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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再小,对于琉璃来说,也缩小不成一个家的模样。
航站楼门口的风突然刮的很大,琉璃突然想起最近的境遇,不由得感觉从内而外的寒冷。
琉璃打开手机准备回家报个平安。
而之前那条匿名短信的主人又发了消息过来。
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沈小路嘛?他现在就在京河路128号的初蔓酒吧,可得快点来,来晚了,也许你又错过沈小路了。
琉璃心乱如麻。
这是真的吗?
她真的可以见到沈小路吗?
她攥紧了手中的手机,眼眶红红的,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水,深棕色的头发被风扬起,看起来煞是凄美。
她怀着最后的勇气乘上了出租车,她毫无办法得任由自己的眼泪四溢。
如果真的能看见沈小路,她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一个能为她付出生命的男子。
她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或许她又应该为他付出些什么?毕竟那些凄冷的年华里沈小路用了自己最后的温暖的目光,闪亮了她当时的还有现在的人生。
她坐立不安,手脚冰凉。
她恨不得现在就长出一双翅膀,飞到海城上空去搜索沈小路的影子。
天色渐渐变暗,昏黄的街灯把深蓝色的天空映衬得更加美丽,那些街灯的影子划过车窗,抚摸过她的脸,倒映在她的瞳孔里。
她又害怕。
她又害怕那个沈小路不是那个白衣翩然的少年了。沈小路变了,沈小路变坏了,沈小路不要她了。
“姑娘,到地方了!”司机师傅提醒她。
琉璃一抬头,发现初蔓酒吧就在眼前了。于是木然的掏出纸币交给司机师傅。
踏出车子,车子绝尘而去。琉璃双手抱了抱自己的胳膊,觉得寒意透骨。望着初蔓两个字。琉璃竟然迟迟不敢进去。
但是想到沈小路可能马上就走了,她提着勇气走了进去。
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一刻仿佛呼吸都停止了。
冻结的眼泪涣然冰释了。
好像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突然把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被肆意倾倒出来,无休无止的夹杂在一起。
犹如心脏被人狠狠得攥住。
她几乎是忘记了如何走路,连挪下一步她都十分艰难。
沈小路穿着整洁的白色衬衫和剪裁很好的黑色西装裤,左手插在兜里,斜靠着吧台,手里拿着小半杯香槟,惬意的在手里摇来晃去。星眉剑目,发鬓乌黑,他每每笑的时候总会带起邪气的笑容。
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她的眼睛瞬间就朦胧了,什么都看不清了。
吧台里的调酒师指着琉璃,“那个新进来的姑娘怎么好像看着你在哭啊?”
沈小路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香槟,插科打诨道:“在酒吧里混了这么久,哪个姑娘不会因为得不到我的青睐而掩面哭泣,别总是大惊小怪的!”
沈小路转过头去,他看到琉璃的那一刻,原本笑意横生的脸庞,霎时就平淡了下来,手里的香槟都洒在了吧台上,他竟浑然不知。
沈小路看到了琉璃,笑了。
却是嘴角耷拉下来,委屈的笑了。
他上前一把抱住僵住的琉璃。咬着牙齿哭的十分压抑。他们彼此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压抑,哭泣还有颤抖。还有那种接近失而复得的喜悦。
吧台的调酒师,见到这个状况,笑着给两个人特制了一杯关于爱情的鸡尾酒。
沈小路抱着她抱了很久,才松开她,忽而,他的额头贴住她的额头,沈小路望着她破涕为笑。
“你怎么找到我的?”
“有人告诉我的。”琉璃吸了吸鼻子,她已经哭得抽抽搭搭,停不下来了。琉璃掏出他的手机,把短信递给沈小路看。
沈小路捏住琉璃的鼻子。琉璃像打嗝一般的继续抽搭。
他看到这电话号码,愣了一秒,把手机还给琉璃,他撒谎道:“这个人,我也不认识。”
“好吧。”
沈小路看到琉璃手边的皮箱,寒暄道:“你刚回来啊?去干什么了,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其实沈小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可是他偏偏喜欢听琉璃跟他再说一遍。那些错过的空间,错过的时间,错过的一切,他都想在这些娓娓叙来的话语里一一重现,一一弥补。
“我现在再做枪手编剧啊。哎,有活儿的时候累得像狗,挣得挺多。没活儿的时候闲的要命,入不敷出。”
沈小路把她搂到怀里,“没事儿,我在呢,我养你,没问题的。”
琉璃的心里乐开了花。
调酒师把特制的鸡尾酒推给他俩,“特意给你俩调的酒,他乡遇故知啊。尝尝。”
沈小路调侃道:“老张,你什么意思,我还在这儿呢,给我家琉璃调酒喝,是不是找死?”
