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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她呢？”
越昭然分明是紧张的，却还要装出一副并没有什么的样子来——他轻声咳嗽了一下，而后才装作淡然地如是问道，他很想听见燕云柳的答案，却又很怕她所言不会是自己所长久期待的。
但问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饶是谁，也无法收回。现在的越昭然能做的，便是静静的去等候燕云柳的回应，他不自觉握住了燕云柳的手，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心口。
砰砰砰的心跳声在隐匿的夜色之中跳脱出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两人之间并不算浓重的屏障……
……
可是越昭然没想到，燕云柳竟然又沉默了，于是他再度开口，十分婉转的换上了另一种问法，“你就这么没自信，觉得她比你生的还好看？或者说，是她的鞭子耍的太好，你害怕人家了不成？”
“我呸！”
果不其然，一切在越昭然看来算得上是婉转的问法，落在燕云柳的耳中都会变成奇怪的直白嘲讽，于是她也让人不曾失望的抬起脚，狠狠照着越昭然的腿踢了过去，“你见过我害怕谁？尤其是这么个不如我高的小姑娘——”
哦天哪，好疼——越昭然狠狠抿住唇，才终究忍住了自己想要喊叫出来的痛意，而后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说道，“那好吧，那你来告诉我正确答案吧，为什么呢？”
“为什么？”燕云柳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但她也不能否认，那姑娘长得确实挺不错的，大眼睛，小嘴巴——明媚骄傲，如同天上一枝独秀的太阳，不过要想让燕云柳承认自己不如她，恐怕也算得上是世上有一无二的一桩难事了。
沉吟片刻，燕云柳才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她长得么，是挺不错的，而且她不是中原人，你瞧没瞧见她的眼睛，大抵同我们的颜色都不一样，这样神秘兮兮的女孩子，不是对你们男人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么？”
“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男人。”
越昭然听了燕云柳像模像样的解释就想笑，接着便也着实笑开去，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捧上了更高的阶梯，虽然他也知道，爬得越高，一会儿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惨——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燕云柳，想听听燕云柳打算怎么把他从高台上头拽下来。
“你说，普普通通的、会被那种奇怪女孩子吸引住的男人，还用得着跟我一样穿一身女装么？”越昭然毫不吝惜的自嘲一番，半晌才又咧唇笑道，“而且还娶了你这么个比她还要奇怪的女孩子当——丈夫？”
……
“诶我发现你这个人，屁话怎么这么多呢？”
燕云柳皱了皱眉头，一时之间，差点将自己的正事儿给忘了——从一开始，不就是自己想要知道越昭然是不是喜欢那个姑娘么，怎么到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完全反转成了越昭然提问燕云柳回答？！
——实在是痛煞我也。
眼看着燕云柳已经举起了小拳头，越昭然也往后缩了缩脖子，莫名告饶一句，“好吧，那我不说了，你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燕云柳虽则心中藏着不少的话想说，但是此刻却并非最好的时候，“行了，睡吧，等我逮到机会，一定要将那个突厥王女打的屁滚尿流。”
“好啦，别再想这些了——”越昭然两手一拢，将人环进怀中，连拖带拽的扯回内间去，而后便安寝到天明。
……
第二日一早，燕云柳便同越昭然一块去给帝后辞别，皇帝正在起床收整，便命两人先行等候，未几，才与皇后一道缓缓而出，抬手将燕越二人往前一召，“过来，跟朕与皇后一道用了早膳再走罢。”
“是。”
燕云柳与越昭然相对一眼，而后便与人一道坐了下去，又听那边皇帝说道，“昨天的事儿，也亏得你们小两口了，今日朕将你二人留下，也确然有些别的意思——”
这话实在让人有些经受不住，尤其是挨了巴掌的燕云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我应该做的？
相比起来，坐在一边的越昭然就显得淡定很多了，闻言也只是朝着帝后点了点头，低声恭顺说道，“陛下如何需要言谢，这些都是我们应当做的而已，不过……”燕云柳听了前半段，还觉得没啥毛病，但是后面这个‘不过’二字，可就实在让燕云柳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难不成这越昭然还想着替自己分辨一二不成……
“不过云非呢，也确实是受了些委屈的。”
越昭然这话，已经摆明了自己和燕云柳的立场——我们可以为陛下做些必要的牺牲，但是您也不该把我们当成社畜白用，至少得给个甜枣吃才算合适罢？但是这般说话，也实在是在很大程度上冒犯了皇帝的天颜，所以也就失去了测算那边会作何反应的机会……
“嗯……”皇帝闻言，果真就沉吟一遍，好半晌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慢吞吞地说道，“昨天的事儿呢，确实是让小燕卿，受委屈了。不过……”皇帝声色一顿，才又开口道，“不过人家是突厥王女，若是来的是个普普通通的使臣，朕当然是会为你做主的，可是这突厥王女……”
“陛下的难处，我们都知道。”
听这意思，就知道皇帝想当甩手掌柜，如果咄咄逼人，恐怕会遭受反噬的，于是不等燕云柳接茬，越昭然便又说道，“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您明白我们的心思罢了。”
心思？燕云柳心下一紧——突然有点搞不明白越昭然话中深意了。
如果说，他的心思是想让皇帝明白自己的想法，摆明自己的态度是委屈可以受，但都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才堪堪承受下来的，继而让皇帝明白，自己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白兔，为了他的付出，都得获得点实质性的好处才成啊……
那么皇帝呢，皇帝会应承这样的看似无理的要求么？
静默之后，皇帝终于沉沉叹息一声，低手在桌面上声声敲打着说道，“你的意思呢，朕，明白，你们且先回去罢，这件事，朕自然有自己的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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