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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白日一般。
苏絮讶然：“你知道吗？这里…”
盛长歌摇了摇头，他今日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想带苏絮来此看看，不想两人竟惊动了宫中侍卫，这才不得已跳入了湖中。盛长歌还好奇，这湖能无端映出满月来是什么道理。
原来底下竟有这机关。不管天上是什么形状，只要这光从小孔中透露进来，小室坚冰一聚合，化作强光再投射到湖底，放大出一轮圆圆的明月。难怪了，他早年游历名山大川，有些传说的湖海他见过不少，这么奇的还是第一次见。
原来竟不是湖水的缘故。而是里面别有洞天。难怪整个园子都如此冷彻。底下藏着个冰室，几乎就是片冰湖了。而且这冰还是难得的千年寒冰。积久不化，冻结了千百年，使人轻轻一碰便会全身发僵发冷。
刚才在室外还好，一进了来。盛长歌都有点抵抗不住这阵寒气。两人也不好靠近冰棺。
毕竟里面躺着个死人。离得近了冒犯不说，还晦气。于人于己都不是啥好事。也就只站在旁边远远望着：冰棺中有一面容苍白的男子，不过肉身还是完好，安静祥和的躺在冰上，着一袭白衣，竟是逊于人面的颜色。不知他在这里躺了多久，衣裳积尘很重，但人却不能老去。
也是，能躺进这千年寒冰所制的冰棺之中，底下枕着这么一个冷源，就算这男子原来不是死人，那睡在上面一觉枕过去，也一定是个死人了。年轻男子面容平和清秀，看上去已脱了少年稚气，一双手指平置相交于身前。
端姿正态，即使是死人，这种仪态还真是令人远看着很舒服的。盛长歌见苏絮看得啧啧称奇目不转睛，而那棺中人又是和自己相仿年纪。心中难免不悦，随深重的在苏絮耳边咳了两声。
“有什么好看的…”
苏絮则认真道：“我原以为，青国境内，高冷矜傲不过盛长歌。当然七皇子性情也极冷的，可现在看来，你们二人合起来都不如…这个。”她小心的一指棺中白衣男子，而后抬眼看了看他，盛长歌则是一副无奈表情。
他也知苏絮是开玩笑的，不过却也清醒过来，自己也真是，跟个死人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更何况，能躺在这如此铺张挥霍，奢华无比的地方，此人可能不止是位能臣名士，至少还得和皇室中人有什么牵连。而且关系匪浅。
不过这千年寒冰能够凝固死人的肉身，他何事死了，多少年岁就一直能够维持原貌，只是现在看他二十出头，只能断定的是，此人如果活到现在，定是超过了现在的年龄，但到底这人是已经死了几百年，还是几十年，甚至几年…
这真不好说。
苏絮大胆猜测：“这会不会是哪位先帝的遗体？或者是哪位皇子？”
盛长歌道：“先帝遗体若不葬入皇陵，那必是会在朝中引起骚乱的。皇子的话，早夭的倒是不少，能活到这个年纪，多半是被处死的。而且，若是皇上为自己的儿子建了冰棺，又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要在明处大费周章，却至今还未曾在史官笔下见到过，那也不可能。况且…”
苏絮追问：“况且什么？”
“况且还没听说此前有哪位皇子能得此殊荣。皇室兄弟屠戮，父子猜忌。也是常事。”
唯有秦宣容是个例外。能够被自己的父皇无端宠爱，甚至母妃死了，还能在宫中率性而为。他这样对凡事都不屑一顾十分冷淡的性子，也定是皇上自己惯出来的。
但棺中人明显不属此类。他穿着素气，虽身上衣料都被冰气模糊了，可身上的确没什么贵重之物，若是皇室血脉，怎会连块像样的陪葬都拿不出来？
“或者是！”两人异口同声，都想到了。
“那絮儿先说吧。”
苏絮道：“所以此人被封在棺中，应是有人不想让他入土为安。还想能否找寻什么方法，给他续命！”这个猜测却是过于放肆了。这个有人是谁，苏絮与盛长歌心照不宣。
能在皇宫建这处园子，派禁军看守得如此森严。不为外人所知。除了当今天子，九五至尊。还有谁能有如此本事。若不是盛长歌听秦宣瑜说起过，就连他这个儿时在宫里长大的，都不知皇宫中还有如此地方。
冰室奇寒，两人在里面只说了两句便觉寒邪入肺，冷不可言。不走近了细看便折返回来。
再游得出了那湖之后，苏絮抖了抖自己湿漉漉的衣裳，又拧干了长发里的蓄水。与盛长歌在星空下默了良久，直到差不多能站起来好好走路了，衣裳的水不至嘀嗒嘀嗒的发出很沉的声响。
才小声建议：“所以我们现在就离开吧。”此时她已被盛长歌拉到一块空地上，旁边枯草又掩着，天色又暗，只要躺的平整一些，就算有禁军现在路过此地，暂时也不会被发现。
盛长歌将她搂在臂弯中，望着天边夜色，宫内气氛低沉，使人不免伤感。
他倒是很少会有这种感觉，不过眼下，竟也开始自扰起来。垂眸凝着苏絮轻声道：“絮儿，若是有一日，我死了。你…”
苏絮急忙伸出两根手指合并着竖在他的唇上，去堵了他的话。愠道：“你要是想死，不用等有一日！况且，你就算是死了，本姑娘也会救你的。”她压低了声音，却更不想是生他的气，而是妻子在自己的夫君怀中撒娇一般。
说到起死回生之术。学医之人多半严谨，书中没个实例的传说，他们一概是不信。可苏絮不同，她如何重生，怎会不信。
若真是无稽之谈，那她现在好端端的活在这边，难道是鬼不成？
盛长歌大惊：“死人你也能救？”
苏絮想了想，笑着：“能啊，能气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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