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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心碎的神色，北行心中一紧，声音更是低了几分：
“篱儿，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心中有愧，他欠你的，这是他还你的。”
“可我……我不要他拿命来还，我是巴不得杀了他，可……可我不是真的想他死啊——他为什么这么做呀！”
哽咽声起，泪水已然止不住了。
北行摇了摇头：
“他拿了一身修为为你留下洞府，这天下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做到——单独在元灵丹内开辟一处洞府，不算太难，可要将你的洞府保留到元灵丹中，令它起死回生，雪凤必须拿命来祭。”
“你同意？师傅也同意……？”
“我说过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北行扶上顾东篱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点：
“篱儿，一切已成定局，九州永存，他回不来了。就像师傅说的，缘起缘灭，自有因果，如果不是他毁掉了洞府，念魂就不会回归，没有沈澜舟的记忆，他不会意识到自己错得多离谱，不会对这个九州大陆，跟我们一样有不一样的情感归宿，也不会耗尽所有，去挽留它，去修复它了。”
这些话听起来很苍白，对于一个内心痛苦的人来说，隔靴搔痒，无动于衷。
顾东篱是最讨厌天命，最恨因果的人。
短短一句因果，就让他的死，她的痛，彼此之间的爱恨交织消失的一干二净么！
她不接受！
摇了摇头，顾东篱从北行的安抚下挣脱出来、
她大步奔向昆仑殿，她要去求缪白，去缪白想办法救澜舟。
她不信澜舟就这么死了，他是上万年的凤凰，是九渊魔尊，不可能说死就死了。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篱儿！”
北行在她身后急匆匆的呼唤她，一路紧追了过去。
*
“师傅!”
缪白见顾东篱去而复返，小脸紧绷，目光沉痛，就知道北行还是告诉她了。
他长叹一声，别过目光去：
“小九哇，你要学会取舍，既然他替你做了决定，你就接受吧！为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然你与他之间仇恨不休，孽缘不斩，还有纠缠都几时去？”
顾东篱忍着声，收了泪，眼底满是坚决：
“师傅，洞府的去留，他总是擅自决定，毁了它的时候，他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现在重新挽回，他也没有问过我——凭什么我要接受他的牺牲，心安理得的原谅他？我不要，我宁愿他活着，我永生永世的恨他，我也不要他拿命去换，去换得我的原谅。”
顾东篱还是恨他的，但却是恨他绝情赴死——
他倒是心安了，可留下的人呢？
她就算拥有了完整的洞府，也回不到从前了，因为四海八荒，再没有九渊魔尊。
缪白坦诚开口：
“为师救不了他，他散去修为，分裂魂魄，已经死了，上神都救不了他。”
顾东篱准确抓住了四个字，分列魂魄。
她知道，澜舟要成全元灵丹成为新的容器，必须要将一缕念魂注入洞府。
只要念魂还在，她就能在洞府中找到他！
如果能够帮他觉醒，哪怕只是一个洞府半仙，也好过魂归混沌啊。
“师傅，我可以回洞府么？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你找他有何用？他不会记得你，况且，你也回不去呀！”
缪白被顾东篱执拗的坚决，弄得有些没脾气了。
“他曾经说过……可以带我回去。”
顾东篱拿出了一切证据证明，事情可以朝着她想象的方向，去挽回去追逐。
缪白苦笑一声：
“那也是他的本事，为师虽然年长与他，可修为自愧不如，实在没办法送你回洞府。”
顾东篱心一横，咬牙道：
“那我与他一样，自散魂魄，只留一缕念魂去洞府！”
“顾东篱！”
北行冷冷唤住了现在完全不理智的顾东篱。
顾东篱眸子氤氲着水雾，回视北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
偏首回去，动作之下，一直噙的泪水落下，她生气的抬手去擦，被北行攥在微凉的掌心中。
“我陪你去。”
缪白诧异看向北行，不可思议的翕动双唇：
“一个两个，都疯魔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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