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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嬉皮笑脸凑过去，问了一句：“师父您这是瞧什么呢？”
“你那锦绣楼我听着最近收成不怎么样啊。”罗锦绣瞥了她一眼，唉声叹气地坐到一旁，拉着顾小满的手好一顿吐槽，“哎呀，原本我以为好不容易教出来一个徒弟总算是饿不死了，可你瞧瞧这丫头近来都干了些什么事儿。旁的不说，咱们这院子里头可就有她两个苦主呢。”
“可不是怎么，我前阵子去找她理论，她可傲了。”张楚楚闻言立马又站了起来，“罗师傅你可得好生说说她，再好的招牌，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罗锦绣点头：“张小姐说的不错，咱们锦绣楼可万万不能倒了。”
“师父，我不过就是耽误了几单生意，可远到不了倒了的地步，您究竟要说什么啊？”玉玲珑皱眉。
她最是了解罗锦绣的人，她没有这个在外人面前教育人的习惯。
只是，在顾小满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锦绣楼和罗记，罗锦绣心里头到底在盘算什么？
玉玲珑琢磨了一番，便将狐疑的目光落在了顾小满身上。
方才顾小满也没有跟罗锦绣单独聊过天，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么一茬出来？
正琢磨着，罗锦绣便已经抓起了周雪梅的手拍了拍：“雪梅啊你跟在师父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可曾想过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周雪梅的脸唰地一下子白了起来：“师父这是要赶我走？”
罗锦绣一愣：“没有啊。”
“那师父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啦？雪梅只想留在师父身边好生伺候您，我不像师姐，有着宏图大志可以自立门户，我若是自立门户不出三日就要饿死，还要给师父丢脸，我决不能离开。”周雪梅紧紧抓着罗锦绣的手腕说道。
罗锦绣抽了抽嘴角，脸色顿时十分好看。
玉玲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妹是个什么性子，师父还不了解吗？您呐有话直说，可别让我们猜了。猜来猜去，将雪梅再给吓跑可就不好了。”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说嘛。”罗锦绣叹了口气，有些赧然地看向顾小满，“顾娘子啊……”
“罗师父叫我小满就好了。”顾小满连忙道。
罗锦绣点点头：“小满啊，我瞧着你这果酒怕是不跟啤酒走一个路子吧？”
“自然。”顾小满点头，“啤酒走的就是一个快捷方便，让人人都喝得起。当然若是有人想要走的高端一些，咱们也有玉清琉璃坊配套产出的高档琉璃瓶，来提升啤酒的品味价值。果酒呢，一方面是酿造工艺上有些不同，同时为了选择最好的瓜果，耽搁的时间也长，所以整体本钱就比啤酒高了许多。受到许多限制影响，果酒的产出也比较少，所以我想着往后这些果酒，在场的诸位都有优先预定权。只是咱们每一瓶果酒的容量都没有啤酒多，价格也要稍高一些。”
“小满，咱们也可以合作呀。”罗锦绣说道。
顾小满愣了愣：“哦？不知罗师父想要如何合作？”
“刺绣！”玉玲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罗锦绣终于松了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刺绣。如今在成衣坊也好还有锦绣楼也罢，都没有什么人来买原先让他们做练习练手用的帕子了。我这两个徒弟那都是我精心教导出来的，那些帕子送到寻常小店中倒是显得失了我们的身份。可一直放在我那儿也着实浪费，不如就送来给你包装这些果酒，如何？”
“好呀。”顾小满听到罗锦绣先赠送一批帕子，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玉玲珑显然没有顾小满那么好心情，她实在太了解自己师父了。
这样没有一点进账的生意，罗锦绣可不会做。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功夫，罗锦绣后头的话，便都落到了旁人耳中。
她说：“若是小满你觉得合适，往后咱们就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我们按照比市价低一成的价格，让雪梅和玲珑持续给你们供货。”
玉玲珑想都不想摆手拒绝：“我那里压着多少单子呢，哪有功夫来绣这些碎帕子。”
“师父就是咱们这里没有师姐那边活多，每月也有几个单子的，咱们也未必……”周雪梅的话还美誉说完，就被罗锦绣摆手止住了。
罗锦绣笑眯眯地说道：“玲珑，你哪里不是招了个伙计么？我瞧着你这意思可不是让她只给你做些琐碎的活计，想来你是要将自己的手艺传下去的。既然要传手艺，自然是要做练习的。你那活计绣的帕子你只要觉得可以过关的就给小满送来。那些不行的，就烧了火就是了。放心，用不了多久，你那小伙计的手艺就能见人了。”
玉玲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五彩纷呈起来。
罗锦绣这番话真是激起了她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玉玲珑一向觉得自己手艺很好，可刚开始跟着罗锦绣的时候，她绣出来的帕子，罗锦绣只看一眼就塞到了灶台下头，摇头只有一句：“不行。”
玉玲珑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被罗锦绣烧了整整一个月的帕子之后，终于得到了一句“还成吧”的评价。
虽说这话也不怎么好听，可到底是第一张被留下来的。
很久以后，当玉玲珑看着周雪梅的帕子一张一张被塞进灶台下头的时候，她再去看自己那第一张被留下来的帕子，竟是看出了巨大的进步。
如今在听到罗锦绣这番话，玉玲珑忍不住去看了周雪梅一眼，在她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惧怕知乎，她终于舒心地笑了出声。
也是，这样的法子，对于要面子的人来说，简直比鞭子抽在身上还要难受。
玉玲珑再没有犹豫，笑吟吟地应了下来。
只是对于罗记，玉玲珑仍然有些疑问：“师妹如今的手艺可是已经能够帮着师父一起做衣裳了，总不能再去做帕子吧？”
“我难道就不能给你师妹寻一两个徒弟了？”罗锦绣冷笑，“玉玲珑，你可仔细着些，别让你师妹将你超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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