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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冬梅和迎春就已经过来了。
徐大夫连忙仔细说着熬药的注意事项。
迎春笑眯眯地听着,不住地点头应和着。
冬梅便叹气:“这也就是有迎春在,若是我,可万万做不到这么细致。徐大夫,你不如将迎春收做徒弟带在身边好了,你瞧她这个殷勤样子。”
徐大夫闻言,立马仔细考虑了起来。
片刻后,居然也真的点了点头。
顾小满瞧着迎春发呆的样子,忍不住一脚踢到了她膝盖上去。
迎春没有防备,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徐大夫面前。
徐大夫又忍不住去瞪顾小满:“我才要收一个徒弟你就这么凶狠,就不怕伤了我的小徒弟?”
“我知道力度。”顾小满咧了咧嘴,“不过徐大夫,咱们可得说好了,收了迎春可不许反悔,该教的你都得仔细教了她才行。迎春,你也是,还不喊师父?”
“师父!”迎春立马喊道,眼眶都红了起来。
徐大夫哈哈大笑了两声,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关于熬药的注意事项,这才说道:“我这辈子没想过找一个好徒弟来继承衣钵,所以迎春你也不必担心自己年纪大了。现如今,若是让我重新教授一个稚嫩孩童,倒也真是不容易。你如今性子已经定下来了,多少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老头子我能够多活一段时日,便保证你能够跟我多学一些东西。小满说的是,我这一身医术,可不能就此湮灭了才好。”
“迎春还有一事……”迎春抿了抿嘴,看着徐大夫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跟随师父学医后,还能去满记吗?”
“都去学医了,还跟我抢什么生意?”冬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来,嘱咐了两句,“你要知道,娘子当初将卖身契还给我们,是希望我们可以有自己肆意的人生。你不必被一家酒肆牵绊住了脚步。再说了,你本来也不喜欢酿酒,能够有个更好的去处,又何必还要回来?”
迎春本来还能强忍着,听到冬梅这一番话,却是怎么都忍不住痛哭出声。
“好好的,你哭什么?”冬梅瞪她,“今日可是咱们胡家娘子生产的大喜日子,你这么哭下去可不吉利。”
迎春听了,立马就强忍了下来。
徐大夫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你们姐妹俩在这儿缓一缓,我和小满丫头去看看雪梅丫头。一会儿这药熬好了,记得趁热送过去。”
回到前院的时候,顾小满忍不住问了徐大夫一句。
“您方才那番话是真心的,还是话赶话到那儿了?”
徐大夫瞥了顾小满一眼,反问了一句:“你觉得现如今这世道上,还有谁能够逼迫我做选择么?”
“那您若是早看中了这个丫头,怎么不早点把她要到身边,我旁的不知道,可分辨药草需要多少时间我可是清楚的。”顾小满叹了口气,看向徐大夫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
徐大夫摇头:“无妨,迎春这丫头聪慧稳重,我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时间。”
“哎呀,你们来了。”齐别枝正从袁嬷嬷的屋子里出来,瞧见了徐大夫和顾小满过来,连忙笑着迎进了胡言的屋子里。
小娃娃白白嫩嫩地躺在周雪梅的臂弯中,胡言满脸温柔地看着这对母子。
顾小满一看到夫妻二人这幅模样,眼底便是一热。
徐大夫倒是没有理会胡言,径直走到了床前抓起周雪梅的胳膊号了一遍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小娃娃,这才松缓了神情。
“取名字了吗?”徐大夫问。
胡言和周雪梅对看一眼,笑着说道:“我们打算让徐大夫您来取,到底您是长辈。”
“我来取?”徐大夫激动地搓了搓手,“我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他看着床榻上那个孩子,一双眼睛葡萄似的剔透,心里柔软的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有给人取过名字,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给一个孩子取名。
他看着孩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胡言一家人没有催促。
全都静静地等着徐大夫开口。
“靖,如何?”徐大夫沉默了片刻,“希望这个孩子往后平安顺遂一切如意。”
“胡靖?倒也不错,雪梅你觉得如何?”胡言立马去看周雪梅。
周雪梅点头:“徐大夫取的自然是极好的。”
徐大夫一开心,便忍不住给胡靖的红包多包了几枚铜板。
周雪梅瞧着齐别枝在一旁有些遗憾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母亲,这孩子还需要一个乳名,您觉得叫什么好?”
齐别枝一听自己居然还有个可以取名字的机会了,顿时就乐了。
也不知孩子是不是受到了她的感染,经也跟着笑了起来,一笑还吐了个泡泡。
齐别枝笑着感慨:“瞧瞧这小子,如此喜人,不如就叫欢宝吧。”
“好啊。”周雪梅点头,立马就逗弄起来,“欢宝,祖母和老祖父都喜欢你,往后你一定要好好孝顺长辈们。”
“等他长大了就让他跟着二哥念书。”胡言笑道,“我听说二哥也已经到翰林院了。”
顾小满有些意外。
“旁的事情他做不好,修撰典籍教书育人,其实二哥还是拿手的。”胡言笑道。
“你就不怕欢宝跟着二哥学成了书呆子?”周雪梅皱眉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欢宝跟着二哥学。”
顾小满哈哈大笑:“小欢宝如今话都不会说,你们两口子就已经开始琢磨他念书的事儿了,这小子也忒惨。”
“你这做姑姑的,可准备好了什么礼物?”胡言立马就将矛头对准了顾小满。
顾小满连连求饶,说着就要走。
胡言哈哈大笑,连忙起身相送。
走到了门口,胡言才低声问了一句:“京城那边没传出什么消息来吧?”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顾小满笑了笑,“这几天就让雪梅好生休息,我会告诉玲珑他们几个,最近不会过来打扰,七日后的喜宴,你可得亲自去下帖子才行。”
“旁人也就罢了,你放心,玉玲珑那里我一定亲自去下帖。”胡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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