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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夫听了后,沉默了许久,便开始扒拉自己的药箱。
“义父您这是做什么?”齐别枝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徐大夫摆手:“给满丫头多准备些药材,到了京城,什么都要不少银子,咱们能省一点是一点。再者说了,便是到了京城,也未必有比我更好的大夫。小满丫头的身子和谨之那小兔崽子的身体一直都是我来调理的,对他们也更加熟悉,更能够按需配药。还有啊,当初谨之打京城出来就浑身是病是毒,此番回去,保不齐还会有人对他下手,我前阵子研制出了一味百毒丸,能解百毒。小满你带着,若是有个万一,你就先给谨之服下,即便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气,也能够撑得到我过去了。”
“我怎么听您说的,京城活像是虎狼之地,更不能让小满去了呢。”齐别枝皱眉。
“你这思想不行,如今小满在这儿藏着是谨之护着她。可夫妻本就是一体,她愿意去谨之身边,无论什么后果都愿意共同面对是她的心意。这番心意,应当让陆谨之知晓。”徐大夫深深地看了顾小满一眼。
齐别枝仍是皱眉:“可我还是觉得小满的安全最重要。”
“齐家丫头,你可知这么多年,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徐大夫深深叹了口气,神情悠远又哀伤,他说,“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带着你娘一起走。我曾经有过的遗憾,不希望后辈在经历一次了。”
齐别枝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是没有顾小满的勇气,再说胡北风去京城那是拼一个前途的,家里老老小小,她可不能跟顾小满似的说走就走。
那样的洒脱,终究只有顾小满那样的年纪才做得出来。
齐别枝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冲着顾小满笑了起来:“小满,你放心的去吧,家里我会照顾着。”
“我……”胡广张了张嘴,对上寒鸦冰冷的眸子,到底还是闭了嘴。
唐馨倒是松了口气,冲着顾小满笑了笑,说了一句:“如此一来,顾姐姐就赶不上我们的婚事了。”
“那我提前给你准备好礼物。”顾小满笑了笑,心里也莫名松了口气。
顾小满离开的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齐别枝和徐大夫便忙活着给顾小满准备行礼。
单是草药,徐大夫就背了一大包袱过来。
顾小满哭笑不得:“您这是要我去京城开药铺不成?我只带着你研制好的药丸就是了,这些草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徐大夫有些怅然若失:“你说的也对,那就带着这些药丸。”
可便这是药丸,徐大夫也摆出了十几瓶,光是名字和功效顾小满就记了个乱七八糟。
徐大夫皱眉,径直坐到了书桌前头,开始一瓶一瓶写了起来。
齐别枝准备的大多都是日常用品,衣裳鞋袜甚至被褥,恨不得将家都搬过来的架势。
顾小满更是拦住了她,好说歹说,才让齐别枝将东西都带了回去。
顾小满想了想,又去见了袁嬷嬷。
听说顾小满要进京去寻陆谨之,袁嬷嬷沉默了很久。
“嬷嬷,谁拦我我都能理解,唯独您,我却是万万理解不了的。您一直照顾谨之,应当明白他的心性如何。即便到了京城发现是圈套,只怕他也不会退。可他当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吗?”顾小满的手放在袁嬷嬷的膝上,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顾小满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嬷嬷放心,小满别的本事没有,威胁陆谨之却还是做得到。我想,我能拦住他。”
“小满,不必拦。”袁嬷嬷终于长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顾小满的手,“我原以为你不知道他要面对什么,既然你心里头清楚,就该明白此行是不死不休。你就不怕吗?”
“我只怕失去他。”顾小满说道。
“你这丫头,本就是被骗到我们家来的,却难得如此重情重义。罢了,你既然如此坚持,我自然不会拦你。”袁嬷嬷抬了抬手,指着自己身后的一只大檀木箱子,“你去里头找找,有一只玉镯,你带上,见到了谨之交给他,到了生死关头兴许能保一命。”
“好。”顾小满立马仔细找了一遍,便找到了一直翠绿镯子,仔细问过了袁嬷嬷这才仔细收了起来。
袁嬷嬷又问:“你这次去,打算带什么人一道?”
“我和玉玲珑,带着谨之留给我的一个暗卫,跟着苏落一起走。”顾小满说道。
袁嬷嬷点点头:“咱们忠勇王府当初和苏家也是世交,后来……”
“罢了,不提了,你路上千万小心。”袁嬷嬷用力按了按顾小满的手,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顾小满深吸一口气,轻声告别了一句,便离开了胡家。
三日后,顾小满和玉玲珑装了满满一车行李来到了苏落的马车面前。
苏落鄙夷地瞥了一眼她们的行李:“女人就是麻烦,你们这马车这样宽大不觉得有些招摇吗?”
“跟着苏公子总不好太过寒酸。”顾小满笑眯眯地解释了一句。
苏落冷笑一声,猛地甩上了车帘,扬声说了一句:“出发。”
顾小满和玉玲珑上车正要走,身后便传来了几声撕心裂肺地呼喊。
顾小满探头冲着冬梅迎春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站在她们身后的王不移,扬声喊道:“劳烦王大哥照应一二。”
王不移点头。
玉玲珑则是对着青青发表了一番希望自己回来以后收入能够翻几番的豪言壮语,示意寒鸦甩了马鞭,将他们都甩在了身后。
走出了清泉镇,顾小满一扭头就看到玉玲珑红了眼眶。
“想家了?”顾小满挑眉问道。
玉玲珑摇头:“昨夜同师父说了一些话,我说不必来送我,哪里想到她果真没来。连周雪梅都没来,你们家也没来人。你说她们是怎么回事啊?”
“若是来了,岂不是更难送别?”顾小满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不来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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