姚某人优秀的女子不少,您只是被那些传言蒙蔽了眼睛。您也只是听了那些以讹传讹的话,而无限想象的美化了下臣。”
“下臣并没有那么好。”姚梓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是她第一次对齐玉堂说这么多的话,而后福了福身,转身大步离开。
她真心没有感觉被一个天潢贵胄喜欢多么光荣,她是真的觉得是一种负担和麻烦。
“嗬,哈哈——”齐玉堂目送着姚梓桐离开的身影,忽然就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哭了。
一旁的无心和无意见状,只能背过了身。
就连暗处准备随时救场的宫人,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现身了。
“我的一腔真情,她都知道,她都清楚!她只是视而不见……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齐玉堂半蹲着身来,他纡尊降贵换来的是什么?
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呵,她倒是会形容!
他齐玉堂到底哪里比不过一个丑男?
难不成,就因为他太好了,她反而不敢亵渎了他?
“姚梓桐,今日之耻,我齐玉堂记下来了!他日,我必会让你追悔莫及!”齐玉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擦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再次起身,他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九皇子。
无心和无意对视了一眼,一个个都浑身一颤,感觉皇子这一次必然要不罢休了。
只是苦了姚御厨!
姚梓桐出了宫,没有看到齐玉堂的人追来,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如今她身边可用之人不多了,她自己也不乐意添上。
护国公府虽然内务府给添置了不少的人,但是重要的事情,姚梓桐和顾锦言都习惯地用老人。
今儿个驾车的车夫就是内务府分的人,叫做常春,年轻的姑娘,一身的大力气。
让姚梓桐不由自主记起来了柳儿那丫头,一开始,她也是一把大力气折服了她。
如今柳儿留在了林绯樱身边,辛二也被她派出去给十二送东西,那两个人她让她们暂时不要回来了。
所以身边只剩下了问君可以用。
这孩子已经出师了,姚梓桐对此很欣慰。
回了护国公府,问君迎上来关切地问:“小姐,看你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事,主君今儿个出府了?”姚梓桐挥了挥手,自打她在学堂闹了那么一出,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倒是让顾锦行在学堂好过了不少。
还有那个沽名钓誉的大儒,已经臭不可闻了。
她那些个门下弟子们,纷纷和她脱离了关系。
学堂也把她给辞退了。
那些所谓的贵族公子们,再也不敢小觑顾锦行了,就连学堂的先生们,一个个对顾锦行也不由地多了几分的关照。
“主君还是和往常一样,先是出府去那家书馆买了几本话本子看,又给您和公子买了一些点心。”问君一边跟着姚梓桐,一边汇报道。
顿了顿,很是疑惑地说:“就是小姐,奴才总觉得不对劲,那未溪最近好像消失了一样。原本他被分给主君的院子伺候,虽然人比较羞赧,十天半个月总归会看到一两次,可这一次,奴才已经许久没能看到他了呢。”
丢了人?
不,不会。
未溪那孩子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他对于这个家有多么亲近,姚梓桐最是清楚。
“妻主回来了。”顾锦言正在赏花,姚梓桐途径了花园,他远远地起身应了过来。
他眼底的惊喜和喜悦很浓烈,姚梓桐却偏偏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分明眼前的人就是锦言,她那一瞬间险些脱口而出,你是谁?
“嗯,你饿了吧?可用膳了?”姚梓桐稳住了情绪,尽量让自己和平素一样,只是却分了一部分精神力,去看活字地图。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竟然疏忽大意了!
总是盯着活字地图,却从没有想着看自己府邸的人,就算看也是看那两个被安插进来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的顾锦言,竟然头顶多了个未溪的头衔!
或许别人看不出这什么意思,对于姚梓桐而言,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眼前的顾锦言乃未溪所扮!
难怪最近总觉得顾锦言给她一种违和感。
幸而她忙得很,一直在书房安寝。
偶尔锦行会推说害怕,让姚梓桐和他回他的寝室安歇。
所以,锦行那孩子也察觉了什么吗?
“未曾,一会儿锦行下了学,就一起用膳。”未溪浅浅一笑,他埋藏在心底的情感,总算可以借着公子的脸,表露出来了。
让他再自私一点吧!
待公子回来了,他就忘记自己的情感。
就让他自己承受那求而不得的煎熬,只此一次,他绝不会越雷池半步,只需要满眼情意绵绵看着她就满足了。
“去书房吧!”姚梓桐丢下这句话,抬步直接向书房行去。
走了几步,又说:“问君,你去把洛婷给一并叫来!”
顾锦言走的时候,把两个侍从给带走了,那两个人是他用习惯了的人,同时也是他自己曾经的部下。
姚梓桐一直心知肚明,却一直没有问起。
她和顾锦言也谈心过,两个人都有秘密没有告知对方,或许都有各自的苦衷。
现如今锦言不声不响离开了,必然是他面临了很大的危险。
姚梓桐不会责怪他,她只会坚决地追随他,尽可能去帮助他罢了!
无论天涯海角,她都要寻到她的此生挚爱!
未溪心底一个激灵,怔怔地看着姚梓桐的身影,他知晓,家主是发现了端倪。
到底他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你们主君何时离开的?”姚梓桐也不想多废话,单刀直入的询问。
到了这一步,未溪心知不能隐瞒了,他抿唇道:“家主果然明察秋毫,这么快就发现了未溪并非主君。”
他撕下了人皮面具,露出自己那一张魅惑人心的俊朗容颜,福了福身道:“主君离开已经半个月了!若非家主您这段时间一直忧心宋御厨的事情,总是待在书房思考对策,想必会更早察觉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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