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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永安点头，冲着穆长宁吆喝了一声，片刻后，纸笔就放在了梦姑面前。
梦姑打量了穆长宁两眼，道过了谢便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这样的铺子想来也不用太大，有美人妆这铺子这么大就足够了。既然是要做礼盒套装，那么势必需要多一些货架。”梦姑又打量了一番美人妆笑着说道，“柜台也不必要，倒是这样的茶几摆上几张十分妥帖。这样一来，铺面离着你们近一些到似乎更好。那么岂不是就得选在东街了？”
玉清琉璃坊本就是个大工厂，轻易也不让人去瞧。
他们的产品销往各地，以顾小满那里最多，所以大多听到玉清琉璃坊的名号就已经足够珍贵了。
顾小满那种小作坊更是没有什么参考简直，她完全是贪便宜选在了城西的胡同里。
所以，若是真的按照梦姑这么来算，的确是选在东街上最为合适。
可东街的商铺，价格奇高。
顾小满如今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掏出银子的人，自然沉默了起来。
玉玲珑如今欠债不少，再加上先前散财童子一般投资顾小满的酒铺此时也并不敢吭声。
她们不了解美人妆的进账情况，却知道玉清琉璃坊如今也不过只是架子大罢了。
一时之间，美人妆里陷入了沉默。
“若是选在西街，你们有合适的铺子么？”梦姑大抵也猜出了几个人的心思，想起了自己这几日的考察，便又问了一句，“西街那边虽然是来往客商多一些，可也未必不能成。”
毕竟，顾小满这种往胡同里钻的都能成功，没有道理打着四家联合的旗号开起来的铺子还有失败的理儿。
若是将目光放到西街上去，那顾小满可是太有铺子了！
旁的地方不说，就说王不移隔壁那几间，早就可以算作是他们那伙人的秘密基地了，只要梦姑此人嘴巴够严，王不移必然愿意让出一件铺子来给她。
至于价格，那更是好说。
可关于梦姑的嘴，严还是不严的问题，谁也不敢保证。
选址再一次进入了瓶颈。
沉默了许久，梦姑还是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这事儿也不急，既然你们四个人要凭空里加上一个我，想来关于这个铺子如何经营还有的商量，选址倒也不是首先考虑的事情了。”
这一日的谈话持续到了很晚才结束。
顾小满回到家里的时候，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立马去看冬梅。
“陆爷在屋里等着您。”冬梅低声说完便越过顾小满去将门关好，便回了屋子。
顾小满看着房内那盏有些微弱的灯，心情蓦地有些低落下去。
她知道，陆谨之要回京的日子，怕是定了。
果不其然，顾小满一进门，就听到了陆谨之低沉的一句：“我要走了。”
“什么时候？”顾小满问。
“明日。”陆谨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像是有些心虚似的快速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盯着桌上的油灯，轻声说了一句：“你的袖箭我重新给你做了一套，比你原来那一套威力更大。还有一把长刀，我瞧着你使匕首使得十分顺手，想来也能防身用。还有，我在牙婆那里给你找了一个有功夫的丫头，虽然不如冬梅瞧着壮实，可绝对足够安全。我走了以后，那个丫头会来保护你。若是你们不习惯这家里多了一个人，那么就让她在暗中保护你就是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顾小满深吸一口气，又问。
陆谨之摇头：“不好说，我会给你写信。”
“好。”顾小满点头，顿时什么都不想在问了。
“你先前说想要学工夫，我将胡广留下，你跟着他……要是实在想学，就学吧。”陆谨之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没有办法了似的。
顾小满点了点头，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吭声。
这一夜，也不知陆谨之究竟什么时候睡的。
顾小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窗外，仍是一片昏暗，天还未亮，桌上只有一封陆谨之留下了的信，却早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踪迹。
顾小满走到门外，便听到不远处有点动静，仔细看过去，竟是一个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女子。
“夫人。”女子往前走了几步，让顾小满得以看清她的模样。
寡淡无奇的一张脸，身材同迎春差不多，一身黑衣劲装头发高高束在脑后，瞧着十分精炼。
只是不像打牙婆那里买来的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顾小满问。
“属下寒鸦。”女子抱拳低头，果然不是牙婆那里的丫头。
顾小满在得知陆谨之身份的时候就曾经想象过，他会不会有很多厉害的侍卫，可自始至终陆谨之表现的都像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病秧子。
哪里想得到，陆谨之前脚刚启程去往京城，顾小满身边立马就出现了暗卫。
这跌宕起伏的人生，令顾小满蓦地生出了一股子先前日子都白过了的错觉。
她盯着寒鸦看了一阵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认得胡广？”
“认得。”寒鸦倒是回答的痛快。
顾小满摸了摸鼻子，又问了一句：“他和你们一样？”
“不一样。”寒鸦皱眉，“夫人，胡广是后来加入的，他只是侍卫。”
“暗卫，难道不是侍卫？”顾小满挑眉。
寒鸦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是侍卫，却也掌握情报线索，擅长调查。”
“陆谨之将你给了我，可是要你事事听我命令？”顾小满问。
寒鸦点头。
“好，你去帮我查一个人。”顾小满乐了，这一次陆谨之送过来的这份大礼，着实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寒鸦问：“夫人可是要查梦姑？”
顾小满愣了愣，点头问道：“你……不是今日才来的？”
“夫人在玉清琉璃坊的时候，寒鸦就在。”寒鸦微微颦眉，“只是胡广在场，我不方便出面。”
更是因为，还用不到寒鸦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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