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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少瑾上前一步想将她抱住,却见明月摇摇头,道:“不,青山,你什么都别说了。今天,你就听我说好不好?”
轩辕少瑾颓然地坐下。
明月沉默了好久,才想到今天要说的话,该从哪里开始。她有好多的话要讲,好多的怨,好多的恨,好多的委屈,可是她终究选择了把他们统统压抑在心里。说不完的话,只变作了寥寥数语。
“青山,你知道吗?我曾经因为遇见你而庆幸,也曾因为你说喜欢我,兴奋得整夜都睡不着。”明月拿出同心玉佩,似是摸着天下至宝一般,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连理枝。
“你说,这玉佩代表了你对我的心,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说你要带我去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你走。可是,一切都不同了。现在的你,有你必须背负的责任,而我,有我想要的生活。你其实知道的吧,今天,就算没有北漠公主的事,你我也没有在一起的希望了,我是靖王妃,而你是轩辕少卿的兄长,皇家是绝不容许我们在一起的。”
想要一切回到原点,除非他愿意放弃一切带她走,继续做回那个逍遥自在的莫青山。可是,明月知道,他是不会走的。
“这天下的事就是这样的,很难两全其美,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二选其一的选择,总会有一方被伤到。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请你大方一点,让我走吧。这玉佩,我还给你,等将来北漠公主嫁过来,你要好好待她,做个好夫君。”
明月将同心玉佩放在桌上,轩辕少瑾茫然地盯着那玉佩良久,忽然站起来连连向后退道:“不!我不会收回来的。那是我给你的信物,你怎么可以还给我?什么北漠公主,我不会娶她,明月,你别放弃,别离开我好不好。”
轩辕少瑾疯了一般将她狠狠抱在怀里。“我不要离开你,如果真的要选择,那么,我选你好不好?你要离开,好,我带你走,我们走的远远的。你要莫青山回来,没问题,我一直都只是你的莫青山。明月,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要你,所以,我们一起,今天就离开。”
明月被轩辕少瑾的一番话吓了一跳,随即漠然笑道:“你能吗?真的能放开所有吗?还是,哄着我开心呢?青山,别自欺欺人了,你走不了,更不可能带我走。你的责任不允许,你的孝心不允许,而现在,跟北漠的联姻更不允许你逃走。”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了。没有你,我以后要怎么活下去?”他抱着她,几乎想要哭着哀求,“如果母亲在天有灵要怨我,那就怨吧。我违背了誓言,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所以,我们走,立刻就走。”
说完这些,轩辕少瑾心中豁然开朗。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他无法再承受失去最心爱的女子。如果,放弃一切带她走是留住她的唯一方法,那么,他愿意。原本,他就不想当什么皇子。
“你在这里等我。今天是上元节,大家都很忙碌,注意力不会过于集中,你我干脆就趁此一起逃出宫去远走高飞。我先回去部署一下,晚些时候,我派人传消息给你,告诉你该如何行事。”
轩辕少瑾拿起桌上的玉佩,展开明月的手心,将玉佩放进去,又将她的手和玉佩一同握进手心里。这段日子,他在两难的抉择中挣扎,今天终于做出了决定,只觉得心中一片轻松,笑容仿佛又回到了莫青山的样子。
明月脑中一阵眩晕,他这个口气,分明是下定决心的表情,她简直不敢相信,就在她决定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他却突然给了她如此震惊的惊喜。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青山,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她不敢确定,声音里都是忐忑。
“嗯。不后悔。”轩辕少瑾点点头,“你别对任何人说,苏颜和楚兄那里,我也会一并安排好。你不是一直想去大理吗?”
“可是,北漠公主该怎么办呢?皇帝干爹已经答应了你们的亲事,你悔婚,是要引起两国争战的。”明月犹豫了。
她不是自私的人,如果边境的百姓因为她而饱受战争苦难,这个结果,并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她就是在战争中失去了最亲的人。
“别怕。北漠的实力对天朝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北漠国主断不会因为一段婚姻,就轻易挑起战争,如果,他不想当亡国之君的话。”轩辕少瑾胸有成竹道。
“你乖乖等着,我这就去准备了。”轩辕少瑾最后抱了抱她,便匆匆离去了。
明月呆呆地坐在亭中,仍是不敢相信刚才他来过。手心里,还躺着冰凉的同心玉佩,方才的一切好像一场梦一样,让她难以置信。
他就这样答应了吗?还是,她还在做梦。明月忍不住掐了自己的脸蛋一把,很痛,原来,不是在做梦吗?
远远的,轩辕少卿看着亭中的她握紧了双拳。他们的话,他都听见了,连他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个急转弯。
他一直以为就算明月最后要回到轩辕少瑾的身边,轩辕少瑾也不可能离开皇宫,谁知道,他居然真的愿意为了她,放弃所有的一切。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轩辕少瑾对明月的感情。
今天就要离开?轩辕少卿某种闪过一丝恨意,他是不是该让他们离开呢?帮还是不帮,阻拦还是成全?
然而,明月和轩辕少瑾把一切都想得太轻松了。轩辕少瑾兴冲冲回到馥梅宫,正想该收拾些什么必要的东西带走,却见闵淑妃的画像前,立个一个清冷熟悉的身影。
“义父?”轩辕少瑾心中一紧,他不能让义父发现自己的计划,否则,他就走不了了。
“嗯,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了。”莫言淡淡道。
“宫里戒备森严,义父来时,没碰到巡卫吧?”
