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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放你……却变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萧放顿时语结，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慌乱，“没有人能一直天真下去的，阿蔻，如果我还跟小时候一样，往后怎么替你出头……”
屋里谈话声音还在继续，而院子里站着的归海鸾却再无听下去的念头。
青梅竹马，原来如此。
归海鸾垂下眼眸抬脚走出去，他几乎察觉不到他眼底的苦涩有多浓。
“二爷，咱回府么？”琴心候在外头，见归海鸾出来，连忙道，“今儿夫人还嘱咐奴才，您身子刚好转些，别再因为别的什么事儿累病了。”
刚才那么的被陆家小姐撵出来，他都替二爷觉得委屈，可二爷却还要回去，真不知图了什么。
“不过是些陈年旧疾，小题大做！”归海鸾眉目微微敛起，颇有些不悦。
琴心连忙闭了嘴，二爷嘴里说的这点陈年旧疾可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若不是经过这些年的调养，怕是二爷现在走路都不利索，哪里还能像常人似的奔波。
可偏偏二爷自己不上心，夫人说了多少次，都不顶用。
归海鸾心中说不出的郁结，抬起头看了看天色，连晌午都未到，这么早。
“爷，不然咱们去茶楼喝茶吧，”琴心见他犹豫不决，又道，“奴才听说茶楼里头编了新的段子，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去五城兵马司。”归海鸾淡淡道。
……
赵拓在庄子上歇了一夜才回来。
他刚进家门，就被赵明诚一个耳光打的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父亲……您这是发什么疯？”赵拓捂着脸颊，神情又恼火又委屈。
“你干的好事！”
赵明诚气得拳头握得咔咔响，他本是个儒生模样，这会儿生起气来却像是黑面阎王，一双眼睛里满是寒光，让人看了便觉得害怕。
“我又怎么了？”赵拓捂着脸十分不服气，“我昨天在四爷的庄子上，可哪儿都没去，您别不是弄错了吧？”
“弄错了？你昨天吩咐手里的侍卫干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
赵明诚扬起手又要打他，被他缩着身子躲了过去。
“我不过是让人教训那个小妞，这又是什么天大的事？”赵拓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父亲。
应天府向来只有让他横行霸道的份儿，他不过是教训个人罢了，怎么也要被父亲责打！
“真是教训还是派人去杀人灭口？你纵然是杀人灭口难道就不知道做的周全些？那些侍卫被陆家一个下人杀了，现在五城兵马司的人接手了这桩案子，尸体也被拉去了府衙，你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光会惹祸，这么大的事情，你惹出来，要我如何替你收拾残局？”
赵明诚被这些事情搅的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兵部就一直在催钱粮，他原本不乐意给的，可现在却是不得不给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上像是被人割了一刀似的疼。
“简直不想再管你的这些破事！”他恶狠狠的说道。
赵拓怔愣的看着自己父亲，满脸的不敢相信。
“这事还没完呢，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父亲，您是急糊涂了么？这些年我什么时候杀过人？”别说杀人，就是杀鸡他都不敢。
赵明诚倒不是急的糊涂了，这件事从事出到现在，他心里对自己这个儿子就憋着一口气。
若不是赵家就这么一个男丁，他这会儿就要用家法了。
“别管是什么，总归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自个儿去摆平了！”赵明诚扔下这句话，简直像转身就走。
外头小厮高声禀告道：“国公爷，太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呢。”
赵明诚头疼起来。
母亲有多溺爱赵拓这个孙子，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一清二楚，必然是听说了他在教训儿子，这才让自己过去的。
他警告一般的看着露出喜色的赵拓。
“你别在这里侥幸，等到那些燕云卫查到家里来，你才知道什么是害怕！”
赵明诚抬脚便去了赵太夫人屋里。
赵拓却眯起眼睛，厉色在眼中流转着。
好一个陆妩，竟然会用这样的诡计，将大家都误导成这样，如果这一次还放过她，自己的姓名就该倒着写了！
……
“就是他？”萧放挑着眉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在陆家关着的杀手。
这未免也太弱鸡了吧，看着就不像是个厉害的，精神萎靡不振，根本就是个寻常人的样子。
“你是在以貌取人？”陆妩挑着眉毛，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越是杀手，就越不可能会有什么出色的相貌，除非是那些有特别用处的，否则基本上都是像这人这样的，扔在人群里一眼就消失的人。
“不敢，只不过他这身板儿，真的吃得消我爹手下的一顿打么？”萧放对此有着深深的怀疑。
陆妩冷笑一声，没说话。
这人嘴硬的程度她是见识过的，若是真能撬开他的嘴，只怕寻常手段是不行的。
“倒是看着像个危险人物！”安国公正好走进来，听见他们说的话，不由得插了一句，“张百户回来了，你先前可是交给了他什么差事？”
陆妩立即想起来之前交给张百户的事情。
“可查出来了？有几个人愿意出头？”她一边看过去，嘴里不停的问着。
张百户就在安国公身后跟着，虽然一夜未睡，却也没有十分颓废，反而看着比其他人还精神。
“宋瑾有不少同窗，着实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查到十来个同窗的住处，拿了宋瑾同乡的借口问了问，倒是大多都愿意出面，他们的恩师是纪徽，怕是出了面也不顶用。”张百户回道。
纪徽是礼部尚书，可以说天下的学子都算是他的门生，他之前曾在河南道任过职，故而那一片的学子们大多奉他为老师，宋瑾也是其中之一。
而纪徽自从入了内阁之后，就一直被俞少白打压，这已经有了七八个年头了，他还没能出头，只怕俞少白卸任首辅之后，他依旧不会得到重用。
“只要能上达天听便算是大功一件。”陆妩开口道，“不偏不倚的将事情禀明白了，如今便是最大的帮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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