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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了清嗓音，“郑少可真闲，竟然来了A市。”
“禾小姐真是料事如神，竟然知道我就在这里，我确实该夸夸你。”他锁好车子。
禾梦婉无谓的冷笑，夹着香烟，吐着烟圈，递给他一支烟。
郑锦夜本来不想抽烟，见她递过来，也不好拒绝，就夹着香烟，她替他点燃了香烟，“能被你夸实在是不容易的事。”
他轻揽她的肩，右手夹着香烟，吐了一个烟圈，望着那迷蒙的双眼，他陷入了沉思。
禾梦婉望着对面的大剧院，突然抱着他的右手臂，“郑锦夜，陪我去看一场电影，好不好？就一次就行了，以后不用你陪了。”
他把香烟扔到了垃圾桶，望着远处那大剧院的灯光璀璨，光芒四射，随着移动的光线，让人眼花缭乱。
“好。”他的一个好字让她惊愕又惊喜，她抓着他的手臂有些激动，眼里满含着期待，也只是期待，仅此而已。
并不是爱，也许别人看不出，可是郑锦夜那么敏锐的双眼是一眼看出来了，禾梦婉是平日里太孤单了，和禾梦琳一样朋友太少，知心的没有多少个，两姐妹都是喜欢把苦和泪藏着掖着，所以时间一长，便会有很浓的孤独感，就像此刻的禾梦婉就是这样。
只是他不一语戳穿，戳穿她倒显得他很小人。
“为什么答应我？郑锦夜，我不懂，真的不懂，好像不管我提什么小要求你都会答应我，我心里虽然会开心，可是却有一点不安。”禾梦婉知道不管说什么都逃不过他那犀利的眼神，所以她宁可实话实说，而且郑锦夜从未责骂过她一句，更不可能侮辱过她一回，甚至上次还救了她一命，所以对他的感觉不会有讨厌的因素在里面，倒是有时候会有更多的亲近，不是暧昧的亲近，倒有点像亲人之间的亲近。
只是这个男人生性让人难以捉摸，所以和他的距离自然就维持在一定程度上，不会过分，也不会很疏离。
“走吧。”他冰冷的言语让她瞬间安心许多，把刚才的喜悦刻意忽略了，天知道她有多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
两人看电影需整整两个小时，而他耐性的陪着她看时，她忽然眼里有了一些失意，如果陪她看电影的是她心底的那个男人该多好。
她的脑袋伏在他的手臂上，脑袋歪到一边浅笑着，”没想到两个小时你能坐得住，真的很不可思议，如果我的同事知道有个那么帅的男人陪我看电影，那些单身狗该有多羡慕嫉妒恨啊。”
他清清浅浅的眉眼挂着一丝笑，伸手揽住她的削弱的肩膀，“真不知道你今天是抽风了还是怎样，怎么忽然让我陪你看电影。”
“你比较好说话呗，虽然看起来一副冰山脸的样子，呵呵。”禾梦婉扬起眼角瞅了他一眼，见他的眉梢并未紧拧，她的笑意变更深。
电影一直在放，而禾梦婉早已不知不觉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本来电影院里就没什么光线，这下睡得更是沉，连郑锦夜拍她的脸都没轻拍醒她。
他看了看她的脸庞，秀丽而妖媚，那睫毛纤细，如羽翼一样轻轻的颤动。唇瓣艳红，加上那红色的大衣装饰，显得她整个人又高贵又艳丽，如同一朵清艳的牡丹。
“禾梦婉，醒醒了，电影都结束了，你打算在这里过夜呢你？”郑锦夜继续轻轻拍她的脸，“梦婉，梦婉。”无奈之下，他让司机过来替他背她上了他的车。
车上立即开了空调，郑锦夜把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决定先把她送到酒店里，然后再出来找凉樱，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觉得她可能会来A市这里。
把禾梦婉带到酒店后，他就拿着外套出去了，放了一张纸条在桌面上的瓷杯下面。
酒店前的对面就是大剧院，他披着外衣沿着江边走，身体有点不适，他坐在长椅上遥望江面对边的高楼，声音很低：“凉樱，你到底去了哪里？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有一丝黯然浮在眼眶里，他拿出皮夹来，望着母亲的照片，紧紧的握住皮夹，指尖微微的颤抖。
照片有些发黄，看起来有很多年了，加上皮夹曾被淋湿过，那照片便被雨水侵蚀了一点，有了一点破损。
他把照片放回到皮夹上，右望着那不远的高架桥，听着喧闹的车声，靠在长椅上闭着眼睛，脑海里都是那些残忍的记忆。
头有些刺痛，他站起来走到栏杆边，风撩起他的衣角，他又一次打开皮夹，翻开皮夹的第二层，拿出一张陈旧的小照片，久久的望着，咧嘴笑着那笑意太淡，几乎不易察觉。
