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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夫人哦了一声道：“是吗？”
说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时家跟他家虽是邻居，却也隔着十来米的距离。
院子里杉木掩映，只能看到一幢设计别致的白色小楼湮在一片绿色里，房子前后都是花园，庭院也弄得很讲究。
王芝云道：“听说时先生是在建筑院上班的，这房子盖得倒别致。”
盛夫人语气平平，“会盖房子能顶什么用，江延到时要用人力财力，他能帮忙吗？”
王芝云知道大姐的心思，赶忙应是，没敢再提。
盛夫人从窗边走开，坐到床上，继续收拾着箱子里的东西，全是给江延父子俩的东西，衣服袜子事无巨细。
“贤珠睡下了？”过了一会，她问。
“没有，在房间洗漱呢。”
“江延呢？”
“在基地，已经打过电话，训练完就回来，姐夫那边那就不知道了，江延说他最近有事忙，不常回来，这里临时的办公室也不去，一时间还联系不上。”
盛夫人扯了扯唇角，语气略带苦涩，“原也不指望他什么，算了。”
她把东西收好，王芝云帮她把空箱子合上，重新放到那边的大衣柜里。
盛夫人在镜前重新抿了抿头发道：“去叫张勋来。”
“是。”
张勋推门进来，看到大姐身上已经换了件墨绿色的旗袍，坐在窗边的一对小沙发上，崩紧的腰身露出些许富态。
盛夫人一直不太瘦，嫁给盛明柏的时候，婆婆说她这样的有福，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这样富态。
“大姐。”
张勋对她颔首。
盛夫人支着额像在想着什么，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那姑娘不大好？还是时家？”
刚才在车上他吱吱唔唔，她心里便已经有了些猜疑。
上次接到江延的电话后，她便让弟弟张勋暗中在上京调查一下时家跟那姑娘，以防这是个圈套。
她不想儿子被来路不明的女人骗。
另一方面，她也想找找对方的把柄
这门亲事她虽然还没首肯，可听陆晋说，盛明柏已经口头上答应了人家。
那人是个实心眼，若真是这样，要推掉这门亲事就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依着盛明柏那一根筋的性子，是绝不会对不起人家的。
张勋进来之前已经思虑再三，要开口时，还是觉得有点无从开口。
迟疑了一会道：“我按大姐的吩咐分别找人跟踪了时先生夫妇跟时敏华，时太太跟时先生都是本分人，不过资产很可疑，前两天程军的人无故扣押了时太太，好像是为了时家的一块地。”
“地？”
“时家祖上颇有资产，不过就是一些偏远地方的田地山坡，没什么真金白银，不过，好像挺多的。”
张勋没好好计算过到底有多少，只是听手底下的人大概说了一下数字，是足以叫他咋舌的地步。
盛夫人点点头，没想到时家还有些资产，不过那些烂土坡烂地，她还没放在眼里。
“时敏华呢？”
“她……她好像有相好的人。”
张勋语气艰难，如实说道。
盛夫人眉头紧皱，抬头看着对面的张勋，脸上说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总之，有些复杂。
过了好半天才道：“你说这是真的？”
“我也不十分确定，不过底下的人跟我说，时小姐常跟一个北海军校的学生在一处，上周我亲自过去，看到他们俩在街上就抱在一起……咳。”
张勋回想起那天，仍旧有些震撼，俊男靓女的画面，总归是好看的，不过，不方便跟大姐说得太多。
盛夫人什么没见识过，很快就会过意来，咬着牙冷笑两声，“好一个千金小姐呀，若不是我叫你查一查，只怕咱们盛家要给人家戴绿帽了。”
她抬头看着张勋，“江延知道吗？”
“他好像是知道的。”
张勋那天盯人的人时候，看到江延的车子开过去，虽然他不敢肯定他看到了多少，不过那么刺激的画面，想看不见都难。
“你怎么知道？”
张勋摸摸鼻子，把那天的情况如实跟大姐说了。
盛夫人拧眉一笑，顿时松了口气道：“这下也不用我做什么了，江延既然知道，那这件事就让他自己去办吧。”
张勋觉得大姐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只是她正在兴头上，他也不敢扫她的兴。
抿了抿唇，将未出口的话重新咽了进去。
“你下去吧，叫元婶把带来的腊肉做了，江延爱吃。”
“是。”
晚上江延回到家，盛夫人将他叫进卧室，一一拿出带给他的礼物。
许久不见儿子，盛夫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是给你带的棉裤，里面是狐毛，你冬天跳伞的时候穿，还有这条围巾，你大姐亲手给你织的，用的最好的毛线，还有这块表，上次你冯叔叔出国办货，我托他带回来的，你试试，他说这个适合年轻人戴。”
盛江延一一收着，只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盛夫人看着儿子的神色，知子莫若母，“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妈，我想回去先洗洗，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他心里很乱，压根就不能平心静气跟母亲拉家常。
“是关于那个时小姐的，你也不听？”
盛江延看她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脸上浮上一股怒气，“你去查她了？”
盛夫人冷笑道：“怎么，你突然要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结婚，还拉着你爸做挡箭牌，你妈我就不能去查查她？要是我不查，怎么能知道你选的这千金小姐，时敏华时小姐早就已经有了相好的，还当街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来，亏你也是留过洋的念过书的，这种女人，你看上她哪里？”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盛夫人听到儿子还在为她说话，满脸讶异道：“你舅舅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替她遮掩，难道你要把这种女人娶进咱们盛家？我告诉你，我不答应，我这次来就是要跟时家说明白，让她们趁早死心。”
“您不许去。”
盛江延站起身，过高的身量顿时压过母亲一头。
盛夫人从没见过儿子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怔怔看了他半晌，语气有些失望，“你真是太让母亲失望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总之，我会问清楚的，在这之前，您什么也不许说，跟爸爸也别说。”
盛江延说完，便不再理她，拉上门出去。
冯贤珠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吓得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盛江延眼疾手快替她扶住。
感觉到那掌上的力道，冯贤珠脸上一红，仰头看着这个比他高出许多的男人，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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