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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燕看着于晓燕笑容时候的动容，再一次渐渐地变成了厌恶和憎恨。
憎恨她笑的那么天真，就像是纯真无暇的仙子一样，而自己则生长在灰暗之中，一颗炽热的心被苔藓覆盖，黏腻的吞噬了她所有的纯真。
于秋燕想，她或许也是因为嫉妒于晓燕，嫉妒她被于夫人保护的很好，从来都不知道人心的险恶。
所以才想要带她来自己的世界看看，看看自己永不见天日的残忍昏暗。
可是，那样美好的人，她是怎么忍心这么对她的呢。
她想到于晓燕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声音甜甜的叫她“姐姐”，想到于晓燕曾经熬了好几个晚上为她做的护膝，想到于晓燕偷偷把自己最爱的糕点全都藏起来留给她。
“你为什么要替我求情，为什么？”
她像是质问，像是不解，声音里面带着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啊，你亲手给我编织的漂亮花环是真的，你对我有求必应也是真的，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我真的很喜欢我们一起相处的时光。”
于秋燕忽然鼻子一酸，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嚎啕大哭起来。
被楚念昔当中拆穿的时候她没有哭，被于晓燕失望的眼神看着的时候她没有哭，被于夫人说要送去官府的时候她也没有哭，一颗心平静得像死水。
可是在这一刻，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
尽管面上不承认，可是于秋燕心里明白，她也曾经真心地将于晓燕当成自己的妹妹，羡慕她身上的光。
可是日久天长，这样的羡慕就变成了嫉妒，她想要把这样的光占为己有，又逐渐越来越疯魔，想要让这样的光芒彻底消失。
而于晓燕的存在，本身就是像光一样的。
她惨笑了一声，神情凄切的摇头：“夫人说得没错，你真是太傻了，你就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傻的姑娘。”
一滴眼泪也从于晓燕的泪滴里面滑落，她声音很小，但是很坚定：“可能我就是一个傻姑娘把，所以就算是你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也不忍心怪罪你，因为你是陪我一起长大的姐姐。”
“冬天的时候，我的手脚很冰凉，是姐姐把我的脚放在自己的怀里，哄我睡觉，这些我全都记得。”
于秋燕对她做出了很多错事，可是她也曾经做了很多温暖的事情，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仅仅想要骗取于晓燕的信任，这些都曾经是于晓燕铭记在心里的温暖。
她不会忘记，也不想忘记。
于秋燕哽咽了一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对你犯下这样的罪行。”
于晓燕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含泪，看向于夫人，乞求道：“娘，我相信姐姐和婉姨娘是真心悔过的，您就从轻处理，不要把她们送到官府，好不好。”
“晓燕！”于夫人无奈的摇头叹气，“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她们现在不是仍旧怀恨在心，今天我拆穿了她们的阴谋，若是就这样放任她们，哪天她们卷土重来，又该如何招架？吃一堑长一智啊，孩子！”
婉姨娘赶紧跪地磕头，声音微微颤抖：“夫人，我发誓，只要你不把我们送到官府，我们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再也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如果违背誓言，我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听着婉姨娘如此毒誓，于夫人心中微讶，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于晓燕也趁机继续求情，摇晃着于夫人的胳膊：“娘，女儿从来就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今天就算女儿求你，不要将姨娘和大姐送去官府吧，姐姐从小就是锦衣玉食长大，若是在天牢那样的地方，她肯定会忍受不住的。”
于夫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叹了口气。
良久，她才睁开眼，一脸决然的说道：“既然今日是晓燕替你们求情，那我就大发慈悲，不会将你们做出的恶事告发，但是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见于夫人有所松动，婉姨娘当即重重拜倒在地，脸上带着几分激动，“多谢夫人大恩大德，我们愿意接受惩罚。”
若是去了官府，于秋燕的人生就彻底毁了。
于夫人无奈叹息：“好，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们母女二人就搬到庄子去住把，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永远不能够踏入京城一步，否则，我就会将你们的罪证原原本本交给官府。”
“是，是，谢谢夫人网开一面！”于姨娘连忙千恩万谢。
只要不是被告发到官府，被发落庄子，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至少也能够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虽然庄子那边比起于家本家，是苦了一些，就当为这些年的愚昧赎罪了，日子过的清减一些，就当是清修了。
于姨娘带着于秋燕，一起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稍后便会启程离开于府。
离开之际，于秋燕忽然跪地，面色郑重的向于夫人叩拜道：“夫人当年对我有恩，可惜我罪孽深重，眼下已经无以为报，若有来世，秋燕再做牛做马，回报夫人的恩情。”
于夫人长叹一声，上前将人扶起来：“去吧，到了那边，不要再鬼迷心窍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这也算是最体面的结局了。
目送了于秋燕和于姨娘离开之后，于夫人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楚念昔，神情感激的鞠了一躬。
“楚阁主，这次真的多亏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楚念昔从容有度的摆摆手，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于晓燕紧紧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楚念昔，小声嗫嚅道：“谢谢你……楚阁主，我也为之前自己做下的蠢事真心道歉，希望你能够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一时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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