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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非，不，你是燕府的嫡女，应该叫你，燕云柳吧？”皇帝终是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他看了燕云柳一眼，又是说道。
“是，小女子家名燕云柳。”燕云柳亦是温顺地答道。
“嗯。好，那么，你可知道，朕曾经指定与越府联姻的人选，是你的哥哥，燕云非。”皇帝泛着灰的眼睛亲切地盯在燕云柳的脸上，他一瞬间变得那般的慈祥，可是，这慈祥之中多多少少地藏着锐利的光芒。
“小女子知晓。”她的家人更是知晓着这一切，因为，她的家人即是主谋！
可是，燕云柳却是把后半句的话语吞进了腹中。
“那你可知道，冒充你的哥哥，燕云非，与越府联姻。更何况，你们还在朕之眼前隐瞒了许久，又是在朕的面前表现出来一派的恩恩爱爱，这可是欺君之大罪！你可知罪？”那浑厚的声音似乎可以穿透墙壁一样，不仅仅是清晰地传入了每个大臣的耳朵中去，更是让朝廷之外的人是听闻着。
“皇帝是真动了肝火气儿！”每个听到的人皆是如此评价着。
“小女子皆是悉知于心上。”燕云柳并没有反驳，事到如今，她又是可以说一些什么呢。更何况，说了再多，也仅仅是对于自己的狡辩罢了。
“呵，那么你便属于是，明知故犯了？”皇帝挑起那又粗又是浓密的眉毛，好似一道荆棘硬生生地横在了皇帝的脸庞之上，他又是冷声地问道。
“小女子，小女子不过是太过于仰慕越府之天资，欲是想要沾了沾越府的光。这才是偷偷背着兄长，赢取了越府的姑娘。”
“越家女可是知道？”皇帝又是问道。
越昭然。
燕云柳在内心之中默默地呼唤着越昭然的名字。这三个字好像被上天赋予了无穷的能力一般，燕云柳好似听到，越昭然那殷勤呼唤自己的声音。“燕云柳，燕云柳，我不会白白独留你一个人的，你要等着我，等着我来接你！”
入夜，是月亮升起，在那清清冷冷的夜空之中宛若一浑圆的玉盘，白晃晃着照亮着大地。满月如镜，是那般的晶晶亮亮。
繁星挂满天，一颗颗如同熠熠生辉的宝石一般镶嵌在夜幕之上。又是有那么调皮的几颗小星星，隐隐约约地悬在天之一隅，像是姑娘们那藏着羞涩的双眸。
这般平和的夜色之中，越昭然在燕云柳的身边摊开了一本古籍，那上面尽然是燕云柳看不懂的语句组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子，竟然是那般的喜爱之乎者也。
本来拿到古籍的燕云柳就如同对一个心性向上的小娃娃似的，根本是坐不住，总是有无限吸引着她的东西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那个月夜，却是燕云柳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古籍，耳边是越昭然温润可人的声音。
“孔子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燕云柳，古人便是说着，应该以踏实的态度对待学识，万万不可以是言论虚妄。实则，在生活之中，亦然如此。我们做官的，又是怎么可以满嘴谎话，那么国家又何在，圣上又该如何治理好国家？”
他的话语如同泉水，叮叮咚咚地流淌进燕云柳的耳朵之中。时光流转，燕云柳却是一个抬眸，她想要细细地看去越昭然的容貌，可是她看到的却是，那冰冷的，威严的龙椅之上，是不苟言笑的皇帝。
“对不起，越昭然。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走过了。”燕云柳哪里会忘记，在他们遇上南蛮士兵的时候，是越昭然替她挡了一下，那鲜血是涓涓细流。可是一切的一切，皆是比不过那越昭然带着虚弱的一句，“燕云柳，我喜欢你。”
“燕云柳，你可否做我的妻，陪我恩恩爱爱，共度这一辈子。”燕云柳直到现在都是没有等到越昭然这句话，这算不算是她永生的遗憾。
如果，如果她还可以活下来，她一定会对越昭然说，“越昭然，来娶我，我愿成为你的妻，与子偕老。”
“燕云柳，你可是欺骗了越家女？”那威严的声音穿破层层的思绪，传入到燕云柳的耳朵之中。
燕云柳这个时候回过神来，她看着皇帝，便是说道：“回圣上的话，这一切皆是小女子一个人的主意，与他人无关，与燕府无关。只道那越家女着实天真单纯，对于小女子的欺骗之言是未曾有过怀疑。因此，小女子至今皆是没有与那越家女圆房，亦是未被发现。”
皇帝自然是不了解越家小女的脾性的，毕竟她是女眷，与皇帝接触的时日又是少之又少。于是，皇帝便是信了燕云柳的说辞。他点点头，又是坐了回去，才是说道：“这么说，这一切皆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其他人皆是被你蒙在鼓中？”
“正是，小女子之错，便是甘愿受罚。”燕云柳这个时候却是伏下身子，是那般的卑微，她身上的囚服已经是皱皱巴巴，可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内里的凛冽的气质。
“既然如此，程公公，把她带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其他的，若是无了旁的事情，便是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整整齐齐的高喊声，燕云柳被戴上了脚铐，中间的链子随着她的脚步是叮叮当当作响着，仿佛在为她哀鸣着什么。刑部大牢，那便是意味着她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关照了，她要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在牢狱之中过完她仅有的余生。
她知道她必死无疑，她也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遗憾。因为，她来过，亦曾爱过，至于什么时候离去，她便是无从决定。
程公公安排妥当之后，隔着一道又一道的牢门深深地望了燕云柳一眼，他看着认真，那燕云柳也好似感受到了来自程公公的那般热烈的目光。于是，燕云柳是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熟悉的身影，她又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举起双手，又是笑呵呵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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