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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恍然大悟的越昭然这才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一种莫名的骄傲升上心头，半晌才洋洋得意的自我肯定道，“那倒是没错的，我看着，这么多的官员家属，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可不是么，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吧！燕云柳闭着眼睛努力翻了个白眼，半晌才开口吐槽道，“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我冷战了几天，连脑子都冷战没了不成？你从前可不是这么不警醒之人啊你……”
“我么？”很快，越昭然便略显迟钝的如是问道，燕云柳索性不再理她，直接闭嘴朝着越昭然点了点头，试图以此来表示，他真的变得非常迟钝。
……
很快，皇帝便率先采纳了燕云柳曾经提出的方案，在京郊设置据点，并且下派专人照管，至于受疫情影响更为严重的其他地区，更是加紧设置了医疗站点，以此来收容已经有染病迹象之人。至于受灾最为严重的潍州地区，皇帝更是派出了专人加以监管与制裁，将已经染病的病人圈禁封闭起来，最大程度的避免疫情的再度蔓延。
一时之间，整个皇城变得人人自危，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起了驱灾辟邪的艾草等事物，走在街上，也常常能够闻到奇怪的烧醋的味道，有时候燕云柳和越昭然也忍不住去想，连离潍州不算很近的京城都已经闹得如此沸沸扬扬，那么靠近潍州之处，又该是怎样的民不聊生？
在这般人人自危的境况之下，皇帝已经连续三天停歇了早朝，源源不断的**奏本从各地呈上来，不少官员都被分派到其他城市，去帮助整理救灾之事。
疫情蔓延的第八天，皇帝整装旗鼓，携带着不少臣子从京城出发，去往泰山实行祭祀典礼，亲自对着上天诚心祷告，希望能够尽快解决万千黎民们的灾厄……
跟随皇帝一行一起前往泰山的燕云柳站在远行的队伍之中，望着皇帝一步一步，慎之又慎的走上泰山封禅台，手中捏着香火，虔诚的念出自己心中最为深刻的祷告，心中却莫名生起了些许别样的情愫——
燕云柳第一次觉察到，原来，在天灾人祸的面前，哪怕是最为高高在上的皇帝，都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人该当是到了什么样的境地，才会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天神与佛祖能够消灾避祸，为大众带来幸运的福祉？
在皇帝的周围，整齐列队的僧人们光着头，将最**的颅顶展示给他们信奉的神灵，燕云柳向来不够虔诚，于这事上，却也莫名生出了三分敬畏。
毕竟，如果连天上的天神都不愿对土地上努力生活着的它的臣民有所爱重，吸纳容忍他们现在在承受着的痛苦，那么谁，才能解决这一切的灾难呢？
想到这里，燕云柳也终于合上眸子，用极尽虔诚的话语与祷告，为此刻正在遭受着危险与灾祸的人民静静祈福着……
皇帝一行人返京之后，整个朝堂陷入了更深的寂寞，疫病并没有在天神的关照之下奇迹般转危为安，皇帝为此，几乎惆怅的一夜白头。
越来越多的朝臣被派遣出去，听说，今日午后之时，京郊的难民据点上还因为分食食物不均而产生了分歧和小规模‘战争’，皇帝提起此事的时候，也只能垂首不言，冷冷将手一抬，告知了大家提前退朝的消息。
疫情蔓延的第十天，又有一大批灾民从北方行进至京城，京郊设置的三个暂时收容之所已经过载负荷，没有办法，皇帝只好连夜下旨，又命人在其他地方紧急设置新的收容之地，以此来应对和容纳越来越多的灾民。
……
随着疫情无休止的移动，后宫也终于行动起来，翌日一早，皇后便一一道懿旨将越昭然召入后宫，与越昭然将自己的计划说清。
“如今宫内宫外，人心惶惶，本宫作为一国之母，本应母仪天下，为此，本宫也特意寻了几个姑子，来帮着本宫行‘舍豆结缘’一事，宫中本就忙碌不休，宫外的事情，恐怕就得麻烦你去主持领导了。”
眼看着皇后的神色，越昭然也知道，疫情的事情从某些程度上也极大的影响了这些原本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皇后的状态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雍容富贵，反而倒显得有几分憔悴和衰老……
此刻的越昭然并没有拒绝的能力，更加没有拒绝的道理，对于皇后提出的建议，越昭然只能一再点首应道，“是，妾身一定尽力完成好娘娘的任务，尽心尽力，为娘娘排忧解难。”
“你同燕编修，都是好孩子。”皇后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半晌才倚靠在贵妃榻上沉沉叹了一声，“燕编修在前朝替陛下出谋划策，你呢，就要辛苦劳动，同本宫在后宫和市井之间多费些心思了…国家有你二人如此栋梁，想必疫病之事，定能好好解决……”
不知怎的，皇后说着说着，就传了几声咳嗽，越昭然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心下虽然有疑惑，却还是低首未曾多言，只说，“是，妾身一定尽心尽力，不辜负娘娘期望。”
“好了，你回去罢，至于帮你的姑子，本宫自然会叫人将她们带去燕府的。”
皇后沉沉地朝着越昭然摆了摆手，越昭然这才复行一礼，缓缓退了下去。
在乘坐着马车从皇宫往燕府返程的途中，越昭然不经意间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却正巧看到集市之中令人心头抽痛的场景，早已垂垂暮年的老人，两手颤抖着捧着一个小小的破碗，渴求着路人的一点点银钱，而他的身边躺着安稳睡着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的幼儿……
就连京城之中都是如此情况，那么京郊呢？那么其他的地方呢？！一场天灾，一回疫病，竟然能让人民民不聊生到如此地步……
越昭然终于放下帘子，默然的闭上了眼睛——原来，在灾厄面前，人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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