在江边不知站了多久，脚尖有点麻，头更是刺痛不已，他走到车前，拿起手机，“李医生，明天我们在静香酒吧见，嗯，不能再拖下去了吗？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完成。好，要不这样，等下就在静香酒吧的牡丹厢见，我怕明天有事会离开这里，好好，我会多注意的。等下见。”
挂了手机，他拿出照片，看了许久，不知不觉拽得皱巴巴，用力一扔，扔到江水里。
静香酒吧。
安静的牡丹厢里有个女人站在一边替他们倒酒。
郑锦夜翘着腿掬着空杯，李裕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他的眼里复杂，手指上夹着一个跟香烟，吐着浓烈的烟圈，“什么事那么着急？”
“你呀，你老实告诉我，这病毒是怎么感染的？”李裕给他诊断结果，喝了一口小酒。
“在一次逃亡时被人下了药，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李医生，你实话告诉我，我到底还有多少时间。”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被弹到烟灰盅里。
“我，这个，这实在不好说，如果还找不到药来控制，恐怕随时都有危险，郑少，你还是在医院里吧，至少在医院里一旦有什么事我能亲自去看看，而那些事就由他们来做就好了。”
“你给我闭嘴！我说过就算是在医院里也是浪费我的青春我还不如在外面做点事还没那么痛苦绝望，在医院就一个人，那我还不如去死。
“郑少，虽然这样没错，但是休息多一点总会有点好处，我也是为你的生命着想，就算没有办法去治疗，那你总要休息吧，一个病人他都不注意休息，那不是自己往绝路走吗？”
“都说了闭嘴！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处理。”他只是心底有些难以放下的事，最后的结果注定是死亡，那他还不如把这些时间去做一点事，在病房里面对那些医药味，他会受不了的。
李裕气得不轻，可是不管怎么研究，他都无法替他找到好的治疗方法，更气的是他就是不肯去医院里，都拼了那么多年，都快死了还这么死拼命，他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比他休息还重要。
郑锦夜把李裕赶出了包厢，独自一人喝酒，拿着啤酒，一杯一杯的喝着，脸上已经开始发烫。
李裕倒回来扯掉他手中的酒，想发怒却不敢，谁叫他是郑锦夜，他不敢惹他，惹了他就死路一条，可是看他这样不顾一切的这样喝下去太可怕了，“郑少，没有过不去的坎，想通一点，喝那么多酒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而且你还抽烟，你说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两人拉扯着啤酒瓶，谁也不肯放手，结果被郑锦夜狠狠一扯，就又扯回了手里，把啤酒瓶往桌面一砸，发出声音。
李裕对他这爆脾气快气死了。
郑锦夜无所谓的拿起酒杯放在桌上，扭头就不小心看到门口有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他敏感的快速走了出去，往左右一看，都刚好有拐弯处，他向右继续走，却是没有见到人影。
李裕也跟着出来了，千叮万嘱跟郑锦夜说要多休息，别累垮他自己，这才放心的离开酒吧。
郑锦夜依然在酒吧里朝着刚刚那个方向一直寻找，找到洗手间前，他就没进去，想着是自己多心了。
李裕靠在车边，拿起手机揣着，就见禾梦琳走了过来，今天的她穿了紫红色的棉袄，黑色的休闲裤，性感的眸子张望了左右，这才走了过来。
“李医生，辛苦你了，你也知道他就这个脾气。”
“我说你呀总算肯说话了，你不知道把我们大家给吓死了，说真的，如果你真的出事的话，我都觉得对不起你父亲了，你父亲跟我那么多年的知交，哎，郑少太倔了，我也知道住院没用，那病毒我们找不到方法去治疗好，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禾梦琳站到栏杆前，吹着江面的风，憔悴的眼眸望着江面另一边的高楼，“他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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