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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剩下的一桩，又该如何算？
若按照那姑娘口中所言，这二者之中，自然是封赏她为皇后之责，不过若是将她与突厥使臣的职责区分开来，那么这赏‘突厥’的重任，岂不是又落在了皇帝的头上？
皇后之所以开口解围，从本质上来说，不过是为了折辱突厥——或者说，灭一灭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的威风罢了，若是兜兜转转又成了皇帝封赏突厥，不但没起到什么折辱威慑的作用，反而会让人家说这天朝皇后，口舌之争败给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
当真其间门道利害，不过三言两语就给皇后架上了高台盘，想上不易，要下也难。
至于燕云柳为什么状如吃醋？那，可就只有天知晓了——越昭然实则真心想笑，却还是生生憋了回去，大抵他怕燕云柳当真守着众人之面，摆明了立场要同自己辩论三百回合，那今儿的主角可就从突厥王女变成自己这对假凤虚凰的小夫妻了。
彼时台上之争未断，那阿史那氏仍旧瞪着灼灼一双眼目，颇察玩味的望着皇后一时语塞模样，想是出了这殿门，便有银铃一般的笑色荡开游来，将这满朝文武的脸面都给打的啪啪响。
“小王女…果真……”皇后此刻面色亦不大好看，一旁的皇帝更是难看了三分，说不准此刻心中还要烦闷怪罪，嫌弃皇后为何道行不够还要强出风头，尴尬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快。
眼见皇帝将要张嘴开口，皇后面色也好容易恢复成了无事发生过一般，越昭然倒突然福至心灵，冒昧张了张嘴，“陛下，娘娘，臣妇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静谧殿内，愈发将越昭然的声音衬托的大了些许，仿佛凌空而来，欲解众人之危，皇后与皇帝几乎在同一时间将眸光从阿史那氏那边脱身出来，连带着那姑娘也一道，面露犹疑的望去了越昭然的方向。
当然了，此时此刻现场懵逼的人，绝对不只是皇帝皇后和阿史那媛三个人，别人不说，燕云柳就得先行懵逼一阵子，毕竟这身旁站起来的可不是别人，那是自己名义上的‘亲老婆’不是啊？
于是当众人都向自己和站起来的越昭然报以注目礼的一刻，燕云柳震惊了，却也崛起了，她将自己最为得体的表情搬到了脸上，十分淡定却又骄傲的，朝着皇后、皇帝以及站在大殿正中的小姑娘，笑了笑。
……
虽然此时此刻的燕云柳说不清自己有多么想将越昭然给拉下来，然后异常淡定的告诉大家，‘我老婆疯了’，可是看着皇帝和皇后纷纷投来的夹带着不解的期待眼神，燕云柳还是忍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甚至恨不能抬手将越昭然指给更多的人瞧瞧……
“还不知你是……？”
果真这个阿史那媛不怎么懂规矩——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把我朝的规矩放在心里，竟然还不等皇后与皇帝开口，就先自行问起了越昭然的身份，彼时还是皇后淡然说道，“这位是小燕夫人。”话毕又朝着越昭然点了点头，说道，“近些，还不见过突厥王女。”
越昭然之所以敢于站出来，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况且这国家脸面，关系重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今朝站出来，当真能解当下之危，恐怕燕云柳的名字都能跟着自己一起名垂青史了。
于是他也未曾有过什么畏惧，昂首阔步谢过皇后之后，便走了出来，朝着阿史那媛低身一礼，缓缓说道，“臣妇是镇远大将军之子的正房之妻，见过突厥王女。”
“夫人？”
阿史那媛的面上浮出了一抹不怎么怀着好意的笑色，而后才又缓缓回了一礼道，“夫人出列，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臣妇的话，不是要对王女说的，而是要对君主说的。”越昭然自然明白阿史那媛话中之意，没得将自己捧得挺高，还以为人家特特站出来就为了跟你说两句有的没的呢？难不成你是什么名满京城的戏子伶人，百姓万民都抢着跟你要签名合丹青呢？怕不是还没那个资格。
……
皇后自来倚重越昭然，今见他开口第一句便将那突厥王女怼了一怼，自然心中也带了三分底气，笑色也格外好看了几分，而后才又说道，“方才听你说，有个什么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既然已经出列，就说与本宫和陛下，还有——突厥王女听听罢。”
“是。”
越昭然盈盈一拜，之后便正了身子，而后缓缓朝着皇帝与皇后开口说道，“方才娘娘说要封赏突厥使臣，其间却遇上了难题——依臣妇所见，突厥王女，也想要封赏呢。”说到这儿，越昭然便笑着往阿史那媛的方向看了看，分明瞧见她面色不悦，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起来。
“可自古以来，封赏都是上位愿给，下者才有领取的道理，如今娘娘您分身乏术，要赏突厥万民，就难再赐突厥王女了。若是王女不嫌弃臣妇卑微，不若以臣妇之名，与您交换过贺仪，而后以娘娘之命，赏突厥万民些什么恩典——如是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交换这个词，用的不错——一则以燕云非编修的身份，要用上赏赐这个词，实在有点太不给面子，但若是两者交换，倒也不算哪边吃了亏的。帝后闻越昭然此言，着实喜上眉梢，连掩饰都不想掩饰，“哎呀，这法子确然不错……”
“嫣然是镇远大将军之儿媳，又是越学士之女，身份尊贵，与王女互换礼物，确然是个好法子啊。陛下，您说呢？”
皇后抬眸朝着越昭然笑了笑，赞许之意简直溢于言表，倒是一侧站着的阿史那媛觉得脸上没了面子，怒气冲冲的说道，“可她的身份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一介人臣之妇罢了，我可是……”
“王女慎言。”越昭然无心闹得血雨腥风，自然要开口拦下阿史那媛的话头，而后不卑不亢，说的却也不失天朝威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不成，突厥不欲与我朝结为友邦，反而要同我朝，争做这天下之主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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