老张道:“您在这儿,我怎么敢下黑手呢?放心吧,喝不醉的。”
琉璃听到沈小路唤她琉璃,突然想到他迟迟不出面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改了名字?我丢的那个电脑,是不是你送过来的?”琉璃盯着沈小路的眼睛,“你怎么不来找我?你明明知道我!”
只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阿娣啊,怎么整个人好久不见变得这么傻?老张你说是不是?”沈小路连忙跟老张使眼色。
老张会意,“是啊,他说的一直是阿娣。一定是你今天太激动了。”
琉璃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那好,从今天起沈小路,你不许再隐瞒我一丝一毫,知道吗?”
沈小路点头,也伸出小拇指,跟琉璃拉钩,“好。我答应阿娣,从此不再隐瞒她一丝一毫。”
沈小路找到了一个酒吧的包厢和琉璃单独聊天。
包厢里灯光昏黄,没有窗子,闪光球在头顶不断变换着颜色。一张紫色的豪华沙发占据了半个包房。中间是一小块茶几。茶几上面已经摆好了一个大果盘,一个麦架。颇为逗趣的是上面煞风景似的摆着几瓶橙汁饮料。
一看就是给琉璃这种滴酒不沾的人特意准备的。
茶几前面有几个同样是紫色的沙发凳子。墙壁上挂着一个大约有五十多寸的电视机。一旁的点歌机已经进入选歌界面。
沈小路一进门就轻车熟路的把墙壁上的灯打开然后把闪光球关掉。
要不然这气氛总觉得怪怪的。
从琉璃脑子里突然闪过两个可怕的字眼:情欲。她连忙摇了摇脑袋,想要把这两个字甩光。
沈小路坐在沙发里清清爽爽的,好像是污浊尘世中修炼成仙的仙人,虽来自凡尘,却不染纤尘。沈小路跟蔺家良还有叶程然最最不同的一点就在于,沈小路穿白衬衫的感觉是舒服,干净。而蔺家良永远都是那么魅惑,因为蔺家良骨相特别好,不论是脸还是其他地方。她记得他的锁骨美得不像样子。只要是她穿白衬衫微微解开一粒扣子,总会引来女职员们的目光。后来蔺家良干脆都把领带系好。而叶程然呢?叶程然还是偏向阳光一点。仔细打扮一下,会带着一点古典优雅的气质。
他们三个,是决然不一样的。
沈小路道:“在外边,尤其是这种地方,可不要随随便便喝酒,别人拿给你酒,和你再熟,也不要喝。”
琉璃睁着大眼睛,“那……你给我的呢?”
沈小路想到自己的境遇,竟然觉得自己如此窘迫。他该怎么告诉琉璃自己的身份呢?或许有一天他会成为她的对立,也都不是不可能。
“我不会害你的。也不会给你藏着毒药的鸩酒。”沈小路许诺了,就不会反悔,他自顾自道,低下头插了一块西瓜递给琉璃,“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你可以来找我,不过提前给我来个电话,我派人去接你。这里的夜场很吓人的,还是小心一点吧。”
“怎么会想到开酒吧?”琉璃好奇。
沈小路又撒了一个谎,“朋友开的,后来兑给我了。”
琉璃往沈小路的身上凑了凑,琉璃的发旋正对着沈小路的肩膀,“你有看《翩然少年》吗?”
沈小路也没避讳,“我看了,怎么?你是不是想说你喜欢我啊?你个小跟屁虫儿。”
琉璃满足的抱着沈小路的胳膊,“小跟屁虫就小跟屁虫吧。沈小路,我想喝酒。”
“嗯?”他不允许她喝酒的。
醉意上心头,愁绪也上了心头。
琉璃想起了叶程然。“你有没有经历过一种,拼了命想要在一起,像飞蛾一样,拼了命的往光源哪里凑,凑近了一看,是个灯泡,却还是想要进到钨丝里看看的爱情?”
沈小路笑了,“我一个大粗人,听不懂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我的小阿娣,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琉璃喟叹,“我这次回来就是被赶回来的。简直是碰了一鼻子灰。”
“怎么?谁惹你不高兴了?”
“哎,总的来说就是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拍戏,还要和另一个女明星传绯闻,而且那个女明星还天天给我使绊子。并且剧组里还要明争暗斗。很容易就被吃掉,不剩骨头。”
临走之前,郭导查清了关于张雪凝的真相,并且告诉了琉璃。其实张雪凝是希望自己的徒弟能来改编这部剧本,把钱都塞进自己的腰包。并不是真的怪罪琉璃改了剧本。因为剧本的改编权已经被制片人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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