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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么狠的心啊！”杜鹃嗓子里带着哽咽。
邓月茹连忙拉住她，她眼眶也是红着，“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找个屋把叶甜甜放下。”
杜鹃也反应过来，擦了擦眼泪，“爱国快把甜甜抱我那屋去！”
说完，钟爱国跟着杜鹃往里走去。
等把人放下，钟爱国拿出林老爷子给的红花油递给邓月茹，嘶哑的声音说着，“嫂子，要麻烦你给甜甜按一下，推开瘀血，林老爷子说要轻一些。”
钟爱国说完就跟杜鹃退了出去，邓月茹检查了一番叶甜甜的衣服，发现贴身的衣物都还完整穿着，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了放。
屋外杜鹃追问着，“爱国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成这样了！”
钟爱国紧皱着眉，“我也不知道，我敬完酒出去找甜甜，就成这样了。”
想到叶甜甜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那副画面，钟爱国压抑着的怒火重新卷土重来，汹涌着快将他吞没。
“大伯呢？”
“他去找你舅舅谈点事情。”杜鹃想着钟红卫找何应谈的事情，话里不免的就有点心虚。
想着凶手的钟爱国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看着躺着叶甜甜房间的那扇门，陷入沉思之中……
……
钟红卫跟着何应到了何家，看出来钟红卫应该真的是有要事和他协商，何应直接让何素琴回房间歇息。
何素琴一向不会在这种事上违逆她爹，而且大概也能猜出来他们谈话的内容，乖巧的回了房间。
何应坐下来给钟红卫倒了杯茶，随后走到门边关上了大门，才回到钟红卫身旁坐下。
“说吧！可是爱国他们兄弟俩出了啥事？”
何应和钟红卫年岁相当且趣味相投，当年也是两人先认识，何应觉得有钟红卫这个村支书护着自家妹子的日子也不会太差，而且钟红军看起来也是个老实挺听话的，就将自己的亲妹妹嫁了过去。
可是老实归老实，作为一个男人不够上进变成了错，何雪跟着自己哥哥也算是见识了大千世界，怎能愿意老实待在家里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活？
婚后的何雪既要操持家里，又想着要赚钱养家。何应看着自家妹妹日子过得还没有未嫁时痛快，心里也是愧疚。私下里的补贴都被她一一退了回来，何应最后没办法只能让她跟着他一起做生意。
可是这样的日子还是摧毁了仔细生性活泼的何雪，生完钟爱民后何雪整个人都颓了下来，感觉被生活的条条框框压住了，束缚着自己没了生的欲望。
何雪死前，交代他将她这些年的财产都换成了后屋的那两间房子，交代自己的亲哥哥请求他帮她护着她的两个孩子。
临走前还叫来钟红卫和杜鹃，告诉了他们钟爱国的身世，让他们帮着看着两兄弟。
这些年钟红卫确实也做到了，把钟爱国两兄弟当自己亲儿子在护着，但是何应还是没法向以前那般待他了。
与其说是怨着他，还不如说是怨着亲口将何雪许配给钟红卫的自己，钟红卫那也仅仅是迁怒而已。
钟红卫心里也是万般感慨，上一回两人这样面对面坐着谈话，应该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他们挺好的，你应该也听说了爱国说媳妇了，是知青点的叶甜甜，挺好一姑娘。”
接着，钟红卫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上门的目的，“我今天找你是想找你聊聊关于爱国身世的事。”
“爱国身世？何雪走之前不是说过了，这事就永远的烂在肚子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应皱着眉，脑子里回忆着妹妹小时候追着他叫哥哥时的娇憨模样，堆着皱纹的眼睛里闪过水光。
钟红卫叹了口气，想起自家弟弟那个不成器的婆娘，踟蹰着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组织着措辞，钟红卫缓缓说着，“我……我那弟弟应该是把爱国的身世告诉了吴春花，这阵子爱国因为婚事跟吴春花闹得不大愉快，我怕，”
话被一阵暴怒的拍桌子声打断。
“胡闹！”何应气的脸都红了，“你这弟弟是害死了我妹妹还嫌不够！还想害了我妹妹的那两个孩儿对吗！”
“这些年我偶然间托人打探到，京城那边一直有人在打探着当年丢失的孩子的下落，打探的人是地下的那帮人，爱国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还能有活路嘛？”
何应满是忧心忡忡，这些年他一直不敢放松，当年的那场追杀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妹妹早产而鲜血淋漓的身体，都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群人是往死里下手的，根本不顾及孩子的性命，不像是亲人，更像是仇人！
爱国要是被发现了，那只能是必死无疑的！
钟红卫听到地下的那帮人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我那弟弟一向是个软弱的，被他媳妇拿捏着不敢说出去，我那个娘倒是能管得住吴春花，但是这也不知道能管多久。”
“管不住也得管！钟红卫，我告诉你，如果爱国两兄弟出了什么事，我拼着这条老命也要跟你弟弟同归于尽！”在多年的愧疚中挣扎得疲惫不堪，如若不是自己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他早就想下去陪他妹妹了。
钟红卫叹了口气，他这辈子真心为他弟弟操碎了心，到老了还在帮他擦屁股，“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我回去就去警告他们！我还想问问你，这个事有必要告诉爱国吗？”
何应听到这话沉默了，妹妹临走前的话语还在耳边回想响。
“大哥，如果可以，我希望爱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他的身世，无父无母的孤儿……那种感觉，我们大人经历过就行了，别让他们再经历一遍了……”何雪的声音苍凉而悲壮，回想着一辈子的凄苦，泪水自眼角滑落。
何应眼里满是血丝，嘶哑的嗓子带着哽咽，“别告诉爱国，那是……她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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