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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顾小满愣了。
玉玲珑的手一松，画纸飘飘悠悠地落了地。
她见鬼似的跳了起来，伸手指着顾小满，颤声问道：“你是谁？你哪来的？来了多久？怎么来的？”
“你问题太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小满皱眉看着她，心情澎湃非常。
“我的妈呀，这些年可憋死了我了，总算是来了一个同胞啊。”玉玲珑也难掩激动，身上那股子恬静大气的气质一下子褪了下去，她激动地满屋子里头转悠，终于去柜台下头翻出了两壶酒，顺手就塞给了顾小满一壶，“庆祝一下吧朋友。”
“好、好的呀。”顾小满点点头，同玉玲珑碰了一下。
玉玲珑撩起裙边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想了想，又去将门栓挂上，这才痛苦地砸了砸舌：“幸亏我原先学的就是服装设计，对刺绣又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优秀，这才能撑着锦绣楼走到今天。要不然，迟早得露馅，你呢，这个身份玩的痛快不？”
“玩？”顾小满皱眉，“我感觉咱俩的感受可能不大一样，我可从来都不是为了玩。你难不成就把这段人生当做闹着玩了？”
“哎呀就当角色扮演嘛，指不定哪一天就回去了呢。”玉玲珑撸了撸袖子，有些激动，“我跟你说啊，我都想过了，要是咱们真能回去，我就写本书，那些年我穿越他乡的日子，一定大火，你信不信？”
顾小满皱眉：“我从没想过能回去。”
“你结婚生孩子了？”玉玲珑顿了顿，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朋友，我们新时代的女性可不能把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交代在结婚生孩子上头啊，未来还有无数美好等着我们，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那大片森林！”
“对你来说是大片森林，对我来说，只是他。”顾小满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就想要同玉玲珑说出那些前世今生的遗憾。
可话到了嘴边，她却又沉默了下去。
那些现代社会里的恩怨情仇，到了此间，她已经放弃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来到了这儿会离开，她是如此坚定的相信着这是上天给她最好的安排。
玉玲珑的话，却让她莫名担忧起来。
她们，真的会像来时那样，莫名其妙的离开吗？
“你在想什么？”玉玲珑戳了戳她的脑门，眉眼间一派轻佻，“你该不会是真心实意地再过日子吧？”
“你不是？”顾小满皱眉，“便是玩乐，不也该认认真真的玩乐？”
玉玲珑一愣，顿时哈哈大笑：“没错，你说的在理，即便是玩乐，也该认认真真地玩乐。顾小满，我欣赏你。不过……”
玉玲珑说着蓦地逼近她眼前，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狐狸似的笑道：“我敢打赌，你并非认真的玩乐，你爱上了这里的人，你心甘情愿留在这儿，对不对？”
顾小满点头：“这是当然，既来之则安之。”
“不，你不是因为来了才安，你是因为那个男人。你快跟我说说，你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玉玲珑显得十分好奇，拉着顾小满的胳膊非要她说说不行。
顾小满只是笑，眉眼间盈满了温柔。
玉玲珑瞧着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等你妹子成亲的时候，你邀请我去吧，我也好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放弃自己原本的人生，甘心在这种地方做一个小妇人。”
顾小满眯了眯眼睛，突然问道：“现在我们算不算朋友？”
“你请我去你妹子的婚礼，我们就算。说实话，我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古代人成亲到底是什么模样呢。”玉玲珑撑着脸冲着顾小满眨了眨眼睛。
“那么，既然是朋友，喜帕打个折呗。”顾小满终究还是将话题引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玉玲珑翻了个白眼：“无趣，既然是朋友还说什么便宜不便宜的，你尽管挑就是了，我要不是档期紧，我直接给你绣一块都成。小满，往后你可得常来啊，跟这么一群人生活，我都快忘了咱们从前的日子了。”
“兴许就是该忘了。”顾小满笑了笑，指着一张并蒂莲的帕子说道，“我就要它吧，家里人还在等着我，我实在不好在这儿耽误下去了。”
“好，那我也不留你，只是我想知道，你现在靠什么过日子？”玉玲珑点头，将那帕子细心的包好，想了想又拿了一块大红锦缎塞了进去，“回去给妹子做个肚兜也是个喜气，我听有人就是这么做的，也算是他们这儿的一个传统了。”
顾小满谢过了玉玲珑，琢磨了一会儿便问：“你请我喝的酒是哪里来的？”
“隔壁酒肆里打的，比起咱们那时候聆郎满目的选择着实没什么意思。”玉玲珑撇撇嘴，一副怀念模样。
“那你说我若是卖酒，能不能行？”顾小满试探着问了一句。
玉玲珑皱眉：“你可别说大话，我在开锦绣楼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里的东西总共就这么些，我实在调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不是调酒，是酿酒。我看过清河屯的收成，年年都不错，每年应该有不少结余的粮食。这些完全可以收来酿酒，镇上的东西我瞧着也挺全乎，兴许能酿出啤酒来呢。”顾小满说着便觉得这个计划可以实施，尤其是面前还有一个能够听懂她在说什么的人，便更是容易许多。
出乎意料的是玉玲珑并没有她那么兴奋，反而问了一个十分实际的问题：“你会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帮你什么呢？场地？原料？还是银子？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顾小满一愣，像是突然忘了两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她叹了口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我唐突了。”
“不是唐突，是太异想天开了。”玉玲珑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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