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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十分明显的馊臭味向她袭来。
她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往旁边动了动。
那人侧眸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她：“你是时寒砚教授？”
姬湮淡淡地嗯了一声。
纪云琛的火球直接将跟上来的两只丧尸烧着，然后便带着他们一路返回到了服务区。
安全返回，纪云琛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我把时教授你安全带回来了，不然桓哥该骂我了。”
姬湮蹙眉看着自己身上沾染到的污渍，“我想洗澡。”
“啊这……”纪云琛有些为难，“浴室的水管都不出水了，队里的水系异能者每天能召唤出的水量有限，恐怕只够给教授你洗个头的。”
姬湮黑了脸色。
边上的那人直接开口：“我刚刚跑过来的时候看到林子里有一条河，河水看起来很干净。”
纪云琛果断摇头：“那不行，这夜深人静的，林子里头多的是丧尸！”
乌糟糟的乱发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了姬湮。
姬湮：“看起来干净的河水，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微生物和细菌，不能用来洗澡。”
那人低垂长睫，眼中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浅笑。
“走吧，这些日子忍忍就是了，到了基地就好了。”
说着，纪云琛看向乞丐似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亲人吗？你打算去哪儿？”
“谢子瞻，”他看着走在前面腰背挺拔长身玉立的男人，眼中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时教授，我叫谢子瞻。”
他还专门对姬湮介绍了一遍自己。
姬湮回眸看了他一眼。
镜片下的眼眸微微眯起，轻而冷地道：“不用对我介绍你自己，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谢子瞻顿了顿，认真地道：“时教授，我在英国剑桥大学主修基因生物学科，是提夫尼教授的得意门生，才刚回国没多久，老师给我写了封推荐信让我到你手底下实习，只可惜末世来了，信也丢了。时教授，我可以帮到你，很多很多。”
他声音粗糙得像是砂砾磨过地板，但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带着一种让人笃定不疑的气息。
“提夫尼？”姬湮的脚步停住了，她侧身站在原地等谢子瞻走过来。
谢子瞻大约一米八的身高，也就比她矮了三厘米，从视觉上似乎两人差不多高。
姬湮抬手扶了扶镜框，骨节分明的手指是冷白色，好看得像是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一般。
凤眸微垂，打量着他。
“你认识提夫尼的话，能说出他的一些研究成果，以及他跟我合作过的实验项目吗？”
谢子瞻口齿流利地全部说出来了。
姬湮微微点头，又问了他几个关于本学科的刁钻的问题，谢子瞻全部都答出来了。
一大堆专业词汇听得旁边的纪云琛那是云里雾里，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还以为随便救了个普通人，没想到又是一个大佬！”
姬湮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满身狼狈的模样，目光都温和了一点。
“你的专业知识十分牢靠，等回基地后你可以来我研究室实习。”
谢子瞻的唇角稍稍上扬了一点，又很快抿直了。
他态度不卑不亢。
“这一路上，我可以跟着时教授你一起吗？我有很多问题想要向你讨教。”
姬湮：“不可以，你太臭了。”
谢子瞻：“…………”
听了一嘴的纪云琛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才替自己的偶像解释起来，“那个，你别介意啊，时教授有洁癖，你看起来脏兮兮的，脸上都结了一层垢，教授没对着你呕吐都算对得起你了！”
谢子瞻迟疑地抬起袖子闻了一下，顿时脸色异彩纷呈。
……
姬湮是直接在车上睡的，醒过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周遭万籁俱静。
她套上干净的鞋套下了车，守后半夜的是唐沭，靠在墙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盹。
姬湮含着糖在安全的区域内散着步，没走多久，就在服务区的边缘看到了一个人影。
身材颀长，宽肩窄腰大长腿，脊背挺拔。
浑身气息冷冽而淡薄。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便立即转过头来，眸光犀利。
看到是姬湮，他顿时怔了怔，快步走了过来，“时教授。”
姬湮打量了他一眼，从各项细节判断，“谢子瞻？”
男人容貌果然配得上他通身的气质和气场，俊美好看，五官精致，立体分明。
嗓子也好多了，低音炮撩人。
“是我。”
他看着姬湮，眼底情绪意味不明。
姬湮立刻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怎么洗的澡？”
她含着糖说话，与平日里的形象有些不符合，莫名得可爱。
谢子瞻忍不住笑了一下，男人左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一笑起来就显得有些呆萌，那股子清冷的气质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他目光似有些无奈好笑地看着姬湮，“我今天早上偷偷去那条河里洗的，运气好没碰到丧尸。”
好吧，姬湮是干不来这事了。
她有些嫌弃地站得离他远了一点。
谢子瞻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教授是不是嫌弃我脏？”
姬湮不说话。
谢子瞻抬眸去看天边那抹鱼肚白，微微透出了一点橙色的光。
“其实我以前也有洁癖，而且很严重，只是这些天在外面漂泊，给硬生生逼没了。”
他讲得有些心酸。
但姬湮还是没理他。
谢子瞻偷偷转过头来看她，“而且我以前话很少，几乎从来不会主动跟人讲话。”
姬湮十分吝啬地回了他一个“嗯”字。
然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陷入到了无言的沉默当中。
直到尤青的声音突然响起。
“教授，你要不要吃早餐，我这里有面包。”
“多谢。”姬湮毫不客气地接过。
尤青好奇地看向他旁边的谢子瞻，“这位是谁啊？是教授你认识的人吗？”
姬湮惜字如金，“嗯。”
尤青也没指望从她这里问出什么，她主动地向谢子瞻展露笑颜。
伸出了一只白皙细腻的手。
“你好，我是时教授的学生尤青，请问你是？”
谢子瞻深深地看了一眼尤青，然后和她轻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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