“区区几个巡卫,还不配让义父放在眼里。”轩辕麟如果知道他在他的后宫里来去自如,而他的御林军却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发疯。
莫言凝视着画中的闵玉,道:“听说,皇帝要你娶北漠公主?”
“……是。”轩辕少瑾不情愿地承认道。
“嗯,如此甚好。北漠虽然是个小国,可是它位于北面最重要的地理位置上,易守难攻。你娶了北漠公主,背后就有了北漠国做靠山,对你将来成大业有极大的好处。山儿,你做的很好。”莫言满意地拍了拍轩辕少瑾的肩膀。
“可是,义父,孩儿并不想娶北漠公主。”轩辕少瑾一咬牙,坦白道。
果然,莫言闻言面色一冷,严厉道:“不娶?你心里还挂念着苏明月那个丫头是吗?她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蛊,将你迷得连大事都忘了。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辜负你的母亲吗?”
轩辕少瑾急忙跪下辩解:“义父,孩儿求您了。爱而不得的痛苦,您尝了一辈子。难道,也要孩儿受那样的苦吗?”
“放肆!”莫言气急败坏地抬起手,最后却又缓缓放下。“不要胡说。那北漠公主你是一定要娶的,别忘了你答应你母亲的话。若是再跟那个苏明月纠缠,就休怪我对她不客气。”
“义父,您想对明月做什么?”轩辕少瑾大惊失色,上次义父派了追命去刺杀明月未遂,若再来一次,他可不敢保证明月还有那样的好运气。
“义父不想对她做什么。可你若是再如此执迷不悟,义父会做出什么来,就不一定。”闵玉的愿望,他一定要为她达到。就算因此让视若亲生的义子记恨,他也绝不会放弃。
莫言稳了稳脾气,道,“今日我来,是要告诉你,眼下有一个除去轩辕仁浩的好机会。哼!那个混蛋从你回宫开始就不停找你的麻烦,早晚都是你的绊脚石。不如干脆就除了去,免得日后麻烦。”
除掉轩辕仁浩?轩辕少瑾皱皱眉。他之前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他现在想带明月走,所有的计划,他都不想再去实施,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她而已。
莫言见轩辕少瑾犹豫,不由长叹口气,耐心诱导道:“山儿,你怎么就想不通呢?只要你登上皇位,还有谁敢拦着你将苏明月收在身边呢?到时候你就是要立苏明月为皇后,义父也是不管的。”
“可现在她是别人的王妃,你们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再一起的。就算义父让你带着她离开,她也依旧摆脱不了靖王妃的身份,而你要带着她亡命天涯,你忍心让她跟着你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吗?等你手握天下大权,你想给她什么都可以,你更加可以给她全天下女子对为之仰望的幸福。”
闻言,轩辕少瑾又动摇了。在大昊的律法里,女子与男子私逃乃是重罪,女子要被抓回来浸猪笼沉塘,而男子则要被阉割之后发配边疆做一辈子苦役。
他们一旦就这样逃了,便是皇家的耻辱,是朝廷重犯,莫说是要带着她游山玩水,就是走出大昊的国境,恐怕都不是易事。
莫言见他犹豫,遂作出威胁的样子来:“你要想清楚,若真的如此执迷不悟,义父是断不能让苏明月活着的。义父不能看着你,为了她断送大好前程。”
轩辕少瑾更加为难。他清楚义父的性子,说到做到,他若真要取明月的性命,谁都拦不住,而他,万万不能用明月的生命去冒险。
也罢,不如先答应义父的要求,除去轩辕仁浩,反正他是决定要带明月走的,既然要走,并不急于一时。今日仓促,什么计划都没有定好,他也不能保证出宫后能顺利脱身。回头他派人跟明月好好解释一下,相信她一定可以谅解。待日后他做好万全的打算,再走不迟。
“好,请义父示下,我们要如何对付轩辕仁浩?”
莫言见他松口,伸手击掌三声,就见追命肩上扛着一个被蒙了双眼的女子现身。
轩辕少瑾好奇地上前将女子眼上的布条摘下,惊见此人正是随洛大人一同入宫参加宴会的洛芊羽。
“是她?”轩辕少瑾震惊地盯着被点了穴道的洛芊羽,而洛芊羽也同样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
“我现在就解开你的穴道,但是你要安静,保证不吵不闹。”轩辕少瑾冷冷道。
洛芊羽心中郁结,可眼下的状况,并不容许她发小姐脾气,最后也只得忍气吞声地点点头。
终于能自由行动开口说话,洛芊羽动了动酸痛的身子,警觉地瞪着面前的两人,轩辕少瑾她认识,可另外一个,却是没见过的。
而这另外一人,自然是莫言本人,追命早在丢下洛芊羽后,就离开了。杀手的脸,除了主子,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
“这个女人能帮我们除掉轩辕仁浩?”轩辕少瑾有些狐疑。
莫言冷哼一声,将手中一页信纸交给轩辕少瑾,“你看看就知道了。”
轩辕少瑾将信纸展开细细研读,里面的内容简直令他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将这个女人和轩辕仁浩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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