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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躺回去,抱着她再睡。
再睁开眼已经是九点半,元乔晟惊讶于自己竟然也有睡这么久的一天,但是看了看怀里的小猫,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不吃早餐的话,对身体不好,对她的胃更是不好。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把手臂轻轻地从她脖颈下抽出,拍了拍她的脸颊,低声唤着她起床。
文翊歆的反应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他活了二十八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女孩子起个床这么淘人。
她先是眨着眼睁开,估计连眼前的景象都没有看见就合上,极不满地哼了一声,皱着眉,翻身背对着他又睡。
“起了,该起床了!老婆?老婆该起床了……”
结果惹来她更大的怒气,像是憋着什么似地哼声。
看她还不起,元乔晟当机立断,换好自己的衣服之后,又从衣橱里把她的衣服取出来放在床头,然后直接把她扶了坐起来,亲自为她穿衣。
这番折腾让文翊歆彻底爆发,扭来扭去要躲避,不过双眼始终闭着,还是不想醒来。
“不能再睡了哦,再睡下去头会晕的……穿衣服,我们穿衣服……”
在他为她扣上内衣扣的那一刹,她发出不情愿的厌烦声,双臂一伸,便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脸贴进他的脖颈间,又要睡。
这么一来,他根本没有办法为她穿衣。
元乔晟抹了一把冷汗,抱着她的腰站了起来,她就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继续睡。
这算什么情况?难道非得逼着他一大早就用特别的方式把她叫醒吗?
不过,早上不用去上班,他倒也不介意……
元乔晟拥着她的腰,又把她放到床上躺着。
得到很好的安置,这会儿文翊歆自动松开了胳膊,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她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白皙细腻,布着点点红痕,像是雪中红梅的花瓣飘落了一地,甚至迷人。
元乔晟俯下身,双手支撑在她两侧,在她脖颈间流连忘返,刻意制造出酥麻的感觉去骚扰她的睡眠,见她只是躲了躲,哼了哼,还是不愿动,他便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听到她喉咙里憋着一股怒气,很快就发飙起来,“你烦死了!”
元乔晟定了定神,以为她这会儿该醒了,却发现她还是闭着眼,皱着眉,摆出一副要哭泣的憋屈样。
她看着他,抿了抿唇,“我要吃三明治。”
元乔晟怔了怔,“你是小猪吗?”
“我饿了嘛!”
“你刚睡醒就要吃吗?”
“我都还没有睡够……”
元乔晟挑挑眉,“哦,那好。那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了。”说完,他就要走。
“可是——我还想吃三明治。”
她微抿着唇角,一副垂涎欲滴的馋样,眼中满是期许的光。
这样子让他心软了下来,连跟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便折回去,在床边坐了下来,耐心地跟她说:“那你现在快起来去洗漱,我到楼下去做三明治。你洗漱好了就下来吃,好不好?”
“嗯!”
元乔晟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此刻,深刻地感受到了那个词的深意——甘之如饴。
吃过早餐,文翊羡回房休息。她躺在床上看一些育儿书,看着看着觉得身体不是很舒服,总觉得小腹难受。
上了一趟洗手间,惊讶地发现裤子上竟有血迹!她吓得匆匆收拾了包,要去医院检查。
下得楼来,她四处寻找都找不到母亲的身影,又上楼搜寻一番,连瞿蕙妮都不知道去了哪。
思前想后,她还是觉得孩子最重要,便一个人出门,搭了车去彦悦综合医院查看。
恰在她出门三分钟后,余梦佩和瞿蕙妮一块儿从公婆那边回来,回到屋里,一心只顾着孙子的话题,没有急着去楼上看文翊羡。
瞿蕙妮给余梦佩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妈,喝水。”
余梦佩接了过来,没有喝,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蕙妮,你也别逃避这个问题。你和远扬结婚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肚子迟迟不见动静?刚才当着你爷爷奶奶的面不好说,现在家里只有我们母女俩,翊羡在楼上听不到,你老实跟妈说,你跟远扬是不是在采取着措施,刻意不要孩子?”
瞿蕙妮没想到婆婆会问得这么直接,脸色霎时变红,开不了口。
“蕙妮!”余梦佩倾身放下水杯,拉着她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跟妈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现在闲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为了能够早些日子怀上孩子,可是你却迟迟没有动静,难道你不应该跟妈解释一下吗?”
