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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轮到芷柔失语了。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就像是她一直隐瞒的事情，其实别人早就知道了。
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跳梁小丑的时候，那种被别人看穿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那……皇上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芷柔不理解。
“因为，因为雪儿她并不想让我知道，那么我就装作不知道吧，这样她的心里压力也不会太大。”
原来是这样。
一个不想让你知道，一个假装不知道。
“可是……皇上，如果派太医给雪儿妹妹诊治，让她得到治疗的话，会不会可能还有奇迹呢？”
芷柔其实也不清楚，雪落霜得病到底已经到了什么情况。
只是听雪落霜自己以及萧勉勤的描述，这病情似乎已经病入膏肓了。
“其实，在雪儿生下萧尘以后，我就知道她病了。
可是大夫说她当时只是痨病，如果及时治疗的话，基本上问题不大的。
所以那个时候我也放宽了心，让大夫去积极的给她治疗了。
可是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喝几副药调养一阵子应该就好了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雪儿她在生完孩子以后，一直忧思成疾，所以这病情反复，而且变得更加严重了。
我知道，在我们来到江南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住了，所以一定求我让我来带她看看这外面的风景。
我又何尝不想带她游览这大好的河山呢，只是她之前一直都病着，如果贸然出去的话，很容易感染，也没有办法像宫中那样有很好的条件。
可是，如今我已经知道她的病情了，如果再不带她出来的话，她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还愿了……”
萧勉勤说的很是痛苦。
那时候，他明明知道雪落霜的病情已经加重，每日每夜都睡不着觉，只能借着太医开的药，能够暂缓疼痛，能够稍微安眠。
可是这病情越到后面，就连太医开的药也止不住她的疼痛了。
萧勉勤不敢进入她的房间，只敢在窗户外面，默默的陪伴着她，默默的守着她，以这种她不知道的方式。
“皇上……我觉得，与其你们两个这样都痛苦，还不如两个人直接说开……这样……或许雪儿也不会隐瞒那么多东西，你，也能够稍微坦然的面对她……”
芷柔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既然都能为对方做到如此的地步。
想当初，她居然还是都想插进他们两个之间，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人这一辈子很难找到一个灵魂和身体都契合的人，而萧勉勤和雪落霜，很明显，他们就是这样完美的灵魂伴侣。
他们懂得为对方考虑，他们各自都爱对方，并且都有自己的生活。
萧勉勤可以无休止地宠溺她，雪落霜也懂得理解他。
“不……现在来说，或者才是最好的方式，雪儿，一定害怕增加我的负担，她不喜欢我的眼睛里透出来对她的怜悯。
别看她身形娇弱，说话也是软软的，可是我知道，她其实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规章，她看起来软弱，其实很坚强。”
萧勉勤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她想让我知道的话，一定会通过某种方式告知我的……我不用提前去理会，也不用提前去猜……
她会告诉我的……她会告诉我的……”
到了最后面的几句话，萧勉勤的声音都明显，有些颤抖了。
他作为一个帝王，很少有这种失控的时候。
可是如今，他是对着另一个女人倾诉他自己的心事。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我……现在告诉你，还来得及吗？”
后面突然传过来开门的声音，然后又是雪落霜没有什么力气的声音。
芷柔和萧勉勤赶紧回头看着她。
“芷柔，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要告诉皇上不要告诉皇上，你怎么就偏偏不听我的呢？”雪落霜用手死撑着门，才让自己站的稳当。
她看着芷柔，这句话是笑着说的，里面还有几分调皮和戏弄。
芷柔一时之间有被人捉到的羞耻，她竟然两手交叉放在前面，不停的蠕动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对不起……雪儿妹妹……我……我……”
谁知，雪落霜又眨巴眨巴眼，对着她温和地说：“好啦，我亲爱的姐姐，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情就怪你呢？那我也太过小气了吧？”
芷柔看着眼前笑得有些不真实的雪落霜，美得让人窒息。
雪落霜如今靠在门上，给人一种残破的易碎感，似乎下一秒，她立刻就要分崩离析，然后消失不见。
“雪儿……”芷柔人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默默的叫着她的名字。
雪落霜这时候却突然把脸转向了萧勉勤，然后做了一个鬼脸：“皇上。这件事情我不会怪姐姐的，我只会怪你。
皇上，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呢？为什么就能猜得到我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了呢？”
说着说着，雪落霜也有些哽咽了。
“皇上……你明明当初答应过我的，只要我生产完就会带我去游历各方，可是你食言了，你过了两三年才带我实现这个愿望。
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病情了，还是一直偷偷的瞒着我……你可真是，你可真是………”
雪落霜说着说着，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她甚至在那里不住的咳嗽，似乎有一口气已经顺不上来了。
芷柔赶紧上前去扶住她，然后想要把她架起来，但是雪落霜却只是挥了挥手：“姐姐，我现在还能够自己站起来的，你就让我借助着这门的力量，来和你们说说话吧……”
既然雪落霜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芷柔也就没有坚持上前去扶她了。
只是，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雪落霜，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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