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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分？我和这个小畜生有哪门子的情分？”顾老大一脚将齐氏踢开，接着又弯腰一把薅住齐氏的头发，“还有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哪来的胆子跟着这小畜生跑出来的？啊？”
“你放开她。”顾小满皱眉，从院子里随手拿了根棍子就冲了上去。
可她没想到，顾老大这次带来的人居然真的有几分本事。
那个一脸刀疤的汉子也不知是怎么动作，顾小满手里的棍子就落到了地上，胳膊还试着一阵阵酸麻。
她警惕地看着来人，脑子飞速转动。
她以为自己当初为了防身学的散打已经足够了，怎么这么个小破村子里还有这等人物？他这使得是什么招式？
顾小满还没琢磨明白，男人就又动作了。
只是这一次，男人像是被谁绊了一脚似的一下子趴在了顾小满面前。
顾小满狐疑地回头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微微一笑，上前毫不留情地踩住了男人的手。
“嗷——”男人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打小就干粗活，所以也不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我呀，逮住机会就得给自己把这场子找回来。”顾小满说着，眼神陡然一凛，从腰间摸出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
“畜生，你就不怕闹出人命来？”顾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先前顾小满将那匕首抵在自己脖颈上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个小畜生眼中根本就没有父母。
早知道今天这样，当初这小畜生生下来，他就该掐死她才是。
这么想着，顾老大瞧着一旁啜泣不止的齐氏便越发来气，他拿着鞭子，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狠狠地抽了起来。
等到他终于被人拉开的时候，齐氏已经倒在地上，衣裳破碎，身上血迹斑斑了。
顾小满咬着牙要去跟他拼命，却被人死死抱住了腰，她疯了一样挥着手里的匕首，已经分不清心里的那些恨意，究竟是为了齐氏还是她自己。
好一会儿，她才听到陆谨之的声音，带着千万分的温柔，同她轻声说着话。
他说：“小满，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都结束了。”
顾小满缓缓回过神来，看到陆谨之的一张脸上充满的担忧，他的嘴唇没有半分血色，却始终坚毅地抱着她。
“谨之。”顾小满叹了口气，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来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没事儿，是你太累了，我抱你回去休息。”陆谨之瞧着顾小满的双眼重新有了焦距，终于笑了起来。
袁嬷嬷打一旁过来，试图要将顾小满接过去：“谨哥儿，你的身子才刚好，你可千万……”
陆谨之却像是有什么忌惮似的，猛地一躲，硬是抱着顾小满一步一步挪到了屋子里去。
他将顾小满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地给她盖上被子，低声道：“睡吧，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顾小满仿佛被他蛊惑一般，当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片光顾陆离的梦境，让顾小满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她看到自己眼前有大片大片的血，在地上蜿蜒成一朵艳丽的花。
耳边隐约是谁的哭声，她有些疲惫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齐氏肿成了胡桃一般的眼。
“你这是怎么了？”顾小满唬了一跳，忙要坐起来，眼前又是一阵阵发黑。
“小满，你别动，娘来扶你。”齐氏连忙抹了一把脸，抬手就将顾小满扶了起来，接着坐在一旁继续唉声叹气的抹眼泪。
顾小满有些头昏脑胀，一时分辨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只觉得肚子里头饿的发紧。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齐氏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天你像是疯了一样要杀了你爹，好在你爹也是个警醒的，让人护着跑了。你男人都快喘不上起来了，还硬拖着你回了屋子。”
“谨之他怎么了？”顾小满一下子紧张起来。
“放心吧，有袁嬷嬷和周雪梅照看着，你男人没事儿。”齐氏说着，忍不住拿眼睛偷偷瞥了她两眼。
顾小满被齐氏看的心里发毛，皱眉问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
齐氏垂下头，一副害怕的模样，轻声问道：“你还记得不得你砍了人的胳膊？”
顾小满摇头。
“不记得也好。”齐氏叹了口气，“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得来。”
“好。”顾小满点头，听到门外脚步声远了，连忙掀开了被子。
只是她这脚一沾地，就觉得两条腿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身子晃了晃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真是见了鬼。
她从前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能因为砍了人一条胳膊就给吓病了呢？
顾小满坐在地上，心情沉重地思考着人生。
“哎呀，小满你怎么能坐在地上？”袁嬷嬷端着一碗热汤从门口进来，瞧见顾小满这个架势便连忙快步走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你现在可不能受凉，快去被窝里头好好暖和暖和，我给你熬了点鸡汤，你尝尝？”
“生个病还这么好的待遇呢？我又不是谨之，不用这么金贵。”顾小满笑着接过鸡汤来，她尝了一口，就笑了起来，“袁嬷嬷的手艺就是好。”
“这可不是我做的，是小梅花将自家的老母鸡抓来给你炖的汤。”袁嬷嬷叹了口气，有些怜惜地揉了揉她的额头，“小满，你受委屈了。你和谨之大概真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各自都背负着这样不堪的家庭。”
“谨之怎么样了？”顾小满问。
袁嬷嬷笑了笑：“他没什么事儿，就是瞧着你不醒，一直不肯离开，熬不住了。现在也已经被劝着去隔壁屋里睡下了，等醒过来了，你就能见着他。小满，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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