瞿蕙妮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支支吾吾,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妈,我也想为远扬生一个孩子,为文家延续香火。可是,可是这也不是说想就能有的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远扬不想吗?”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余梦佩的脸色冷了下来,问,“你跟妈说实话,你和远扬有没有房事?”
瞿蕙妮瞪圆了眼,“妈……”
余梦佩却苦口婆心地拍着她的手背,“大家都是女人,我也是从你那个年纪走过来的,不要害羞。你告诉妈,你和远扬有没有?”
她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怎么没有动静呢?是不是日子不对啊?是不是没有选在你的排卵期?”
“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怎么能不知道?这样傻傻地下去什么时候才会有好消息?”余梦佩撒开她的手,“去,拿张纸拿支笔过来,妈帮你把日期算一算。”
文翊羡跟着医生从检查室里出来,听着她的安排坐下,这才紧张地问:“医生,我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落红?为什么我会觉得小腹胀胀的,还有些疼?”
那医生淡淡地微笑着,说:“没事,这是生理期的正常反应。回去喝一点红糖水,暖一暖小腹就好了。”
文翊羡一脸震惊和茫然地看着医生,迟迟回不过神来,以至于让医生以为她的话没说清楚,又再耐心地说了一遍。
静止的那口气一下子泄了出来,文翊羡大口大口地呼吸喘气,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这样子让医生更加惊讶,从中觉察到一些诡异,小心翼翼地唤她,“文小姐?文小姐?文小姐……”
文翊羡猛地抓住医生的袖子,双手牢牢地抓着,像是在抓着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般用力,浑身却颤抖不止,“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什么?!什么生理期?我怀孕了啊,怀孕了怎么可能还有生理期?”
医生被她问得摸不着头脑,吞吞吐吐地说:“文小姐,你确实是来例假了,而且,你并没有怀孕啊。正是因为你没有怀孕,你才会来例假的。”
“不!不是这样的!”文翊羡松开了她的衣袖,霍然起身,紧攥着包的带子摇头,“我明明怀孕了的!我明明怀孕了的!你在说谎!我要换医生!我要换之前给我诊断的那个杨医生!让她来替我检查!”
这个医生无措地看着亢奋不已的文翊羡,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文小姐,那个杨医生已经辞职了。她手里的所有医案都是我接手的,我诊断的一样没有问题,你确实没有怀孕。”
“不!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我要换别的医生!我要重新做检查!我的宝宝明明就在我的肚子里!我都还看到它的样子了!我要做B超!我要看到它!”
她太过坚持,甚至有些激动,让医生完全没有办法,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完全不知所措。
文翊羡的眼眶彻底变红,哀求地注视着这个医生,请求道:“医生,拜托你,拜托你再帮我检查一遍,好不好?我确实怀孕了,而且宝宝已经成形,CT拍下来,我看到了它的轮廓!拜托你,拜托你再帮我检查一下,好不好?你不要把我当疯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怀孕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
医生看她苦苦哀求,也不忍心,点点头,领着她到里面的房间再做一次检查。
仪器上显示出来的是一片空阔的景象,根本没有半个孩子的身影!
“你看吧,你确实没有怀孕,你的子宫里什么都没有。”
文翊羡张圆了嘴,眼睛盈满了泪水,望着那空寂的屏幕一眨不眨,还是无法相信那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医生收拾好,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好心劝慰,说:“诊断不会有错的,你确实没有怀孕。或者,说不定你之前的情况是假性怀孕,弄错了。”
文翊羡还在盯着那个屏幕看,轻轻地摇了摇头,蓄积在眼底的泪便滑落下来,她从床上下地,嘴里喃喃着,失魂落魄地离开。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不见了?我明明看到它的样子了呀,它去哪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吗?我的宝宝,我要去把我的宝宝找回来……我的宝宝……”
医生欲言又止,但门一开,下一位病人已经进来,她便没有追出去。
从彦悦医院出来,文翊羡没有搭车,而是顺着路边有气无力慢吞吞地走,又或者,她根本是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但是,她的心却是异常明晰——她要把她的孩子找回来。
我不相信,她们一定都是骗我的,我要去把我的小孩找回来,我一定要把我的小孩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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