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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不可无礼。”一声轻斥从她们身后传来。
玉玲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小满便看着那个小姑娘扔了手里的棍子冲着身后扑了过去，她转身便看到小姑娘腻在一个男人怀里撒着娇，一连串地数落着玉玲珑的罪行。
什么凶巴巴地一点也不温柔，什么净出难题一看就是来挑事儿的，总是说的玉玲珑一无是处。
男人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摇头说了一句：“又胡说了，哥哥嘱咐过你什么？咱们开店迎客，就要以客人地要求为先，若是哥哥也像你这样做生意，咱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可本就是玉玲珑胡搅蛮缠！”小姑娘被男人一数落顿时委屈地红了眼睛。
顾小满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揪了揪玉玲珑的耳朵，问道：“你到底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顾小满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玉玲珑捂着耳朵不可置信地瞪着顾小满，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一下子也红了眼睛。
顾小满愣住。
她认识玉玲珑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样委屈的模样。
一时之间，顾小满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下穆长宁是这美人妆的掌柜，先前我妹子得罪了玉娘子，还希望玉娘子不要往心里去。”男人看着这尴尬的场面微微一下，对着玉玲珑抱了抱拳。
顾小满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一身靛蓝长袍穿在他身上，正经中却带着一丝轻佻，可配着他这张脸，却又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只不过这件衣裳……
这样不寻常的款式……
顾小满总觉得眼熟，她看着玉玲珑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废话，老娘亲手做的衣裳怎么可能不眼熟？”玉玲珑冷哼一声，转头指着穆永安骂道，“这小妮子穿的还是老娘做的当季新款，可瞧瞧这小妮子说的话，真是让人恨不得扒了她的衣裳。”
穆永安不甘示弱：“卖出去的东西就像是嫁出去的女儿，哪里还有讨回去的道理？你这衣裳我哥哥也是花了银子买回来的，如今便是穿在要饭的身上，你也没有权利去扒下来！”
“哟，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可你自比要饭的我可是开了眼界了。”玉玲珑笑眯眯地冲着穆永安眨了眨眼睛。
穆永安愣了愣，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顾小满捂脸，十分后悔自己会跟着玉玲珑到这里来。
对面的穆长宁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他将穆永安抗在肩头，侧身从顾小满身边走过往一旁帘子后头走去，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片刻后，穆长宁从帘子后头出来，肩膀上一大片泪痕。
他不好意思地冲着玉玲珑拱了拱手，问道：“不知玉娘子到美人妆来究竟所为何事？”
“你那哭包妹子没跟你说？”玉玲珑挑眉。
穆长宁摆手：“她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她的话我不会轻信。既然玉娘子人就在此，我为何不直接来问你呢？”
“你就不怕我是胡说八道？”玉玲珑问。
穆长宁摇头：“你我都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这生意场上难能可贵的不过就是一个信字。你我都在东街开店做生意，想来没有互相欺骗的道理。玉娘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永安无法给你解答的，兴许我可以帮忙。”
“眼霜。”玉玲珑双手撑在桌子上，逼近了穆长宁，一字一句地说道，“女人这辈子最容易疲劳的就是这双眼睛，你们整日里做胭脂水粉涂指甲的丹蔻怎么就不琢磨琢磨着眼睛的问题呢？一个人开始变老，首先就是这双眼睛呀，穆掌柜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清楚吧？”
“眼霜？”穆永宁皱了皱眉，“你是说的专门在眼部用的脂膏？像是美人面一样的东西？”
穆永宁说的美人面是这美人妆里销量最好的东西，带着玫瑰香气的面霜在清泉镇曾经掀起了一股风潮，仿佛能够买到美人面就当真能够拥有一张美人面了似的。
不过，比美人面本身更加惹人追捧的却是这美人妆的掌柜穆长宁。
传言里他不过及冠的年纪，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幼妹带在身边。几乎成了清泉镇所有未嫁姑娘的梦中情侣，无数女子跑到这美人妆来只为了瞧穆长宁一眼。
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也都知道了穆长宁有个脾气暴躁又爱哭的妹子。
穆长宁又娇惯得很，渐渐地，姑娘们也都冷静了下来，这东街也才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经营。
大家都是商户，平日里头有些来往也是常事。
可穆长宁从未听过眼霜这东西，以他对玉玲珑的了解来说，这也不像是玉玲珑信口胡说的话。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便虚心地问了一句：“不知玉娘子说的眼霜，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是往眼上抹的，抗衰老啊，缓解眼部疲劳啊什么的。”玉娘子看了顾小满一眼，示意她帮着自己一起描述。
穆长宁顺着玉玲珑的目光看了过来，轻声问道：“这位娘子也知道眼霜是什么？”
顾小满点了点头，又觉得玉玲珑的说法有些太针对，便补充了一句：“其实眼霜和面脂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功效上更加针对眼部的肌肤。穆掌柜这儿面脂想来也不是只有美人面一种吧？”
穆长宁点头：“的确，我这儿的面脂还有‘嫦娥妆’、‘三月莲’、‘出水芙蓉’等，这其中以‘美人面’最为出众，是因为‘美人面’集合了这三种面脂的优势，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我这美人妆的镇店之宝，若要细分的话，方才玉娘说的抗衰老缓解疲劳我认为‘美人面’完全可以做到，又何必要单独列出来一种眼霜呢？难道你们女人不觉得这样又麻烦又浪费吗？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笔支出，对于镇上的姑娘们来说未必人人都能负担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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